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她笑笑说,“其实我就是莫玉的啊。”
莫玉?莫玉不是和莫笛都是……“但是你……想杀我……”我犹疑地说,连莫笛的话我都不敢完全肯定,要是现在我再按照摸底的逻辑推断下去,岂不是很有可能一错到底,所以我不敢再妄加推论只希望能听听她所说的与莫笛是否一样,如果一样,那正确的可能就很大了。
“我虽然想杀你……不对,我也不是想杀你。我和张楚帆他们不一样,和秦越他们也不一样。其实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而已。重新开始的。”她说的,也十分的简单。
“你重不重新开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越是这么想着,就越是觉得好笑了。“”是,我自己无缘无故要来查这些事,在你们看来我就是大概是疯了。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被卷入你们的事情!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但不管是你,还是秦越,或着张楚帆,甚至是叶梅!你们每个人的话真真假假我都不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什么你们明明目的不同,却都要把算盘打到我身上?包括你,你要过新的生活,我拦着你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两见面加起来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你就要取我的命?总要好好跟我说说……
“你是要哭啦?”她打趣道,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的样子,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拿在手里绞,有种旧旧的风情。如果我是个男的,一定也很被她迷住了。“你可别哭呀。其实……我也是不愿意把你卷进来的,可是叶梅,张楚帆把你卷进来了,秦越,莫笛也掺和进来,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可是我不想越闹越大,我只想好好重新生活。”
“你这么说,也就是说,你一直都知道是怎么个发展是吧。你倒是同我说说,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也好。”莫玉又撩了撩头发说,“你该知道了……我与莫笛是差不多时间……被陈自芳……给骗进去的。当然了。”她依然是软语着,“我与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那个空间……有多潮湿,肮脏……那段日子……我们过的,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张弛……就是我一生的噩梦。”她说着就小声得哭出来了,可是她的表情又是笑着的。就好像,去述说这件事,既是让她伤心欲绝的,又是喜欢这种痛苦的。
她继续说,“但是任何妻子都是这样的。陈自芳虽然因为自己怀孕,觉得亏欠张弛……她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违法,并为他隐瞒或者为他做诱饵。但是她也不能再忍受张弛一个接一个的换女人……张弛不再把她放在心上。哼,她怀孕的7个月,张弛……尝到了不少甜头又怎么会再把心放在她身上……她偷偷把我们放走了。”
“你们是指你和莫笛吗?还是还有其他人?”
“还有一个女的,比我们大,是大学生。”
大学生……“你们一起逃走的?”
“她没有走得了,她死在那个地下室了。”莫玉说得没有任何感情,“只有我和莫笛逃出来了。后面我知道他们还陆陆续续用孕妇这一招骗过好多女孩子,很多都被他们买了。”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道:“陈自芳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报应,从那开始就一直没有好好地把孩子保下来过,总是滑胎。”
“你为什么要说她总是滑胎……她还怀过很多次孕吗?”
“据我所知的可就不少。我说过,张弛尝到甜头,屡试不爽,就一直用大肚子的方法骗年轻女孩儿。陈自芳那几年,一直怀了就掉怀了就掉。最少不少于3个。”
“啊对了,我怎么说偏题了。”她开开心心地说,“陈自芳放我们走了。我就和莫笛改名换姓的一起过日子,我们奋斗得很不容易,才能在云南有一席之地。我还遇见了伍志彬。”她顺手指了指门外,表情很幸福。我相信他们是真的过的很甜蜜的。
“那你……为什么又同莫笛分开了?”我问。
“因为陈自芳来找我们了。”莫玉说,“大概……一年前吧,她来找我们,说是请求原谅的。你看到莫笛了,她那个性格了,当然是要多烦有多烦,要不是看在她怀着孕的份上,我猜莫笛是要去打她了。我是觉得没什么的,我只想不要再提这个事,只想重新过日子。可惜莫笛不是这么想的。”
“莫笛怎么了?”我顺着她的话说。
“莫笛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的鼓动,一心想揪着陈自芳去警察局。真是疯了!明明是已经过去了的事,你说对吧?但她竟然像疯了一样,什么面子也不顾了,我们改名换姓来云南的初衷也全然不顾了呀……是,她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唯独别人眼中我这个姐姐,也还不是有什么血缘的……但是我不同!我有伍志彬的呀!”她的表情也变的微妙起来,起初有些难过,然后变得很凶。
“我当时是不能让伍志彬知道我以前的事呀!虽然后来志彬知道了也还是很疼我……可是……我不能让她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我是要重新开始的!重新开始的!”她把手里的一直绞着手帕摔倒地上!
“我已经同她说好了,我离开云南,她就一直藏着不再让人知道!但是……要不是我一直关注着他们,我又怎么会知道她出尔反尔……和秦越那个……居然要把这些事全部爆出来!我是要重新开始的!你知不知道!”
她已经疯了……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她所遭遇的,是毫无人性的,是该被袒护的,但她为了所谓的“重新开始”,就要取了我的命……还有她的伍志彬……
“你不要觉得我就是惟一的疯子……张楚帆,查到你要来查陈自芳的事,就待在拉萨等你。装成是素不相识的来骗你,还骗你的的感情……”
“第一。”我打断她,“我跟他本身就是素不相识;第二:我没有被他骗感情!”
“好好好随便你!”她挥挥手,“就依你的。他待在你身边,引你去找叶梅。你以为为什么?他那就是试探你!试探你到底知道什么!他和胡建辉伙同起来诈你,想逼疯你,偷你的东西,绑了你,带你离开拉萨。那是因为他最终确定你对他是没有任何威胁的!还有什么……哦,还有秦越。我看到了,你跟张楚帆走的时候,还指望他来救你。怎么?你以为他真是什么好人?是为了让你知道真相,才告诉你那些?你以为他是碰巧跟你一班飞机救了你?”她站了起来,坡跟的拖鞋在地板上嗑得直响,“他也跟着你。不论是你跟张楚帆卿卿我我,还是你去叶梅店里找东西,还是你东西被偷,还是你发现了张楚帆他们不对劲,在客栈门口百口莫辩绝望无比的时候,他都看着,只是没有救你而已。”她停下来盯着我。“怎么,是不是瞬间觉得世界一点都不美好了,觉得他们都不是好人了?”
“有什么事好绝望的?”我觉得好笑,“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也是都在现场?你帮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