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著名的宗师赵云子游学经过长安,要给我们讲讲一些见闻和学习经验。”大家兴奋地说着。
“听说,那位宗师可是一个大帅哥啊!”
“什么啊,都而立之年了好吧……”
“可是据说我们书院请都难请呢,花了整整三百两银子呢。”
“三百两?”旁边的少年惊愕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可是为什么他名扬四海呢?肯定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听着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刘涵心下也好奇不已。从来没见哪个先生有这位赵云子这样的盛名,授课在授业堂不行,非要占据这么广阔的蹴鞠场地。
此时平日里空旷的蹴鞠场地人山人海,明显不够用,比及平时玩蹴鞠的盛况,有过之无不及。
等了一会儿,台上缓缓来迟一群帅哥。
刘涵纳闷,不是说而立之年吗,可是那些帅哥一看就很年轻,若不是黑色的衣服衬托的严肃,根本就跟他们一样不过是少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大家等了许久,那些衣着鲜亮的男子却并不发言,愣在一旁议论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就在大家已经失去了耐心的时候,当中一人,走上台的正中,咳嗽了几声,开始说话。
“来了来了。”大家拭目以待道,皆瞪大眼睛看上台上,一时间喧闹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台上那人,皮肤吹弹可破,眉清目秀,棱角分明。
“哇——赵云子这么年轻这么帅哇!”刘涵跟着众人惊叹道。
“各位朋友,我是赵云子的大弟子公孙林。”
哗,台下一片唏嘘之声。
“原来不是赵云子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赵云子干嘛去了怎么还不来……”
“公孙林说他时间比较紧张,正从外地往这里赶呢。”
“他时间紧张。那我们的时间难不成就可以随意浪费了?”
“人家一个小时能挣三百两银子,你能吗?你一个小时花三百两大概没问题。”旁边弟子撇嘴小声对另一个人道。
公孙林侃侃而谈着。
“那好,那有请我们的最年轻最有活力的宗师和团队上场!大家鼓掌!”
“啪——啪——”
“啪——啪——”
只有两个人在鼓掌,其他人像是置身事外一般,呆呆地看着公孙林和周围的人。
公孙林沮丧的很夸张,苦笑道:“你们怎么一点点热情都没有!我们去列国,无论到了哪里,那都是掌声雷动,无不热烈欢迎,怎么你们这里这么竟死气沉沉的!这还没开始呢连鼓掌都这么没劲儿,跟没吃饭似的。那我们宗师讲的再起劲儿有什么用呢,你们根本没有精力听啊。”
大家被公孙林的说法吸引住了,都好奇地向他看去。
“鼓掌,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动作,一则由手开始,调动了你全身的气血,会让你更健康,二则在此显得你看起来很文明,还会增强你的记忆力,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将信将疑地鼓掌起来,有的拍的还特别卖力。
“来,跟着我鼓掌,举起你的双手,两掌相对,鼓掌!欢迎我们的宗师上场!”
“哗——!”掌声雷动。
不知何时场上出现了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气派地往场中一站。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专心致志地朝他看去。
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赵云子了。
果然,这中年人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就开始讲他来的路上的各种见闻,讲他遇到的千奇百怪的国家和千奇百怪的人。
“……当我跟他们聊的欢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就站在我们身边仰着头呆呆的看着我们聊天,那个平时老抢话的小孩子就那样站在那里,脸上是羡慕又焦急的神色。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讨论的那么有趣,笑的那么欢,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他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如果他曾经用心地学过这门语言,他怎么会听不懂呢?所以那之后他缠着我们,缠着我教他那门语言,但是我们都没人理他。我们每天自己的工作和事情都忙得不可开交,谁有功夫去教他呢;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谁又有那个耐心跟他耗在琐碎的明明已经学会了的东西上?所以,他只能自己学习。但是他又没有竹简,也没有专用的材料来学……”赵云子讲的绘声绘色,大家听的津津有味。
讲完了那个小孩的故事,赵云子勒令一番他身旁的黑衣少年们。
一部部竹简从马车上被搬了下来,又被艰难地分发给每一个人。
大家如获至宝一般捧起了竹简读了起来。
赵云子又道:“读书,不是一时的兴起,需要保持长期的热情。怎么调动起读书的积极性呢,那就是参与其中,学以致用。如果你要学一门语言,你应该把它读出声来,每天读,并且尝试在恰当的时候用上它,比如跟你的同窗好友打招呼的时候……”
大家一边翻着书,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赵云子的话。
“……担心有人笑你大清早书读的的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完全没有必要!要知道你是在做一件非常值得非常有好处的一件好事。至少你不会出现那个孩子那种困惑,你可以清楚知道那呜哩哇啦说的什么……”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与众不同的地方,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两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要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
“哗——!”
经久不息的热烈的掌声。
……
夜深了。
不知名的动物奇怪的叫着,听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张河悦从睡梦中不情愿地爬了起来,踩上木屐便向外面走去。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一阵冷风让张河悦瞬间清醒了一些。抬眼四处看去,到处都黑漆漆的,只能借着模糊的月光看到地上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
张河悦心里一紧。
他往前走,那影子就往前晃,他往后退一步,那影子也往后挪。
原来是自己的影子,真是大惊小怪!张河悦自嘲了一声。
更衣室敞着的没有门的门口在月光的映衬下像个张着的大口。
张河悦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朝里面走去。
“沥沥沥——”张河悦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地上又多了一个影子。一动不动,忽然又慢慢,慢慢地向他这边悄悄移了过来。
“嚓——嚓——嚓——”影子每挪动一步,便发出一声。
他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抬起头朝那影子看去,倏然惊见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眉眼低垂着,苍老的褶皱赫然挂在脸上。
“啊——”张河悦顾不得什么,大叫一声,却忘记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