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蒴之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到了莫悠巧的榻前。安知柔紧随其后,杜伯随背着手,步入了这房间里。
房里的装扮很是典雅,有几只纸鸢挂在墙上,几只牵线木鸢悬在窗前。正中间摆了圆桌,上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精致的茶具,还有一杯喝过的残茶。
她竟喜茶?
杜伯随摇摇头。
接着便是一扇门,上头雕刻了些花花草草,鸟兽虫鱼。
门被轻轻推开时,杜伯随瞥头一瞧——莫悠巧窝在榻上,脸朝里,将被子盖着自己的脸。
储蒴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着她似的,轻唤:“巧巧,起身来。”
杜伯随胸有成竹地看着莫悠巧,不出半刻,她便会翻个身儿,微眯眼,佯装出自己还半梦半醒的模样。
果不其然,莫悠巧听着储蒴之唤着自己的名字,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揉了揉眸子,微抬起来,望着储蒴之,软糯糯地声音传来:“师兄,柔姐姐……作甚?”
听着那声音,杜伯随的心都要苏化了。
特别是莫悠巧那小嘴儿这么甜,微微嘟起来,睡眼惺忪的样子。真真儿是可爱得紧啊!
“哟,是我眼拙么?这杵在个人我竟未曾瞧着?”莫悠巧爬将起来,揉揉眸子,伸伸腰,望着杜伯随许久。
他竟还站在这儿?
想来今日风波庄没什么大买卖做成,不然他怎么还如此闲情?
杜伯随眼眸动了动,打量着她:随意披散着长发,没有礼冠的束发,这般模样,她便更似个女娇娥。
只是她不知罢了。
“我无事来瞧瞧莫庄主的伤势,可莫落下什么大伤。若是今晚挺不过去,来日便更难。”杜伯随无心地道。
他向来耳尖,听见了储蒴之摩拳擦掌,咬紧牙关的“咳吱”声。
可是储蒴之那懦夫又怎敢将暗地里的怒火中烧吐露于言表?今夜无眠,不知江湖上那群不知好歹的,会不会耍出什么新手段。
杜伯随这厮不好惹!听说这厮近来在江湖上大肆捕抓自己的老爷子,杜振山。可江湖风云,未曾有人传这杜伯随弑父逼宫,谋权上位。
对做这档子破事的人,江湖上哪敢嚼他们什么舌根子,省得哪一日自己怎么到了阴曹地府都不知晓。
自然这等事,还是会有一个人去打样儿——这苏竹清便是下场。不知是谁下了六百两黄金,让杜伯随去杀了苏竹清。
一般给杜伯随人下了定金的人,定是个富人。杜伯随下手也并非一般——轻则暗器伤命,一击毙命,半身不遂,要死不死;重则服毒,试药,一个一个试。总有一个,会让你看见阎王爷!也便是书中常说的“生不如死”。
听闻当年苏竹清仗着储蒴之对自己的溺爱,到处诋毁杜家不若夜弦庄,被储蒴之惩罚了好些次都不长记性。
嘴多的姑娘,仇家多。也不知苏竹清惹恼了谁,让那富人出了六百两黄金给杜伯随,仅仅只是为了杀一个苏竹清。
风波庄,确实是个风波不停之所——背得很。
这便是杜伯随一直没寻着当家媳妇儿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