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乃天下第一大事,自以趁早而为甚哉。
因此在许多名门正派里,一直不乏有从一出生便被父母寄予希望而送来此修仙的人。而这些人若不是杜绝凡尘,便是极不擅长与人交流之人,故此,这些人涉尘极少,从小到大一直聚精会神于修行之道。
苏迁雨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他甚至连降生都是在师门里。
从小便一直修行的他更是在很早之前便顺利突破自观坐照之境堪称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对他来说破洗髓境就好像是在玩一样。
所以他有些怀疑或是不敢相信,于是他确认。
“你……你刚刚是在破洗髓境?”
陈缚墨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他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反问道:“不然呢?”
“……陈缚墨你是从多久以前开始修行的?”
“一个月?两个月?”
“什……”苏迁雨骤然震惊,虽不说与自己相比,此天下待步入十二三以至少年时期才开始修行,放眼天下也不过寥寥近万人。
修行以趁早为甚哉。
在孩童时期开启星空之力吸引星辉,无论对身体体魄抑或是识海成长自是受益更多,虽然十二三也并不是太迟,却实在无法与五六岁就借星辉强身健体的同年人相比。
“陈缚墨你难道就想凭借着洗髓境参加诸园演武?”
“不,刚才洗髓时连汗都没出应该是又没成功吧……”
“洗髓境都没过!”
苏迁雨想了想陈缚墨刚才的话突然又发现了一件事,问道:“……你刚刚说‘又’?”
“嗯,这应该是第几十次失败了。”
“……”
如果将每个人的人生比作是星空的一条线的话,那么线与线的相交便是那所谓的“缘分”。
世间千万条线段纵横,有的线曲曲折折,绕了许多弯路;有的一气呵成,一路顺畅无阻。
有的注定孤独一生,直到线断了都未曾有所相交;有的注定闪耀星空,达到的高度无论他人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及。
苏迁雨自认为自己属于顺畅无阻的那类人,除去社交他甚至没有什么值得苦恼的事。
但是他也深知自己如此下去,或许自己可以闪耀星空,却也只能注定孤独一生。
同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珍惜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你愿意的话。”
“怎么了?”
……
……
星谕七司作为国教直属之一,本身就坐拥无数奇珍异宝。
况且千年前此司在那场大战中一连培育出七位踏入神圣领域的强者,比起国教学院还要多出三位,一举威震天下。
为大战人、妖、神三族最后的胜利做出重大贡献,因此获三族嘉奖封名“星谕”,尾缀“七司”。
除此之外,星谕七司还获得了一件上古至宝。
现在甚至已经坐落于星谕各处。
那就是在星谕七司布下的法阵。
在人进入法阵时,法阵为之启动,不断制造幻象,甚至可以将刻意的标记或者醒目的花草树木进行转移。
这也就是星谕七司处处不相同可外人无论如何有走不出去的原因,故此只有星谕七司中人才能来去自如。
于是……
……陈缚墨看着转移到眼前刚才撒下的面包屑……一脸茫然……
陈缚墨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的样子,看着苏迁雨,恍然大悟说道:“我,在书上看到过关于这个法阵的介绍!”
“看到了你还就这么闯进来?!”
陈缚墨摸了摸头,说道:“一时兴奋,就忘了……”
真是简洁至极的回答,简洁到苏迁雨都无从说起。
“只能在再等一次了呢。”
“嗯,等他们来找我们。”
“……”
“……”
“找点话题?”
“哦。”
“再试一次?那个……洗髓?”
“好!”
苏迁雨看着这反差不禁无奈,心想这陈缚墨对于修道真是执着到了极点。
剑意于是四起,再次侵入陈缚墨体内斩开一道极细微的通道。
星辉随愿而来,如风暴般席卷陈缚墨周围,不断寻找着穿入陈缚墨体内的通道。
然后,它找到了,只是,仍无法穿过这狭小的通道。
于是,一只纤细白嫩如出水芙蓉的手再次搭在了陈缚墨肩上。
方才风暴般的星辉降临,陈缚墨身周的事物,无论是撕碎的面包屑也好、砂石也罢,都被震飞的无影无踪。
唯一个人除此,强大如苏迁雨竟是直面星辉御真元阻挡,一手抵御,一手向陈缚墨传予自身真元,双管齐下竟是毫不费力。
晚风将落雨吹走又吹回,不知过了多久陈缚墨终于睁来双眼,看着苏迁雨说道:“再次感谢。”
“成功了?”
“并没有。”
苏迁雨不禁无奈,心想没成功感谢什么。
“因为你帮助了我,所以感谢。”
苏迁雨这次发现陈缚墨一直在看着自己,尴尬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师叔不常说话,所以我一般都猜他在想什么,久而久之因此现在可以从眼睛看出一个人在想什么。”
“哇……真厉害。”苏迁雨为之一振,感叹道:“刚才的星辉也是,哪怕是第二遍看果然也好强大啊!”
“什么意思?”
“你招来的星辉,把面包屑、砂石都吹飞了。”
“怎么可能,我天天在藏书阁洗髓那岂不是得把书架的书都吹飞?”
“诶?可是刚才……”
“你们在这啊。”一个声音打断了苏迁雨。
“段师兄?你怎么在这……”
“发现你们又不见了,所以又来找了。”段千秋看着四处张望的陈缚墨说道:“如果你要找即墨阁下的话,他被你们副院长拖去参加酒席了。”
“这……这样啊。”
苏迁雨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像陈缚墨一样四处张望着。
“如果你要找源与的话,那家伙还在喝酒。”
苏迁雨听后看着段千秋跳着后退了一步,说道:“师兄你难道也能从别人眼中读出别人在想什么?”
“不,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段千秋微笑着摸了摸苏迁雨的头,看着陈缚墨说道:“我们要回去了,陈缚墨阁下要不要同行?”
陈缚墨起身拍掉衣服各处的灰尘说道:“请阁下带路。”
苏迁雨突然问道:“师兄,陈缚墨说过星谕七司的法阵除了司中人以外都不知道法阵玄妙,师兄为什么能两次找到我们?”
“陈缚墨阁下真是见闻极广啊。”
“哪里。”
“我能找到你们也要多亏了苏迁雨你身上的宗门令牌。”
陈缚墨不禁疑惑:“司中法阵不是能够屏蔽传讯法宝传出的信号吗?”
“百院宴为了防止像你们这些人迷路所以特意关闭了这个系统,不过也因此增加了防护。”
“原来如此。”
谈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楼前,发现百院宴已经结束,诸人都在互相告别,陈缚墨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跑步上前。
“你又跑哪去了?”
“我出去洗髓了。”
回答的如此干脆即墨羽灰竟是无话可说。
段千秋扛着烂醉的源与上前对二人说道:“即墨阁下,百院宴之后只有诸院会武方得相见,很期待和你的比试。”
“我也是。”
“陈缚墨诸院会武见。”苏迁雨依依不舍说道。
“好。”
……
……
陈缚墨目送苏迁雨等人的身影慢慢变得不清晰甚至直到消失,心里的感觉无比混乱。
“即墨师兄,苏迁雨为什么和你一样对我那么好?”
“因为他说过你是他的朋友。”
“我不明白朋友是什么意思。”
“以后会明白的。”
“……师兄你呢?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和你需要互相依赖。”
“师叔说过不能轻信他人,可我不想拒绝你们的好意。”
“那就接受吧,等我们真的欺骗了你,再拒绝也不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