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善刚结婚的时候……嗯怎么说呢?!……用衢州话就是“样败将”
话说结婚当晚,关欣就闹了一出“大闹洞房的”烂戏。
关欣娘家的房子其实跟田向善家的老房子很像——都是堂众屋,不同的是关家是祖传的爷爷辈留下的,田向善家是地主老财留下来的。关爸最小,小时候拿出去养过,在养母家里卫生没搞好,领回家时头发全烂光了,关奶奶在的时候根本不喜欢他,家里的事从来没有发言权。及到关奶奶去世,有发言权的老大老二自己先挑了中意的房子,觉得这个关爸(那时不能叫关爸,还没结婚呢)一头烂疤,肯定没人嫁他,分他两间屋子住下,等他百年之后,老大老二一人一半分掉就是,所以分了中间的两间房给关爸(没有正大门的,要从老二的大门出入)
没想到关爸后来到***矿当了三年合同工,楞是用三担稻谷换取了关外公可以当女婿的“入场券”把年仅18岁的关妈妈娶进了门,且第二年就生了关自豪!眼见瓜分地皮无望,关二伯父借口关妈玩的太迟,那个时候别说电脑手机就是电视也没有,难得镇上或者***矿放场电影,大家哪怕走七八里路也要赶去看,关妈打小喜欢看小人书,当然争先恐后地去了,结果几次被关二伯父锁在门外,不知天高地厚的关妈妈一气之下,在房子的西面开了个小门——这么一来正中关二伯父的圈套——从此以后关欣一家不准从大门进出,只能从关妈自己开的小门进出!
后来关二伯父造了三层楼,没给关欣家留滴水,关欣家里的出入口就只有一条窄窄的小弄堂,(关爸关妈实在是太没出息了!面对这样的局面既没有能力造另外的地方也没能力改变现状!关欣虽然想摆脱,可是社会经验全无谈何容易?!在那个打工半年六百块钱就算不错的年代,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父母在相互抱怨的路上越走越远!)
关自豪面对越来越烂包的家,起先还努力改变,在砖瓦厂烧窑,赚的钱也交给关妈,关爸有严重的气管炎,别说赚钱连砍柴这种事都是关妈做的多,关自豪钱交上来的时候,关妈答应帮他存起来,以后造房子娶媳妇用,但是到家里钱荒的时候,关妈还会挪用“公款”,而且是那种填不回去的挪用!
家里一点起色也没有,赚来的也存不了,关自豪渐渐颓废了。
关家总共就两个房,小时候,几个孩子挤一张床,大点的时候,一个房里铺两张床,到关自豪二十几岁,关家还是那个烂包样,关妈给关自豪的那个房收拾收拾就想蒙混过关——关欣姐妹俩和老妈挤一个房间……关欣老和妹妹开玩笑说:“……煞手点嫁出去给哥腾个地儿!……”
田向善带着媒人和九千聘礼来家里的时候,关欣在师傅那里学裁缝,关妈妈来店里叫她,叫她自己拿主意。
关欣没有拒绝。她和田向善一样,都是苦人家的孩子,结婚就是为了过日子——苦人家的孩子应该能相互体谅有共同理想的吧?!当时的关欣觉得田向善忠厚朴实,也算勤快,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做人家””但她以为是田家家底太差,以后条件好了会改善的(却不知道原生家庭养成的习惯根本就改变不了!)
只是田向善的“做人家”还是把关欣吓到了!
九六年镇上最普通的交通工具是龙马车,一般都是私人营运,比公交车实惠,大家图方便平时坐的比较多。结婚那天,田向善带了“十兄弟”来“撞门”“抢媳妇,”,关妈并没有太为难,意思一下就放行了,大家高高兴兴地搬嫁妆,才发现田向善居然雇了两辆龙马车来接新娘!等嫁妆放好,人没地儿坐了!田向善对三水镇不熟,还是关妈妈自己掏钱叫了一辆十九座的客车才把接亲的人和嫁妆运走。
那天关欣打扮得非常漂亮,可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地,关欣在整个婚礼上居然不敢看别人!更不敢吃东西!——丢人的家伙,用农村话来说就是“非上台面”(好像就是后来人们说的婚姻恐惧症)田向善一直在后悔没叫摄影师:“你今天这么好看,应该叫造像的拍下来,咦!太可惜了”(那时如果像现在这样手机啊啥的有就好!)……送亲的是关欣妹妹准妹夫和表妹。
开席后,由于田妈妈田爸事先没算好帮忙的人,结果乱糟糟的:一会儿位置没安排好,一会儿有喝高了的人把喝过的酒倒到准妹夫碗里,一会儿……
关欣上午自己打理很多杂事,下午在浴室、新娘化妆师那里被捯饬了半天,晚上又因为莫名原因饭都没吃一口,听到这么多乱糟糟的事情突然烦躁异常,坚决不肯进洞房,愣是在客厅的长条凳子上坐了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