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几人准备上山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一个不着调的声音传来,几人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高瘦青年,青年面色蜡黄,却穿着华贵锦袍,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妻美妾掏空了身体的富家公子哥,只见那公子哥,一边摇着扇子,自认为风流倜傥的迈着大步,想段哲那里走过去,竟然还不忘向洛浅兮抛媚眼。
弄得洛浅兮一阵恶寒。
“你想干嘛?”段哲看着那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人是甸州太守的侄子,他小门小户出身畏寒,得罪不起,只能屡次退让。
洛浅兮怎能眼看着段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欺负了去,刚要替段哲说话,就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崔公子,真是好巧啊,在这里也能碰到。”
一袭黑袍的楼阎,身后带着四个衣着同意的黑衣侍卫,在楼阎身后一步出,还跟着同样身着常服的胖知县和师爷。
崔亮看来人是楼阎,立马上前行礼,“学生崔亮,见过楼大人。”
“崔公子不必多礼,本官是有事前来,不必声张。”楼阎说着,忍不住看向那边老实的段哲,“段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明明昨晚才见。
“楼大人也认识段夫子?”
看楼阎态度恭敬的跟段哲打招呼,崔亮不由一愣,同时心里想着,楼大人这等有身份的人,一定是给读书面子,才这么对段哲,而崔亮万万没想到,楼阎竟然大方承认,“楼某人一辈子心高气傲,而段先生,是唯一把楼某比下去的人。”
崔亮看看楼阎,再看看段哲,又看向楼阎,“楼大人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段哲怎么可能比得上楼大人高才。”
“崔亮,你别瞧不起人,段某早就和你说过,你会后悔这么对段某的。”
“呵?本公子为何后悔,就凭你这幅穷酸书生的模样,你到哪里,都不会被人看得起的。”对于段哲的话,崔亮不屑嗤之以鼻。
楼阎也随之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崔亮,本官敬你是崔太守的侄子,才对你礼让三分,既然你如此不知检点,来人,赏他十鞭子,让他长长记性。”
“是。”
随着楼阎的话落,楼阎身后两个侍卫站出来,齐齐应了一声,然而此时此刻,崔亮才明白,自己平时养得那些个油嘴滑舌的狗奴才,关键时刻,好几个也打不过楼阎的一个侍卫,崔亮没办法,只得气得破口大骂,“楼阎,你打了本公子,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叔叔现在正得太子重用,你打了我,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了你的。”
楼阎不屑冷哼出声,“你如此作为,就算是当今皇上在这儿,也不会饶了你的。”
“楼阎你一定会后悔的,啊!”
就在松鹤书院的山门下,楼阎让人当众打了甸州太守的亲侄子,众人看在眼里,无不暗爽。
“楼大人,你这样会出事的。”就连胖知县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崔琮现今风头正盛,这里又不是京城,就算是铁面无私的楼阎又如何,在这个时候打了崔琮的侄子,势必讨不到好处。
楼阎却毫不在意,“若是崔琮知道你出了这个欺师灭祖的侄子,崔琮也会出手打他的。”
胖知县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多看了段哲几眼,不明白,这个文文弱弱的穷酸书生,哪里入了活阎王的眼了。
“咦?段夫子你还是快回去吧,赵夫子今天可是给你准备了严格的考核,全是生僻学问,说今天让你滚出松鹤书院呢。”正在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看穿着打扮,好像是这个书院里的夫子。
看到这人,于秋生连忙向这人拱了拱,“学生于秋生,见过陈夫子。”
“陈兄,多谢提醒,可段某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若是连赵夫子的考核都过不去,就妄为读书人。”
陈夫子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段哲,“你既然决定了,就上去吧,我希望你能通过考核。”
“一定不会让陈兄失望的。”段哲信心满满的说着,洛浅兮一阵无语,“我说二货,你还真想去参加什么考核?”
“想想在这里教书的日子,应该年轻,没少被人看不起,我的年龄甚至还没有有的学生大,本来我想着,这样被看不起没什么,我会用实力慢慢证明自己的,可现在看来,一开始的软弱,注定一直软弱。”段哲的声音淡淡,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可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就连很少鼓励别人的祁臻也板着张脸道:“你若是连小小夫子的考核都过不了,可别怪我不收你这个书童。”
“祁公子且看着吧。”
说着一行浩浩荡荡十几个人一起踩着松鹤书院前高高台阶上去,可是就在几人要紧书院的时候,一身绫罗拽地秀晶长裙的洛浅兮,却被把守山门的书院护卫揽住了,最后还是胖知县拿出自己的令牌,证明知县的身份,护卫采访洛浅兮进去。
经过一番小插曲过去,楼阎和胖知县去处理事情,而段哲再次没出息的找不到去自己办公地方的路了,最后还是于秋生带路,让众人来到夫子们办公的地方。
于秋生口中那个可恶的副院长,赵夫子早早的就过来了,一看到段哲进来,便大声喊住段哲,“段哲,你居然还敢来。”
赵夫子是个四十七八岁的年纪,总是自认为博学多闻的人,谁也比不上他。
“身为松鹤书院的夫子,段某为何不能来。”这么多熟人看着呢,段哲鼓起勇气,直视赵夫子。
赵夫子看向段哲身后,尤其在看到一身绫罗拽地锦绣长裙的洛浅兮,额角的青筋凸了凸,“段哲,你好大的胆子,书院重地,怎能让女子进入,看门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听赵夫子这话,洛浅兮立即炸毛了,“女子怎么了,你还不还是女人生出来的。”
“大胆,女子进入此地,就是有辱斯文,侮辱圣贤!”
“赵夫子是吧,平日里怎么对段先生,本公子不管,可你今日开口就骂人,本公子觉得你有辱圣贤。”听着赵夫子骂洛浅兮,祁臻冷冷瞥了赵夫子一眼,示意身后的飞影动手。
飞影立即会意,他最爱动手了。
只听“啪啪”两声,赵夫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一张老脸上,赫然两个红肿的巴掌印出现在脸上。
洛浅兮看着,是那个出气啊,“飞影,你终于干了点像样的事儿了。”
被夸奖的飞影,不由得得意一笑。
在看到自家主子黑沉的脸色后,飞影立马识趣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规规矩矩的站在祁臻身后。
而平白无故被打了的赵夫子,则是一手捂着脸,一手哆哆嗦嗦指着祁臻,看向段哲,“段哲,你这是纯心不想在书院呆下去了是不是,竟然怂恿你的朋友打我!”
泼墨染成的浓眉一凝,祁臻忍不住好心提醒道:“不是段哲怂恿本公子让人打你,纯粹是本公子看你不顺眼。”
“还有,段哲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别总是自以为事,倚老卖老,本公子既能给贺院长写信推荐段先生,就说明段先生,又教书育人的实力。”祁臻顿了顿,又道:“早上就听有人说,赵夫子你早就给段先生选了考题,现在不妨试试,本座敢断言,就你那点学问,不及段先生十分之一。”
“赵夫子……”
正在这时,刚刚在山门下被楼阎的侍卫抽了十个鞭子的崔亮被一个家丁背了进来。
赵夫子一看到挨打的崔亮,崔亮有看向脸上赫然两个巴掌印的赵夫子,二人都是一愣,找大夫第一个回过神来,“崔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打的。”
“还不是拜段哲所赐!”
短短几个字,崔亮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赵夫子看向段哲的目光越发阴狠,“来人啊,召集书院里所有师生,在擂台下集合。”
“是。”
站在赵夫子身后的小书童立马答应一声。
在擂台下,于秋生给台上的段哲加油助威,而一向都是在暗中帮助段哲的陈夫子,竟然一改之前处处小心的态度,大喊出声,“段哲,我看好你!”
“段哲,你是最棒的!”
洛浅兮也跟着大喊,可是喊出声来,为嘛非但没觉得痛快,反倒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呢。
洛浅兮来不及多想,自己的嘴巴已经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无情堵住,只听耳边祁臻警告的声音传来,“注意点形象,这里就你一个女子。”
环顾四周,貌似好像这里真就她一个女子,洛浅兮不好意思的冲祁臻吐了吐舌头,耷拉着脑袋,老实坐在祁臻身边,不说话了。
而此次接受考核的,只有段哲一个人,而段哲站在擂台上,被全书院的失声目睹,是去,是留,这回算是真正靠实力说话了。
而为了遮掩自己脸上两个明显的巴掌印,赵夫子带上垂着黑纱的斗笠,但脸上的巴掌印,可一点没让赵夫子把段哲感触书院的决心动摇,坐在擂台上,手里拿着卷轴,嘴里滔滔不绝的给段哲,而一场对答下来,段哲却赢得满堂喝彩,就算以前有些不把段哲当成夫子的学生,也不得不对段哲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