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倾之。”少玄进入倾之坐的马车,笑着唤道。
“何事?”倾之睁开了眼睛,眼中却没有一丝模糊,有的只是无法可挡的清晰冷冽。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
少玄看着她的样子,更加靠近了一步:“如果我要你的心头血,你给吗?”
“那就要看你对我有没有情。”倾之说的平淡。她本来就身中剧毒,身体薄弱,就算是取一滴心头血,她的身体也撑不住。
“难道倾之认为我对你没有情吗?”少玄的手快要碰到倾之的面具。
倾之飞快的移动了一下,毫不客气地问道:“那慕容沉月又是谁?”
少玄的眼色黯淡了一下:“如果我说,慕容沉月后面代表着吴国,我和她之间不是情,而是互相利用。你——信我吗?”
“我信。”倾之一直都相信他,只是希望他这次,不要再让她失望了。既然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在人世停留了,不如就这样任性一回,让这一段时间,只做他一个人的倾之。
何伊浓矣,华若桃李,一代佳人归何处?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可有谁念?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何苦被尘世所困?
天生贵命,不曾盛服浓妆。出生皇家,却难寻觅天恩。豆蔻年华,何处染尘埃?
不知何为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徽微。只知冷若冰霜、步步为谋,一子错满盘皆输。就算身处困境、受尽白眼、寸步难行,也不会潸然泪下、卑微求饶。若是,倾之肯放下身段,这些年来,她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
可若是少一分傲气。减一分贵骨,就不是倾之了。
或许,倾之本来就是天生薄凉。谁曾见到那个语笑嫣然的小医仙?谁曾怜过靠在残旧木板后的可怜公主?谁曾帮过初出茅庐处处被排挤的流墨阁阁主?谁曾敬过横空出世的齐国神女?
一切的一切,留给历史来解答。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谁没有做过繁华醉梦?谁不期待心想事成?谁不希望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倾之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不可更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