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夜虽然没进洞房,可关欣也没勇气因为这些事就取消婚礼了,关妈第一次操办家里的大喜事关欣感觉到她的愉悦(这个烂包的家很少有开心的事)如果结婚第二天就说悔婚了,不让还在家里吃喜酒的亲朋好友觉得****吗?(农村摆酒席一般吃三天呢),又得让自己和关妈多难堪难过呢!所以关欣和田向善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门。
关欣结婚的时候才学了八个月的裁缝,——当初入师约定得学满一年,交三百学徒费给师傅,吃饭自己回家吃(有点霸王条款的味道,可是你要学技术就得接受霸王条款啊!)关欣在服装厂做了一两年学的,基本功比一般学徒扎实,有些做工比较规范,师傅对她还是非常看重的,很多新款都让她先上手;关欣自己奔着学成开店的念想去学的,当然希望学得精一点,做得熟练点,所以一个礼拜之后,关欣又回娘家继续学裁缝。
出师之后关欣开了杂货店,兼裁缝铺子。田向善给的聘金关妈妈说了,家里条件不好,添不起多少,四床棉花被子早就准备好的,亲戚送的喜品都给她,她自己赚的钱交给关妈保管的,除了用掉的剩下的大部分也给她,聘金关妈连口袋都没放过叫关欣自己留着,好划算以后过日子。
关欣用这笔钱买了冰柜,进了货,在公路边以四百元一年租了个小店面就开张了。卖的是日杂用品,平时田向善干农活,关欣看店,——有人买东西拿一下收钱找钱,没人买东西就做衣服——以前村子里大家生日啊娶媳妇都有送布料的,会做的人少,关欣刚出师,款式做得还不错,所以做衣服生意很好,让关欣记忆犹新的是下游村子里的一位顾客,试衣服的时候关欣觉得肩膀稍微宽了一点,跟她说:“你脱下来我帮你肩膀这里拆了修点掉踩进去点。”没想到那位顾客打死不肯脱,满面笑容说:“不用不用!这已经是我穿过的最合身的衣服了!以前在镇上做的也没有这么好看呢!”把关欣乐得合不拢嘴!……也有面料是要裂的,做起来穿在身上看着很挺,洗了穿第二次,直裆那里就开缝了,顾客怒气冲冲地赶来问她怎么回事,关欣告诉她原因,才阴转多云。
……
转眼半年多了,和关欣同一天结婚的姑娘做妈妈了,关欣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关欣听人说过,有些女人因为种种原因,怀不上孩子,莫非……???,关欣这么一想,吓了一大跳,该不会这种“好运气”降临在她身上吧?!不会生小孩的女人别人可是会指指点点的好像低人一等呢!
关欣晚上悄悄跟田向善说了,正好田向善也在担心自己是不是“那个”呢,于是两夫妻商量等这茬草割完一起去检查。
关欣有天早上起床也不知是感冒了还是怎么地,觉得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她寻思着到医院看看,顺便查一下身体有没有问题。
田向善带着关欣去城里看病,可是关欣发现他们走的竟然不是去公家医院的路线!
“你带我去哪里看呀?!”
“我妈叫我带你到老七疙子那里看……”
“为啥到这里看?”
田向善故意卖了个关子说:“等下再说。”
接待他们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笑眯眯地让关欣把手伸出来,把脉之后,他眉开眼笑对田向善说:“是个儿子……买根別直参给她补一下!”
关欣这才明白,她这几天这么不舒服,不是感冒着凉或者别的,是怀孕了,有宝宝了!哈,她前面还想去查一下会不会有问题呢!!
田向善听说是儿子非常高兴,但是买别直参……他真的没这个钱,所以老爷爷再次说买根别直参给关欣补补的时候,田向善故意装没听到,没有回复。(多年以后关欣听人家说,其实不能用别直参补的,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正确的??!)
老爷爷给她点了七天的“理事”,那些药关欣大部分不认识,只认得一个鸡冠花(鸡冠花居然也能入药!),老爷爷嘱咐每次煎“理事”放三片生姜三个红枣。
走出小弄堂,关欣就忍不住问田向善,:“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怎么知道带我来这里?!老爷爷怎么看出来是儿子的?!……”……
“老七疙子是我们村里出去的最有名的妇产科专家以前在市医院的,退休后自己开了诊所。我妈叫我先到这里看一下,怀上了最好,没怀上再查一下啥原因……”
“至于生男生女,他反正无论是谁来看,他都说是男孩,这样有些人会给孕妇吃好点(村子里毕竟大部分人希望男孩子)万一人家生下来是女孩子,他就说自己看歪了,虽然是大问题,生下来了也就算了……不过他把脉说怀上了就肯定怀上的,这点从来没有错过……他不是也叫我买吗?!我们都知道他的把戏,真保证我生个儿子还差不多!!(瞧瞧田向善多重男轻女啊!!)”
关欣知道自己终于怀孕了,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哪里还会去介意田向善买不买别直参?!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
到孩子出生的当天晚上,关欣还在做衣服。杂货店盘掉了:对面人家在自己家里开了一家日杂店,总共就几户人家的地方开了两家日杂店,大家都没生意,关欣要生孩子做月子,店就没人看了,新开的人家跟她说,要不就盘给他们好了。
关欣想日杂店算算好像也没赚钱,做月子怎么也得个把月,田向善要管田地活没时间一直在店里,田爸不认字,有些价格不知道,不如就盘给他们吧!
清点之后居然只有两千四百多元,当初关欣本钱拿出七八千元呢!而且即便两千四百元也没有全拿回关欣手里,田向善给她留了七百元(他算过了生孩子费用男孩五百,女孩四百,算男孩的费用,加上两百营养费,差不多七百元够了)其余的他拿去还账了。
盘了店之后,关欣在大伯二伯家做衣服——那里离公路近点,顾客找起来方便。田壮壮出生的前一天,,田向善有事找“十兄弟”结果有人叫打扑克就玩到很晚才回家,关欣做到九点半实在是做累了,便锁了门,准备上去睡觉了。正好田向善回家,关欣忍不住埋怨,小孩子还有个把月要生了,让她一个人做得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