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声中,剑意隐藏的真元爆裂燃烧幻化的闪电和飓风在烟尘中狂暴的肆意撕裂着,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烟尘所化的屏障,就好像被烟尘缠绕着一般。
啪嗒一声脆响,那名崩山宗弟子踏破台上木制的地板深深的陷了下去,猛然间奋力一蹬把碎木直接压榨成粉末,御剑飞身刺向杨尘。
轰的一声,剑与烟尘初次交锋,剑在烟尘中不断前进,然而崩山宗弟子却没有任何得手的快感,而是一脸震惊与不安。
“自己要赢了为什么会这副表情?”
“这里可以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刺入……”院监低声对陈缚墨解释道:“……而另一种,叫陷入。”
陈缚墨看着那名弟子惊恐万分的抽拔着深入烟尘剑,说道:“那么这里是?”
“……陷入。”
陈缚墨观察了剑锋与烟尘的连接处和那名弟子所站的位置才发现,那名弟子根本没有前进,并不是剑锋在刺向烟尘,而是烟尘在缓缓覆盖着剑锋!
两者区别其实很容易发现,不过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剑与烟尘的连接处而忽视了那名弟子所站的位置是否前进,如果不是院监点悟,陈缚墨也不会发现,他看了看即墨羽灰的视线,才发现即墨羽灰也察觉到了端倪,不由好生赞叹。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然而不过是寥寥十余秒,烟尘不再收敛,骤然破开一层空洞,其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一只手向那名弟子面门抓去。
那名崩山宗弟子骤惊,企图趁此抽出剑锋格挡,然而速度终是不敌那只从烟尘撕裂而出的手。
杨尘将手中的崩山宗弟子向地面甩去,竟是直接砸穿了地面。
那名星谕七司教谕竟是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顿了数秒才慌忙宣布杨尘胜出,吩咐其他教习将崩山宗弟子用担架抬下去治疗。
杨尘伸了伸懒腰,打了打哈欠,仍是一副恍恍惚惚没有睡醒的慵懒模样。
陈缚墨注意到杨尘从开始到现在始终都没有动用腰畔系挂的佩剑。
……
……
由于楼内台上的木制地板被两人毁坏的太过严重,为防止影响接下来的选手正常发挥,星谕七司方面临时决定将擂台改换成平时弟子演练互斗的擂台。
等陈缚墨等他院弟子到达的时候,擂台四周已经放置好了座椅,陈缚墨不由好生佩服星谕七司的待客之道。
接下来几场对于陈缚墨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年轻弟子来说确是有可取之处,然而对于即墨羽灰、院监等修行已久的人来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根本提不起劲来。
而另一边段千秋等人所在的坐席,源与对着台上的少年们不屑的瞥了一眼。
“……打的真是……破破烂烂。”
段千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这种情形应该用这个词形容吗?”
源与没好气的答道:“我会的词语用手指都能数出来这种事情你怪我咯?”
“……你呀你……”
源与不待段千秋讲完,站起身来,举起手,说道:“星谕七司教谕大人,下一个可以换我上场么?”
“好的,可以。你想和谁比试?”
百院宴第二夜比试的规则是第一个上台的参赛者可以任意挑战参赛的其他任何人,先前便是那名崩山宗弟子主动挑战杨尘。
源与完全无视身旁师兄段千秋越来越严厉的视线,指着国教学院的方向说道:“我挑战国教学院即墨羽灰。”
星谕七司教谕翻了翻手中的参赛名单,摇了摇头说道:“国教学院即墨羽灰并没有参赛,请你重新选择。”
源与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仍然指着国教学院方向说道:“那就国教学院的另一位核心弟子吧,是叫陈缚墨吗?”
陈缚墨和即墨羽灰一样和副院长、院监等人同坐在国教学院最前方,核心弟子的身份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故而没有人因为这句话而感觉到震惊。
陈缚墨指了指自己,小声说道:“……我?”
星谕七司教谕又摇了摇头,说道:“国教学院参赛的名单也没有陈缚墨这个人,请重新选择。”
“这个不参赛,那个也不参赛,你们国教学院难道都没有人参赛吗?”
全场骤静,国教学院身为国教直属学院且身为京都诸院之一,权力、实力底蕴在整个大天朝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象征。
源与方才这一番话无疑是在挑衅国教学院,挑战实力的象征。如果在结合国教学院的背景,源与甚至可以被众人视为挑衅国教而成为人族公敌。
“坐下!”
段千秋瞪了一眼源与,厉声喝道。
“我师弟年时尚幼,年少轻狂、愚钝不堪,方才出言不逊,惊扰诸位,望诸位海涵。”段千秋站起身来,向国教学院方面规规矩矩的施礼道歉。
国教学院副院长未做任何反应,院监站起身来,说道:“话不能乱说,既然说错话岂能不付出代价?”当院监准备继续谴责下去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副院长一个极难捕捉的眼神示意。
院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因你师弟年少无知、童言无忌,国教学院作为大门大派,这次就不给予追究了。”
“谢大人。”段千秋微笑说道,又施一礼,瞥了一眼源与,低声喝道:“还不快快谢大人有大量?”
“……谢大人。”源与有些幽怨的说道。
两方施礼道歉作罢,众人均已坐下,百院宴继续举行。
陈缚墨从刚才一直在愣神,完全不明白就这是没人参赛的问题为何非得闹得如此僵硬不堪。
“这不是我们需要了解的事,凡事凡情我们了解越多,对于修行静心反而更加困难嘈杂。”即墨羽灰竟看懂了陈缚墨的所想,望着他解释说道。
“那我们需要了解什么呢?”
“保持本心,坚持自我,静心修行,不涉凡尘。十六字而已。”
“这是师兄所感悟的吗?”
“这是我师父教导我的。”
陈缚墨想了想,说道:“我师叔也经常说之类的话,不过和师兄师父所说稍有出入。”
“静听君言。”
“以天自命,以地为愿,替天行道,以行大道。”
即墨羽灰低声赞了一句,说道:“你的师叔一定是个圣人。”
“是的,他是我的偶像。”陈缚墨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尊敬与向往。
“你希望成为那样的人?”
“是的。”
陈缚墨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说道:“但那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