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面而来的枝叶硬生生抽到脸上,封雅颂感到火辣辣的疼从皮肤瞬间闪入心里,他一面往下掉的同时,一面大呼小叫,后悔灌遍了十二指肠。又能如何呢,事到如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暖春的太阳仿佛定格在高树的枝桠间,以它为点四射下来的白瓷般的光柱,以高屋建瓴的姿态,绝决般的勇气劈过浓荫与散漫天光的暧昧。
她紧绷的躯体略微弯曲,横在身前的右臂上一道醒目细长的伤口洇湿了大片袖口。手中握紧一把泛着森寒光芒的匕首,灼灼的目光盯死了在她百步之外的一头面目狰狞的凶兽。苍月幽狼。它闲庭信步似的晃着尾巴,悠然的步子,宣示着它以胜券在握。
“你可以选着一种死法”这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它戏谑道。她暗自想,今日难逃一死,作为诺伊女神的子民,一息尚存,战斗不止。
“你的骄狂一如你丑恶的脸无可求药,注定埋葬在腐叶下。”它狭长的双目顿时怒火中烧,摇晃的尾巴一顿,凌空扑来,
“我要把你撕成一缕一缕的挂在风中摇曳。”
死亡的巨大阴影遮蔽了初春柔和的光,她想这是她生命终结,所看到的最后一次明媚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动人心魄。
“啊”字所拖长的惨叫声扩散在寂静的林中,与此同步的一个人形生物如同小行星般撞击地球般挟着难以遏制的力量,垂直轰入那凌空的巨大阴影。正当苍月幽狼凌空飞起,风吹拂起他颈上的鬃毛,它俯瞰着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女,霸气十足的刚想放两句狠话,一道身影把它打入动物形的深坑里,
她怔然的望着眼前这喜剧性的一幕,对苍月幽狼而言这却是悲剧的一生,不可一世的苍月幽狼被瞬间钉入一个深坑中,刚才的狂气如这腾起的滚滚尘烟,风鼓起腮包一吹,就烟消云散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到坑边,看到一个满布尘土,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年,侧躺的脸上明暗交界线沿着坚挺的鼻梁走过,他的容貌一半浸入黑暗,一半荡漾光明。
清晨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半圆形的窗轻盈落在被子上,封雅颂一脸陶醉在被阳光烘暖的被窝里,呼吸着细细的清香。她静静打量他,十万个问号挤满她的脑海,看着那稚嫩的笑挂在他嘴角,她不忍心叫醒他。窗外清脆悦耳的鸟鸣交织着欢快的乐曲。他慢慢睁开眼睛,努力眨了几下,眼前模糊的倩影逐渐明朗起来,精致的五官恰如其分的各居其处,小麦色的肤色流淌着耀眼的青春,看到她略偏着头,蹙紧的柳叶细眉,她的表情如自己以前的心灵伙伴卡拉(卡拉是条狗),的一模一样,恐怕唯一不同点在于卡拉思考的是‘为什么’,而她思考是的‘是什么’,如她现在所想的,她在以她们物种的的概念界定来思索他这个奇异生物的族性划分。
“请问你是?你为什这样看着我,”封雅颂紧紧扯住被角。
“我叫娜里雪静,你流了许多口水。你饿了吗?”封雅颂尴尬的摸了摸嘴角,
“有一点,我叫封雅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