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岔路口,侍卫跳下马查看:“大人,银粉消失了。”
颜子峰瞥一眼渐明的天色,又四望一眼茫茫不着边际的野草:“顺着几路马蹄印,分头再探。贼人狡猾,换了几路马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除了银粉,还得细查有无女子的配饰。”
“诺!”
崇山峻岭间,隐匿一处竹篱茅舍。几点火光冥火般幽幽飘起。
“主公,人带到了。”
司马曦俯身,揪着麻袋口,僵在当下。目光分明阴森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他低瞥麻袋,朝满屋子黑衣影武拂了拂手。
昏黄油灯,灯芯清冷,小开的竹窗映落黑漆漆的斑驳树影,空荡荡的房间幽灵一般,岑寂。
司马曦缓缓解开麻袋。青黛乌鬓透着熟悉又陌生的女儿香……他贪婪地深吸一气,慢慢褪下袋子口,白皙额角似一轮美玉,泛着莹莹之光……是她!他狠绝地掐住她的下巴,把整张脸都扬出了麻袋:“我娘在哪儿?”
迷香有多生猛?她竟还熟睡着。司马曦冷笑,狠狠地撂手,站了起来。瞥一眼案几上的匕首,他玩味地拔了开。匕首贴上凝脂玉靥,他掂着匕首,啧啧:“杞桑,你要还装睡,我可就下刀了。”
瘫倒地上的女子,套在麻袋里,蜷缩着,一动不动。
司马曦单膝跪着,皱着眉凑近,手一甩把匕首撂回桌上。指尖玩味地抚着柔嫩的朱唇,他邪魅阴笑:“再装,我可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女子还是一动不动。
司马曦勾着头,掐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厌嫌地瘪嘴,却吻落了朱唇。
这女子却还是一动不动。
他敛了眸,冷哼:“再装,我看你装到何时。”说罢,搂着麻袋扛上了肩。
麻袋果然起了动静,女子显然被捆了手脚,挣扎亦不过是徒劳。司马曦瞥一眼肩头,阴阴一笑,噗通——把女子撂在了竹榻上。他欺身缓缓逼过去,扯着麻袋直往下拽。
女子惊恐地睁大了眼,却也不反抗了,连言语都无。
司马曦甩开麻袋,匍着身子,隔空向那女子逼压过去:“一声不吭,当真不怕我?”
女子手脚都捆着厚厚的麻绳,压根动弹不得。她冷睨一眼,垂了睑,一副杀生成仁的样子。
司马曦捏住她的下巴,别过来别过去,细细打量:“既然死了,为何又要活?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该死。”他屈膝爬上了榻,一把揽住纤细柳腰摁向自己,冷冷道:“生也好,死也好,既落在我的手里,这辈子都休想再逃得掉。”
眼睁睁看着他直勾勾地逼了过来,桃花眼里燃烧的欲火,挡也挡不住,女子始知心慌,挣扎着往睡榻里侧挪避,却被死死箍住。
“逃?逃去哪?五年前我们就拜堂成亲了。这是你欠我的!”他捏紧白皙的下巴,樱桃小嘴被捏得嘟作一枚玫红喇叭花。他欺身压过去,司马曦早不是五年前的青涩男人。五年声色犬马,这样的场面,他司空见惯。可身下的女子,他倾尽了一世爱恨,恨得咬牙切齿,爱得入心入肺。
他像极了癫狂的狮子,闷吼着,对着猎物咬了下去。
他狂乱地撕扯她脚脖子上的麻绳和自己的衣袍,用周身炽热的体温贴着那副美妙绝伦的身体。“我要杀了你!”他低吼一句,一个狠冲,恨不得刺穿身下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他愈发癫狂,边嘶吼边撞击,仿佛真要杀了她。
“杞桑,你……不该……那样对我。我……有多爱你,你……难道……不知吗?这世上,我……最爱你……”他凑在小巧的耳垂,呼着热气,呢喃着情话。
“爱我,杞桑。只要……你爱我,要我怎样……都行……杞桑……”他咬着她的锁骨,闷闷哼道。这话狠戾又冷酷,苍凉又可怜。
司马曦他闭上眼,狂喜轻哼,享受着迟到五年的洞房花烛。
忽的,那张为兴奋扭曲的俊脸骤地痛苦,他睁开眼,掌着她的肩,嘶声质问:“你也这样对苻坚的,对吗?”不予她回答的间隙,他又似发了狂一般堵住她的嘴……
山间小路蜿蜒,尽是岔路。天色尚暗,颜子峰领着大队人马,一路搜山。
“大人,前方小路,有银粉痕迹。”
颜子峰腾近查看,压着嗓子道:“派一队守住岔路口。余下的随我来。”
竹舍……
当一切狠戾攫夺休止,天已微明。司马曦伏在女子身上,轻喘着。而那女子痴痴地睁着眼,呆呆地凝着天顶,眼神空洞涣散。
“主公,时候不早,我们该启程了。”门外轻叩。
司马曦闻声爬起身,不再看榻上的女子,扯着衣服便穿戴起来。待他披上中衣,扭头瞥向她,他冷哼,嘴角尽是蔑意:“哼……难不成要我伺候你更衣?”说罢,他低眸扣上中衣的布钮。
榻上的女子木偶一般,周身青紫,唇角还泛着乌红,那是他咬破的伤痕。她瞟一眼窗棂,疲沓地爬起,伸着手凑近坐在榻上的男人。
司马曦睨一眼,不耐地解下麻绳,蔑意愈甚:“你若想逃,下次锁你的,就是铁链。”话没说完,他只觉脖子一暖,背上一沉,竟是那个女子贴了过来。他狐疑地扭头,近乎拷问地盯着她。脸,的确是梦中的那张脸,眼神,却是陌生得紧……
就这一霎,那女子不由分说地吻了过来,司马曦抓住她的胳膊想甩开,可唇畔一暖一柔,双手便无力地松了开。他微张着嘴,任那女子怯怯弱弱地讨好迎合……
缠绵未尽,院舍外已喧嚣骤起。
“主公,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必须马上撤离。”
司马曦翻起身,狠狠地盯着榻上的女人。可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偏是任何时候都静若止水,他顾不得追究,赶忙穿戴,又替榻上的女子胡乱裹住衣裙。扛住自己的战利品,撂上马背,他一记扬鞭,夺路而逃。
一路狂奔,且战且逃,可无论如何窜逃突围,都似有源源不断的追兵。
司马曦搂着身前的女子,一紧缰绳,厉声质问:“是你?”
那女子不过微微别过脸,痴痴看着他,依旧不言不语。
司马曦薄怒,却说不出话,又猛策马鞭。
这厢,颜子峰下令:“不能让贼人逃去山谷,一冲出山谷,再想围剿便难了。听我口令,不必死拼,把住各个路口,把贼人逼去北面的断风崖。”
“诺!”
承明殿,苻坚几乎一宿未眠,说是批阅奏折,实是不停打探前方消息。晌午已过,飞鸽传书亦来了三轮。
“阿房宫那儿?”苻坚婆娑着御案上的奏折,眸光幽冷。
“涉事之人已就地圈禁。”
苻坚抬了眸:“花椒一案,可招了?”
“嗯,宫外的采办招了,涉事的宫女也招了。不过……”
苻坚把奏折撂在一侧,眸光闪过一抹冷光:“押雅公主回京,即刻。”
“诺。”方和战战巍巍地退出殿。殿门口瞟见那袭白裙,他拂一把额头冷汗:“夫人,陛下……震怒,请您劝劝陛下。奴才实在怕……”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