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宵帆两人悠悠醒来,发现身处一陌生的小破庙神台上。庙内神台下坑坑洼洼,积满了往日间的雨水,臭不可闻。两人似乎是被什么人带至此处。康宵帆和王季新不由面面相觑,有些害怕。
王季新便是与康宵帆一起被神秘人物带至小破庙的那个玩伴。王季新一家是父子两人迁徙到影山村居住的,原来家中远在金陵居住。王家父子为何从两百万里的地界迁徙过来。里面还是有一桩小小的缘故。
王家在金陵似乎是世代做着倒夜香生意的。到了王家父子这一代不慎把先祖是瀛州陆奥国会津人氏的消息在金陵走漏了风声。瀛州人在金陵十分的不受欢迎。本来做倒夜香生意就不很受人尊敬,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王家在金陵一下变得举步维艰起来。王季新其生母是个买来的小婢,见状卷了些家财跟人跑了。王家一下成了城中市井酒肆之中颇有“名”的人家。幸好倒夜香生意虽名声不大好,但却十分好做。凌家几代人做下来,家底其实很是殷实。王父生育困难,王家到王家父子一代不过只有两个男丁,没甚亲戚。王父索性一咬牙,决定变卖家产,远走他乡去做一户耕读人家。
恰逢一逆江而上的大宝船商队到了金陵这东土有名的水陆码头,浩浩荡荡七八百艘大小宝船堆满了金陵码头。全城都去赶那宝船商队的船市。王父带着王季新买了两张一艘小宝船的二等船票便上了船,寻思一路做些小生意一路找个可意的地方安居下来。王父本来打算在荆州一带置业安家。哪知生意做得十分顺手,王父舍不得松手竟跟着宝船商队入了巴渝。王家父子所坐的小宝船又是隶属整个宝船商队中的一小商队,入了巴渝后就跟大队分道扬镳沿着黔江而下。一番阴差阳错下,王家父子到了筑城一带。因王父看小独秀峰是个风水宝地,便带着王季新定居下来了。村中其他孩子嫌他家的富裕做派,都不太愿和王季新玩,只有康宵帆愿和他玩。所以两人自小结成了十分要好的友情。
两人正不知所措时,庙外传来争吵声。
“老瘪头,你发什么疯?庙里的那小毛孩儿你也敢带回教中,你不怕被教里发现吗?”一道尖尖细细的声音质问道。
半晌,一粗狂雄厚的嗓音答道:“女胖子,你又不是知道咱俩要找个弟子多不容易。现在碰到这么一个能兼修你我功法的弟子,难道就因为害怕教中法度就放弃了么?”
“老瘪头,你不准喊我女胖子。”尖细声音喊道,过了一会儿又道:“老瘪头,真不考虑考虑了?徒弟虽然难找,命可只有一条。”
“不考虑了,回去说是路旁捡的就是。你若害怕,就先一人回去。我一人把这事儿扛了。”粗狂嗓音说道。
“放你娘的屁,你把我槌尊者看成什么人了。不管什么事咱兄弟都得一块做,什么后果一起扛。”尖细声音怒道。
“哈哈哈,好兄弟。”“对,好兄弟,一辈子。”
说话间,小庙门被一只大手猛地推开,挤进来两位长相奇特的怪人。
大手的主人是一位肉山一般的巨汉。身高九尺有余,大脑袋上长个葫芦一样的肉球,还是个秃顶。腰间左右各悬一把铁尺和一柄短剑。另一位是一个干瘪模样的羊须老头,却只有五尺的样子。肩上违和地扛着一杆丈长的方天画戟。
两人偷偷寻思,那小老头应是刚才的尖细声音,巨汉必是那粗狂汉子。却听见那老头用雄壮的嗓音问王季新,“小子,你运道来了。我们就是黔境内大名鼎鼎的‘棒槌尊者’,决定收你为徒。还不下来磕头。”
两人听着这名号差点笑出来。只是两人都是聪慧机警的孩子,脸上都不动声色。两人互望了一眼,王季新开口道:“给两位高人为徒,是俺们的福气。只是我们兄弟家中尚有长辈父母,可否容俺们回家和父母商议一下?”
“商议个屁,你们村子早被那噬魂黄泉骷髅屠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了。你现在已经可以当家做主了。”巨汉用尖细的声音抢着答道。康宵帆两人闻听此言,刚好与两人心中所忧吻合,不由双双眼前一黑。忙齐齐追问凶手为谁?巨汉一下被为难住了,神色略有些尴尬。
老头回道:“这是一伙过路匪人带着一魔物赶路。那魔物唤作噬魂黄泉骷髅,是一等一的魔物。是魔门邪道之士炼制法宝,法阵的绝佳材料。估计是途中没看好,才让其跑了出来。你们在小独秀峰也看见了,若想日后报仇,就得拜我俩为师。”
康宵帆两人先抱头哭了一阵,然后康宵帆拭泪问道:“要俺们拜你们为师也可。但是你们本领如何,俺们都不知晓。若被你们骗了,日后谈什么报仇雪恨。”
老头冷哼一声道:“我们棒槌尊者在黔南天莲教里身份尊贵,本领高强。多少人哭着求着要作我们弟子。现如今反倒被个屁孩儿给怀疑了。真是上杆子不是买卖。”说完吸了口气往庙顶一吹,整个庙顶便被一阵狂风给不知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康宵帆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忙要磕头拜师。老头用方天画戟一拦,然后独指着王季新道:“我只曾说要收这小子。你们一起磕头是甚意思。又不是娶小寡妇,还兴捎带一个拖油瓶的。”
康宵帆闻言顿时如堕冰窟,王季新忙起身喊道:“我和宵帆情同兄弟,你要么一起收,要么都别收。”老头闻言挠头不已,为难道:“可是这资质当我们徒弟实在是有些跌份啊。”半天下不定主意。巨汉见了拉住老头说了几句,老头复又欢喜起来。看着王季新道:“徒弟我们只能收你一个。但可将你兄弟带至教中混个外门弟子,以后机缘造化如何,就看他自己的了。你看如何?”王季新尚在犹豫,康宵帆扯了扯王季新衣袖。两小对视交流一眼,然后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老头见状大喜,和巨汉一人带一个驾起遁光将两小带回天莲教总坛了。四人到了天莲教总坛,王季新自然跟着棒槌尊者上主峰作徒弟去了。康宵帆则被遣到香积院作了一名火工弟子去了。
康宵帆在香积院作了一阵火工弟子才知道棒槌尊者两人在天莲教的确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担任着天莲教十八尊者的职司。原来两人分别称作“苍龙尊者”、“天虎尊者”。只是几十年前,一次从海外来了个极其了不起的大人物到教中来做客,不经意间看见站在一旁的“苍龙尊者”、“天虎尊者”,笑侃道:“好一对棒槌。”两人这才被迫改作“棒尊者”、“槌尊者”,合称“棒槌尊者”的。棒槌尊者两人也是豁达之人,也就笑而纳之了,从此对外也自称棒槌尊者。
作为棒槌尊者唯一徒弟的王季新在天莲教是名声大噪,成了教中的龙驹骥子。康宵帆虽在香积院得获得了练气功法,但不过是些粗浅之极的基础功法。王季新碍于森严的教规也不敢私自传授什么高深功法给康宵帆,只能时不时在一旁指点下康宵帆而已。
虽然天莲教不像什么良善之地。但两小抱着练好本领,终有一日寻得仇人,然后报仇雪恨的心思在天莲教呆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