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李克用连摆五日宴席,众将士纵情狂饮。席间,仍旧是大家对李存孝的一片美誉之词,其他的话说的甚少。
而李存孝也当仁不让,打长安照旧我为先锋,李存信自然看不过去,他知道现在是李存孝的最得意的时期,自己是赛不过他的,只有捧他,捧他到天上,然后让他摔死。每到李存孝酩酊大醉之际,他便联合众兄弟极力称誉李存孝,李存孝平时是一个平和的人,但到酒醉之时,却是一个狂傲的人,天地不惧。
这日,李克用醉倒,李存信乘机对众兄弟道:我们的十二弟武功盖世,他一人足可夺取长安,何需我们?
众兄弟齐声附和道:对,有十二弟在,我们何愁什么?
李存孝狂妄地说:好的,长安城就交给我一人。
我很是担心李存孝,忙道:算上我一人,我俩并肩作战。
李存信嘲讽道:你的剑法虽然厉害,不过伤不了人,我看只会拖累十二弟。
我昂然道:我和我大哥义结金兰,生死相随,我怎能忍心他一人赴险?
李存孝提起酒囊牛饮一口,慨然道:有你这个好兄弟,我心无憾了。
我举樽喝了一口,铿然道:虽然我不能杀人,但我足可横扫千军,灭其威风。
李存信蔑笑道:但愿如此吧,希望你不要说大话。
我不满地说:这不用你操心,不过我大哥少说也是你们的十二弟,你们竟然不帮他,让他一人去赴险,这于情于理怎能说得下去?
众兄弟颇有些尴尬,都不说话了,只听史敬思脱口道:我去帮十二弟。
接着李嗣源道:我是你们的大哥,我理应去。
李存勖正要说话,李存信打断道:好了,就有大哥和十弟去吧,再从军中再选择几个好手,我想足矣。
这时,一旁的周德威站起身道:周某非常欣赏李存孝的勇气,愿与他一起冒险。
李存信得心里很是恼火,隐忍道:好吧,不过周老将军已经年迈,希望不要成了累赘。
周德威饮了一杯酒,从容地说:无妨,纵然比不了廉颇、赵子龙,但周某还是可以上阵的。
李嗣源从军中选择了几个勇士,加上我们五人,共凑成十八人。李克用本意是不想我们赴险,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家都是血性男儿,岂会反悔?
守卫灞上的大将尚让现任齐国太尉兼中书令,位高权重,此人是黄巢的四大将军之一,老谋深算,丝毫不逊于朱温。如今孟楷已死,朱温和赵璋远在他方,长安城里只剩尚让这个中流砥柱了。
如今,李克用夺取了潼关,尚让颇是心焦,他害怕守不住灞上,所以命人高筑墙,深挖沟,昼夜不休,并且调来了黄巢刚成立三个月的禁军,戒备极为深严。
李存孝锋芒正炽,这次行动大家公认他为领袖。出发时,周德威建议我们换作便衣,乔装成武林人士。
七日后,十八骑快马加鞭,来到灞上。灞上兵校林立,十步之内便是一关卡,早已禁止了百姓来往。
68、
我们很快便被两个齐兵拦住了,见我们剽悍的阵势,惊惶地问:来者何人?
路上已经编造好了理由,李存孝大咧咧地说:我们是天山派的人,要见华山派的掌门。
一个齐兵怀疑地问:天山派的人,缘何不从西面而来,却舍近求远从东面来了?
李存孝解释道:我们来时,正遇党项军和齐军大战,到处都是战火,无法通行,只好绕到东面来了。刚去华山,听说华山派的人都到长安了。
齐兵似乎很不惧武林人士,摆出架子道:你可知道,华山派已经归附了我们大齐国,不知你们天山派现在是属于吐蕃国还是那个已经灭亡的唐国呢?
李存孝道:实不相瞒,我们现在是中立的,既不属于吐蕃也不属于唐国。
齐兵讪笑道:你们武林人士都是一群武夫,没有脑子,我劝你还是和华山派一样,投靠了我们大齐国吧。
李存孝抱拳道:这位军爷,武林人士纵使没有脑子,但想法还是有一点点的。这次,我们武林各派之间有要事商量,还请军爷能通融一下。
齐兵道:这个恐怕不行,现在是大军交战之际,唯恐混进奸细,得我们尚太尉首肯才行。
李存孝压低声音威胁道:实话告你吧,我们最近收到了少林寺方丈的密函,他要求我们天山派号召西北各派联合起来剿杀你们,我知道华山派是中原大派,一呼百应,所以来请求华山派的意见。如果华山派做不出反应,立刻便会失了先机。
齐兵听得脸色肃然,心情极为紧张,支吾道:那我得禀报太尉一声了,你们等的。他匆匆去了。
我对这次行动极不放心,但是想到不久就可见到自己的父母,心里尤为激动,不过心里仍旧在打鼓,忐忑不安地问李存孝:大哥,咱们十八骑到底能不能拿下长安?
李存孝哈哈笑道:事在人为,搏一搏嘛。我们这十八骑不比当年北平王罗艺的燕云十八骑差多少。
我听过说书先生讲过燕云十八骑的传奇故事,他们是隋朝北平王罗艺的骑兵部队,十八人都身着玄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外披黑色披风,背负大弓,每人负箭十八只。相传当年契丹人进攻隋朝,罗艺率燕云十八骑,伏击契丹,一夜便杀三千余人,燕云十八骑穷追不舍,结果全歼契丹两万余人,从此以后,契丹远走戈壁,再也没有跨进边界半步。想到这,我不禁热血澎湃,豪气干云地说:燕云十八骑,这是十八位保卫祖国的好汉,今天我能忝列其中,妄称为燕云十八骑,可谓幸运无比了。
李存孝志得意满地说:这次能胜利进入长安,我们便是这新一代的燕云十八骑了,万古留名。
69、
过不多时,便有一名身披黄金甲胄的将军骑马而来,此人生的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坐在马上足有一丈高,极为威风,正是尚让了。
齐兵指着我们对他禀报道:太尉大人,他们便是天山派的人。
尚让环子大的眼剧睁,凝视向我们,粗声粗气地问:你们当真是天山派的人?
李存孝跳下马,作揖道:阁下便是大齐国的尚让尚将军了,今天得见,实为三生有幸。我想你已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我也不必详说,只请尚将军为社稷考虑,放我们一行。
尚让哼了一声,大声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间谍,你的话又有几分真实?
李存孝道:尚将军,恕我得罪,武林中的事你们军人可能不知,但我们绝对不是间谍?也不齿于做间谍。
尚让问道:你是谁?
李存孝答道:我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安敬思。
尚让严厉地说:好吧,你们可以进城,但必须解下兵器,到时返回来,必会归还。
史敬思吼道:我们行走江湖,兵不离身,身不离兵,你怎么有怎么多臭规矩?
尚让恼怒地说:都说武林人士是粗豪之样,果然如此,我暂且饶你这个毛头小子。不过,这兵器还是要解的。
周德威冷冷地说:尚将军,无论在哪里,我们是绝不会解兵器的,不过,你不让我们进城,到时我们是响应谁的号召,那就不可得知了?
尚让的心沉了下来,他看向周德威,周德威纵横沙场四十年,成名已久,中老年将士几乎都认识他,这次出行,他刻意在脸上抹了沙灰,以显风霜之色。尚让当然没有认出周德威,但他瞅见了他手中的槊,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忙问:你是谁?
周德威怅然道:说实话,我以前是一名唐将,后来唐国攻打吐蕃,全军覆没,我受伤昏迷没死,幸亏被天山派的人救了。自此我便成了一名天山派的弟子,至于贱名就不要提了。
尚让紧张地问:不,我就问你,你叫什么?是否姓周?
周德威纠正道:我不姓周,姓马?
尚让松了一口气,暗道:想那周德威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李存孝道:尚将军,我们的立场已经言明了,若你坚持不让,我们只好走人?
尚让急忙道:慢着,华山派的人已调往长安保护皇上,我派人护送你们去。
李存孝思考了一下,答应道:好的,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
尚让让人拉下吊桥,我们过了护城河,驰入了灞上这个关隘。然后他命五百人马护送我们,名义上说是护送,但实际上无异于押解犯人,我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监视。
终于进入了长安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还是一样的格局,不过比起以前破烂、疮痍了许多。大街上来往的百姓寥寥可数,表情却是极度仓皇,似乎有什么大难临头。
我最为担心的便是父母的安危,一入城就迫不及待地问身边的士兵:听说你们陛下不杀百姓,是真的么?
士兵得意地说:那当然了,我们陛下杀得都是欺压百姓的达官贵人,有一个方外术士说我们陛下杀人八百万,皆是这八百万人注定的劫数。
我的头皮不由得发麻,目瞪口呆地说:天哪,要杀八百万人啊。
士兵道:那方外术士说我们陛下是释迦摩尼佛的大弟子目连尊者转世,当初目连尊者为救其母,放走了地狱的八百万恶魔。释迦摩尼佛为了惩罚他,把他贬为了凡体,即化身为我们陛下,要求他追回这八百万恶魔,才可返回佛界。你想想看我们陛下多么伟大,要杀八百万个恶魔,这一辈子也杀不了八百万人啊。
我嘴里倒抽一口冷气,喃喃地说:八百万人,难道就没有杀错的?
士兵道:当然没有杀错的了,这八百万人都是地狱的恶魔,活在世上也是危害人们,不如杀了。
70、
东城区以前座落着唐国的皇宫,金碧辉煌,气派盛大,现在被齐国占领了,宫殿焚烧坍塌了许多,没有以前的威严了。西城区照样是一条蜿蜒的长城,拱卫着长安。南城区和北城区已没有贫富的划分,都住着平头百姓。华山派的人剑法高超,在武林中享有盛名,黄巢把他们收买做了自己的卫士,在皇宫里特意建了华山别院让他们居住。
五百人护卫着我们十八人来到东城区,离皇宫还很远,跨过了一座巨大的牌楼,忽听得前方传来几阵揪心的惨叫声。眼前的情景让我大为好奇,一个用石沙筑就的凹形灶台上搁着一口巨大的铁锅,灶台里堆满了柴薪,火呼呼地烧着,铁锅里似乎填满了水,水汽正咝咝地冒着,老远便能听见咕咚咕咚的沸腾声。
十八人均吃惊地问:放一口那么大的锅干什么?
领头的漠然道:煮人?
十八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可思议,追问:煮人?
领头的答道:这些人大逆不道,反抗我们大齐国,只有死路一条。
周德威唏嘘地说:虽说如此,但煮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领头的冷笑道:这是我们陛下想出来的注意,很新鲜的刑法。
我摇头道:都说黄巢不杀无辜,为何刑法如此残忍?
五百士兵听到我直白地说出黄巢的名字,登时停下脚步,把手中的兵器全都对准了我,呵斥道:大胆,皇上的名字可是你随便叫的。
李存孝赶忙替我谢罪道:我们都是武林人士,说话不拘礼节,刚才我这位兄弟一时说错了话,还请各位海涵。
领头的漠然道:知道你们这些武林人士都是没脑子的家伙。我们陛下当然不杀百姓,不过对待坏人,抛在沸水锅里已经对他们不错了,总比凌迟车裂好。
他们收起兵器,我们继续前行,来到大铁锅旁。一队齐兵押来三五十个男人,十岁至六十岁,不同年龄段的都有,均是布衣装束,分明就是寻常百姓。
只听的领头的校尉喝叫道: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窝藏神策军,快说哪里还有神策军,不说出来,我把你们抛入沸水锅了,煮成白骨。
这群百姓都扑通扑通长跪下来,叩头如捣蒜,怯怯懦懦地乞求道:军爷,我们真的不知道神策军在哪里?他们只是在我们的家门口杀了你们的人,但是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不见。
校尉骂道:大放狗屁,他们为什么不在其他地方杀人,偏偏在你们家门口,你们分明就是军民勾结参与谋反,或者说你们当中就有人是神策军。
百姓们吓得面如土色,叩的头都蹭出血来了,大哭道:我们不是神策军啊,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了。
校尉冷冷地说:无论如何,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凡是有嫌疑的人都应扔入锅里。
我们十八人都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阵,领头的催促我们:快走吧,这些人都是该死的。
我的心却有些不忍,极为同情那些可怜的如待宰羔羊的百姓,听得他们无助的哭声,肠子都纠结了,手不由得握紧了腰下的剑。
李存孝瞥见了我的举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悄声道:已经快到皇宫了,我们若在这里暴露了身份,必会功亏一篑。
我愤愤地说:这些丘八太残忍了。
李存孝凝重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擒了黄巢,拿下长安再说。
我点点头,随他们一起前行,到得皇宫宫门,领头的叫道:入宫须下马,请各位遵守规矩。
71、
十八人次第下了马,领头的和守门将说了几句话,返回来对李存孝道:我们不是禁军,不得随意进入皇宫,华山别院在太极宫,有人会带你们去。接着守门将走了过来,官气十足地说:你们都是武林人士,进入皇宫不得惹是生非,否则杀头。
五百护卫兵去了,我们被守门将带入皇宫,他拦住一队巡道的禁军,指着我们对领头的校尉说:罗校尉,这些武林人士,要去华山别院,麻烦你送他们一程。
罗校尉斜睇了我们一眼,骄矜地说:是谁让他们来的,我们禁军可是只遵皇上的旨意,其他人的一概不听。
守门将道:是尚太尉让他们来的,你可知皇上和尚太尉亲如兄弟,从来都是不分彼此的。
罗校尉干咳了一声,放下架子道:好的,我带他们去。
南城区共有三处皇宫,坐西的是太极宫,又叫“西内”,坐东的是大明宫,又叫“东内”,坐南的是兴庆宫,又叫“南内”,三处合称为“三内”。皇帝就住在大明宫里的含元殿。
我们其中只有周德威来过皇宫,其他人早已迷路,我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但是皇宫与民间是两重天,我只有望一望的份。去往太极宫的路上,李存孝暗暗地对周德威道:我们动手吧,到了华山别院,一切都会露馅的。
周德威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槊。李存孝按照约定的暗号,用戟柄敲了一下地面,只听啵地一声钝响,我们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各自捏紧了右手里的兵器,左手搭到了马鞍上,准备上马。
接着,李存孝暴吼一声:杀。他飞身上马,立即挥出方天画戟,罗校尉本走在最前面,蓦地感觉脖子一凉,多了一弯月牙刃。
我们应声上马,舞动兵器,大开杀戒,这一队禁军茫然不知所措,还未及反应,顷刻间便都殒命了。
周德威道:黄巢就住在大明宫的含元殿,离我们还很远,我们要一鼓作气闯入含元殿,擒了他,其中必须有两人得活下。
李存孝抱拳道:各位皆是为帮我而来,我不会让大家白白送命的,大家须齐心协力,互帮互助。
李嗣源毅然道:十二弟,我和史敬思、舒焉是你的兄弟,剩下的人能和你共赴生死,也不枉和你是兄弟一场,今天我们十八个人都是兄弟,死要死在一起,或也要活着出去。
李存孝心潮澎湃地说:不错,我们十八人都是兄弟。我李存孝有你们十八个生死兄弟,死而无憾。他万分激动,从马脖子上拿下自己的酒囊,拔去塞子,咕咕地牛饮起来。
我们十七人受到李存孝的感染,也各自拿下酒囊,咕咕地牛饮起来,我只感觉心里热辣辣的,仿佛有火一般的激情在燃烧。
有一队巡道的禁军远远走来,看到我们嚣张的喝酒的姿势,领头的校尉喝问道: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皇宫里放肆喝酒?
李存孝将喝空的酒囊扔到地上,大喝一声:兄弟们,杀。他拨马冲向那队禁军。
我们都扔了酒囊,随后策马跟上。
校尉看见李存孝野狼一般冲刺过来,吓得惊魂失魄,战战兢兢地叫:你、你干什么?
李存孝哪有功夫理他,一戟飞出,将他打落马下,其余的人赶紧拿兵器拦截,我们十七人飞驰而来,一炷香时间,将他们全部消灭。
72、
大明宫共有九座城门,南面正中为丹凤门,东西分别为望仙门和建福门;北面正中为玄武门,东西分别为银汉门和青霄门;东面为左银台门;西面南北分别为右银台门和九仙门。含元殿在玄武门之北,要想杀黄巢,还得过玄武门,然而玄武门的东西北三面分别建了夹城,有万千禁军驻守着,仿佛龙潭虎穴。门之北曾是唐朝禁军的指挥机关——北衙,黄巢并没有废弃它,仍旧把它当作自己的禁军的指挥机关。
我们先经过丹凤门,几乎每道门都有巡道的禁军,但是他们都不是对手,俱被我们全部歼灭。我的剑法虽然杀不了人,但我总能触及到敌人的要害,使他们对我有所畏惧,不敢趋前。
有人在望仙门敲响了悬垂着的大铜钟,咚咚的回音不绝于耳,十里之外皆可听见。顿时,一切都乱了起来,这是敌人来犯的警告,所有门上的钟、殿里的鼓均轰隆隆如雷般响了起来。
李存孝哈哈笑道:兄弟们,真正的战斗开始了。冲吧。他一马当先。
建福门、银汉门和青宵门里分别有禁军冲出,其势汹汹,直接向我们扑来。
李存孝令史敬思带两人抵住建福门的禁军,令李嗣源带两人抵住银汉门的禁军,令周德威带我和一人抵住青宵门的禁军,他则带余下的人直奔玄武门。
玄武门约有一万禁军驻守着,刀山剑树,戒备深严。李存孝十二人还未靠近玄武门,就有守门的弓箭手唰唰地射出了一连串箭,箭全部射到了马蹄下,阻碍了他们前进。好在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既有处变不惊的心态,又善于躲避袭击,他们腾挪马蹄,从容地向前赶奔。
箭如飞蝗,连绵不断飞来,奔到玄武门前,十二个人已被箭雨包围了,幸亏他们的衣服里穿了软猬甲,箭不能轻易射入,但马儿几乎都中了箭,有几人也受了箭伤。但他们义无反顾,依然奋勇向前,李存孝尤为剽悍,将玄武门的一根柱子打折了,哗啦一声,坍倒下一半墙壁。
玄武门东西北三面的夹城里涌出了不计其数的禁军,层层如山围住十二个人,杀不退的禁军,一拨又一拨,让他们疲于奔命。
眼见禁军愈来愈多,李存孝尤为心急,他向另外十一人道:掩护我,冲入玄武门。
十一人点点头,策马护住了李存孝,兵器向外,断喝一声,并作一起,形如一辆战车滚滚向前。
禁军长兵所向,铁墙一般挡住了十一个人的猛烈攻势,十一个人丝毫不惧,奋不顾身勇往直前,过不多时,领头的四人的马儿俱被刺死,他们摔下马来,鱼跃而起继续作战。禁军人多势众,四人马上便被分尸,践踏于马蹄之下。左右的四骑打马而前,后面的三骑立即护住李存孝。经过玄武门时,前行的四骑殒命,后面的三骑护住李存孝,勉强过了玄武门,这三骑也倒地而亡了。
禁军都被落在了后面,李存孝挥戟灭了身前的几个障碍,一鼓作气,拍马直奔向含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