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衫自始至终盯着那个走到窗边一跃而出的人。仍旧苍白的嘴唇上下动了不下数次终究没能够喊出来“凌灏在这里”这句话。
江衫明白,她只要喊出这五个字,凌子烆必然不会活着走出去。但她也不会。
江家全族都还在天牢里等着她去救他们,她还不能死。即使恨透了凌子烆不惜同归于尽她也不能现在就把自己的命搭上。
她还要留着性命来救她的家人们!
她要得到凌锐的宠信!
背上的伤口越发地疼,江衫的脑子也被疼得越发思路清晰。
“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上。”门外传来安嬷嬷的声音。
江衫撑着身子起来。
“衫儿呢?”太后问道。
安蓉:“小主子上了药,睡下了......”
偏殿的门被向内拉开。
江衫穿着渎衣站在门内。小脸苍白。
对着太后和凌锐就跪了下去。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瘦瘦小小的身子还在发着抖。背上有微微血色沁出。
还被抬在软榻上的凌锐看见江衫如此,心里骤的就是一疼。“母后......”
太后也给这个女孩给惊到了。救了当今皇上,伤得比凌长安还重却匍匐在这里任她宰割。
这样的女孩,虽然愚钝了些,但必定是个好掌控的。
太后示意安蓉把江衫扶起来。
江衫咬着牙不肯起来,只一个劲地朝着太后和凌锐叩首。
“这是怎么了?”太后的眉微微蹙起,显然是对江衫的行为感到不高兴了。
安蓉只得顺了顺江衫的背,温声,“衫儿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太后娘娘才能为你做主啊。”
江衫小脸惨白。安蓉的手从江衫背后移开的时候,江衫的白色渎衣已经被后背渗出的鲜血又浸染了小半。看起来尤为可怜。
“玉、玉佩......”江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皇上给衫儿的玉佩......”
太后皱眉,此刻甚是嫌弃衫儿的愚钝,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玉佩怎么了?!”太后看向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衫儿,有些不耐道。
“玉佩......掉进塘里了......”江衫说完又咚咚咚地朝着太后磕头。“皇上说......说,丢了、丢了就不要衫儿了。”眼泪骤的落下。豆大的泪珠看得人揪心。
至少凌长安揪心。
他看向太后,有些为难道,“母后......”
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自家的顽劣小子为了吓衫儿给人将玉佩扔了!
“衫儿乖。没事了。”太后示意安蓉将衫儿扶起来,此刻更是温声道,“那衫儿就要赶快好起来,然后照顾皇上。这样皇上就不会不要衫儿了。”太后拉了衫儿的手问向凌长安,“皇上说是不是?”
江衫的眼泪倏地一下就止住了。只是脸上还留着泪痕,两眼红红的看向软榻上的凌锐,“真的吗?”
凌锐被江衫微红却太过纯净的目光看的有些烦躁。
“是。是真的......”
“你以后就住在建章宫的偏殿,伤好了就过来照顾朕!”凌锐别开脸说完,指挥着抬着他的太监们就要回了建章宫。
太后自是同意,只吩咐安蓉给衫儿再上些药。
安蓉扶着衫儿在床榻躺下。
江衫看着回身去拿太医留下的药粉的安蓉,轻声问道,
“安嬷嬷,七王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