正在夏月吟思索之际,屏风后面突然走出一位美人来,美人穿了一袭水粉色的露肩纱裙,半透明的纱裙隐约可以看见她被白色里衣裹着的曼妙身躯,有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朦胧之美。
女子的容貌无疑也是极出众的,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到夏月吟和祁沐琰,女子似是一惊,但是却未曾惊叫出声,只是经过片刻的怔忪,她便施施然向夏月吟和祁沐琰走来。
那女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夏月吟和祁沐琰,柳眉微蹙,眸中是满满的疑惑和不解。
夏月吟的眸中,同样也含着几分疑惑。
这女子,正是沉欢儿。
在南楚京都的雪月阁,曾和沉欢儿有过一面之缘,对于这样难得的美人,夏月吟还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只是,祁沐琰为何带着她躲到沉欢儿这里?
看沉欢儿的样子,似乎很诧异看到他们,可是偏偏又没有惊叫出声,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阁主?”
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沉欢儿一双美眸俱都集中在祁沐琰的身上。
祁沐琰微微颔首,算作回答。
原来,沉欢儿竟是明月阁的人!
这么看来,这雪月阁也是祁沐琰手下的势力范围。难怪他会这么放心在雪月阁落脚。
记得第一次看到雪月阁雅致的装潢,她还曾感叹过,雪月阁背后的主子,定是个高雅无双的人,没有想到,竟然就是祁沐琰。
明月阁主,雪月阁背后的主子,丰城南宫家效力的人,祁沐琰,他的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的身份。
他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啊,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步步为营到如今这个地步!身上背负着剧毒,是多么大的忍耐力,才让祁沐琰能做到这些?
有些心疼的看向祁沐琰,夏月吟握了握祁沐琰的手,祁沐琰冰冷而不含丝毫感情的脸上,漾开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他将桌上的茶水推到了夏月吟的面前,温柔道,“这里没有天山雪茶,你将就着喝把。”
夏月吟轻轻一笑,结果茶水,轻轻啜了一口。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沉欢儿,就像是一个外人一般,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想到,明月阁主,她一直仰视着,爱慕着的,如同摘仙般的男子,竟然就是传言中,北桓那个病弱不看的七皇子祁沐琰。
不过,这样风华绝代的样貌,却是和她想象的阁主,一模一样。
只是,向来清冷淡漠的阁主,竟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子!
她辛辛苦苦,沏了阁主最爱喝的青萝,可是,阁主连一句赞赏都没有,他的眼里面,就只有这个红衣张扬的女子!
而这女子,她一点都不陌生。
夏月吟,这个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出丑的女人。
她自负琴技无双,却没有想到,这夏月吟竟然能将琴曲弹奏得如此传神,不管是琴技,还是曲中意境,都远胜于她,生生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那日,夏月吟和祁沐琰双双离开之后,她站在台上,不知道有多尴尬!
水灵的眸子里面流转出骇人的恨意,可还是被她收敛的极好。
她唇角勾起温柔的笑容,美眸流转着勾人的光芒,看向祁沐琰,“阁主,你的伤势……”
“砰!”
话还不曾说完,祁沐琰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
“明月阁训条,不问不答,忘了么?”
祁沐琰方才还温和似春风拂面的面容,瞬间寒若冰霜,狭长的眸中,带着冰冷无情的肃杀之意。
沉欢儿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而夏月吟的声音却是先一步响起,“你受伤了!”
她就觉得不对劲!
原来祁沐琰是真的受伤了,难怪她觉得他的体温不正常,难怪他脸上的病态,一点都看不出易容的痕迹,他真是,瞒得她好苦啊。
“和魅影交了手,受了点轻伤。”
祁沐琰看着夏月吟焦急的眸光,无奈的蹙了蹙眉,解释道。
是宫主!
夏月吟睁大了眼眸,难怪,宫主竟然只是下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命令要求她回去,而不是亲自来抓人,原来,宫主是和祁沐琰动了手。
宫主的功夫,她再清楚不过,纵然不一定能胜过祁沐琰,但是以他们的身手,要动武,又怎么可能是轻伤那么简单的?
“你骗我。”
夏月吟的口气很肯定,看向祁沐琰的眸光也是清冽中带着打量。
祁沐琰墨黑的眸中泛开一抹淡淡的涟漪,无奈的摸了摸夏月吟的发丝,应道,“的确伤得不轻。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再有几日,便能恢复了。”
沉欢儿看着祁沐琰无奈的和夏月吟解释的样子,眼中的嫉恨之色更浓。
凭什么夏月吟就可以得到阁主如此温柔相待,而她,只是担心阁主的身体,就要受到如此的冷遇!
可再嫉妒,她也不过是明月阁的手下而已,她又能够如何呢?
“门外有杀手,处理掉。”
看到沉欢儿还愣在原地,祁沐琰也是毫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
沉欢儿闻言,蹙了蹙眉,不甘不愿的出了门。
夏月吟见状,不由勾起了一抹笑容的笑容,“呵,这下子,这位雪月阁名妓,该恨惨我了。”
门外的杀手被沉欢儿挡了过去,夏月吟和祁沐琰在雪月阁修养了几日,祁沐琰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才重新上路。
可是那些杀手,却丝毫没有放过祁沐琰和夏月吟的意思。
就在马车快要抵达北桓帝都的时候,再一次遭到杀手的围困。
“呵,大哥对我,可真照顾。”
清雅无双的声音,紧闭的轿帘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掀开,祁沐琰的身影缓缓自轿中走出,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杀手。
那清冽的眸光,似含着无情的利刃,轻轻扫过杀手的脸颊,便让他们无端生出了惧意,仿佛这冷冽的冬天又变得更加的寒冷,竟他们生生的想要发抖。
冬日的寒风分外的萧索,四周的树木也都掉光了叶子,远远望去,不过是一片光秃秃的枝桠。密林深深,看不到尽头,只有无边无际的萧索和凄绝。
四周静的可怕,黑压压的一片杀手,俱都站立着,不动弹。
明明是一个男子面对着那么多的杀手,可是光看气势,却是白衣男子远胜过杀手们。他的脸上虽然在笑着,可是却在无形间释放出可怕的杀气和霸气,叫那么多的杀手都迟迟不敢有任何动作。这或许就是气度吧。
“要动手就动手,不动手就闪开。”一道清越的嗓音响起,杀手们抬眸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跟着走了出来,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厌倦之色,乌黑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害怕。
杀手们仍旧踟蹰不前。太子命令他们暗中刺杀,可是这祁沐琰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甚至没有半分的害怕,就连同行的女子都这样的深不见底。
祁沐琰看着畏畏缩缩不敢动手的杀手们,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的笑意更加冰冷,“大哥养的杀手,倒也和他一样。都—是—废—物—!”
最后四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激怒了面前的杀手,他们想着若是完不成任务,回到北桓,只怕太子也不会给他们好下场,不如现在动手,至少还有一搏之力,只是,当他们真的动手了,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翩然出尘,却又形如鬼魅,没有人看得清他们俩是如何出手,只看见一个又一个杀手倒下。
剩下为数不多的杀手,眸中映着深深的恐惧,面前的男女,脸上依旧带着刚才的微笑,整个人走在杀手群中,如同在闲庭散步一般,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带着张扬的霸气。
“鬼……鬼啊……”断断续续的错愕声从杀手们嘴中发出,眸子中充满了错愕和惊慌,有的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回逃了。
可是夏月吟和祁沐琰何等身手,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呢。手下功夫更快,黑衣的杀手接连倒地,很快,密林就弥漫了一层厚厚的血腥气。
“是祁颂之?”夏月吟挑了挑眉,对于这些杀手的身份,她早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一直不曾问祁沐琰。
祁沐琰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抹冷厉的杀机。
“为何一直不动手?”
这一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是祁沐琰却明白,夏月吟是在问他,为什么一直迟迟没有取而代之。
以祁沐琰的谋略和手腕,还有背后的势力,想要取而代之,成为北桓的太子,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祁沐琰的性子,并不是妇人之仁的人,怎么会容忍一个人再三的触及他的底线呢?看来其中必有什么缘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