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管玲进屋,金英和黎部都站了起来:“你好,管玲,下班啦?”管玲微微点头,奇怪的看着主仆二人。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有事儿吗?”
黎部笑。
“管师傅常在我们店帮忙,自然一问就知道了。今天生意不好,我和老板特意前来看看。”金英也说:“是这样,我们正准备和管师傅签个正式用工合同。
几个店都缺人。
与其一有事儿就喊力夫。
不如长年雇请一个。”
黎部介绍到:“管玲,记得上次我给你说过,我们公司包吃包住,待遇优厚,老板为人善良,谦和,你可以劝劝你老爸,考虑考虑。”
又扭头。
对老爸笑到。
“管师傅,多听听你女儿的建议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长处。”
奇怪的是,老爸却呐呐难言。管玲即回,主仆二人的目标,自然就转向了她。三个女人就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打发着尴尬和时间。
心细的管玲。
很快就发现。
金英的眼睛,总是在老爸身上睃来睃去,还不时瞟瞟,一直躲藏在他身后,丌自喃喃自语的老妈……
管玲感到。
金英打量老爸的眼光。
就像一个精明的女商人,在细心的打量和估摸着某件商品。
而对老妈的瞟瞟,却带着刻骨的轻蔑与鄙视……好不容易把主仆二人打发走,管玲刚关好大门,那门,却叩叩叩叩的响了起来。
管玲重新打开。
是那个跛脚李老板。
“哦,管师傅也在,管玲,说好没呀?”
管玲摇头:“你搞错了,人家是办事路过,不是我家亲戚,对不起,表错情啦。”跛脚老板不信,一脚里,一脚外的眨巴着眼睛。
“我说过,我懂得起的。”
老爸也笑了。
“行啦,李老板,回吧,真是路过,以后有生意,一定照顾你。”
跛脚老板只得退了出去,一边退,一面抱拳:“管师傅,放心,我吃肉,一定不会让你只喝汤。兄弟我,懂得起的。”
关上门。
管玲先看看老妈。
老妈依然呆滞着偎靠着老爸,喃喃自语。
管玲把老妈扶起:“妈,客人走啦,你也洗脚洗脸休息了吧。”老妈就点点头,慢腾腾的走进了厨房热水。
父女俩怜悯地着她颤巍巍的背影。
相对无语。
管娃在里屋喊。
“姐,检查写好了,你快来看哩。”“先放着,写作业吧。”管玲扭扭头。老爸看在眼里,谦意的对女儿说。
“管玲。
麻烦你啦。
都说,长哥当父,长嫂当母。
你这当姐的,却又当父又当母。唉,都怪老爸无能,给你添麻烦了。”管玲摇摇头:“爸,不说这些了,小弟是你儿子,也是我的弟弟。姐管弟,应该啊!”
“是啊!”
前包工头喟然长叹。
半晌,管玲问。
“爸,那事儿你怎么看?”“好倒是好,可刚稳定下来,佤主任也对我很好,”老爸搔搔自己脑门,挺为难似的。
“这事儿,不好办呢。”
管玲直截了当。
“我看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真以为是主动来邀请你当驻店力夫?”
老爸不以为然:“我看是!请临工划不算嘛,这帐大家都会算。”“不!如果是请驻店力夫,比你年轻有力的多的是,何必要非请一个中年力夫?”
管玲冷笑笑。
又一次说到。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爸这次听清楚了,认真想想,再看看女儿,咧嘴苦笑到:“我一个半老头子,无钱无势,有什么可图的?除非金老板瞎了眼。”
“她不是瞎了眼,而是聪明过度。”
管玲轻蔑的瘪瘪嘴巴。
“一个离了三次婚的中年富婆,空守着这么一大笔财产,怕啊!
更不要说她混在江湖,要多艰难,有多艰难。所以,就想了这么个缺德的锼主意,真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包括临时老公?”
老爸张大了嘴巴。
半天合不上。
毕竟是前包工头。
那潜伏在心底的悟性和盼望,外人只要稍加点拨,即会复苏奔腾。他自然听明白了女儿的话,一时,陷入了思忖与慌乱,不能言语。
当晚,父女俩各自在床。
展转反侧。
睁大眼睛到天明。
对于老爸是否能经受得住诱惑?管玲坚信不疑。老爸不笨,明知道对方假仁假义,还会自投罗网?
再说。
家里虽穷。
可有着他相濡以沫的结发妻子。
有着他的骨血和养老送终的依靠,几十年的亲情,舍得扔下忘记?所以,管玲毫不担心。她决定,明天一定抽时间找金英认真谈谈。
并不惜采取任何不正当手段。
要她自己彻底断了。
这个可笑又可怕的念头。
对于这方面,未婚姑娘管玲毫无经验,大学里没学过,三姐妹没有聊过,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自己,应该怎么做?
可是。
凭女性的直觉。
管玲觉得必须要把金英尽快拦住。
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一层纸么?挟财富且也还算年轻漂亮的金英,对贫困潦倒,急切想摆脱困境的老爸而言,无蒂就是一棵救命的稻草。
一双使自己能摆脱命运桎梏的手掌。
一个能使自己实现希望。
重新呼啸人生,纵横驰骋江湖的圣人。
哪怕双方就是各为目的,临时凑合,也会拚其一试,一博;男女有别,千古真理!男人的社会性,功利性和虚荣心,往往最能战胜骨肉亲情,夫妻情份。
这样的案例不是很多吗?
管玲还清晰的记起了。
有好几次自己起夜。
路过大卧室时,听到老爸压着嗓门儿,在恨恨的咕嘟咕噜:“这不准,那不准,妈的,老子找了你这个傻婆娘,算倒了八辈子的霉……”
当时。
听得迷迷糊糊。
也没多想。
可现在,却让管玲不寒而噤:天啊!正是中年的老爸,却无法与老妈****,这样下去,怎么办才好啊……
第二天.
管玲正在伏案工作。
左馆打来了电话。
“小玲呀,能不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管玲的心,咚咚咚的跳了起来:“左馆,什么事儿呀?”有意提高嗓音。
“要不,我马上到?”
“好的。”
左馆中气十足,嗓门儿又大又亮。
你真无法想像,这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肖组抬抬头:“管玲,去吧。”一侧身拉开抽屉,一张报帐单拍在桌上。
“顺便让左馆签签,我复核了的。”
管玲点头。
拈起报帐单出了门。
出门,她就在小拐弯处站下了。“购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