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菏苓脸色苍白,唯那双眼睛如铜铃大,咬牙切齿。莫悠巧蹲身掐住杜菏苓的下颚:“这里是凌云庄,不是风波庄,你们在本庄主的地盘撒野,倒是够放肆啊!”
莫悠巧握着那把匕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杜菏苓道:“这匕首真真儿是极好的仙器,可惜啊,你用就着实可惜了。”
杜伯随毫不客气地笑出来,虽说对莫悠巧方才指杜菏苓的那个称呼,“庄主夫人”不太满意,但对其余的,听着都很是舒心。
好久没试扇儿的身手了,没想到他都斗不过她了。自然得任由她摆布,没想到她又如儿时一样,将自己绑起来。
这才是他的扇儿嘛!
“杜妹妹,你说,明日众人都在议论纷纷,说你杜菏苓拿这匕首对着本庄主,今后,你岂不成罪人了?”莫悠巧轻笑,看着杜菏苓不言不语,不痛不痒的样子,里头还掺杂着些难堪。
莫悠巧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给锦荷苑使了个仙法,让外人进不去,里头人出不来。
安知柔和翎玥在苑外等着,望着莫悠巧出现,急急忙忙问有什么事情。
“那厮没堕入魔道,却还是让我渡仙气。那杜菏苓真真儿是胆大妄为,竟敢用匕首对着我。”
“那庄主怎么做?”翎玥多嘴问一句。莫悠巧似想起来了,恍然大悟般的道:“划了她的脸。”
安知柔轻笑出声,没有丝毫紧张,杏眸微眯一会儿,频频点头。
这当了庄主就是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锦荷苑的杜菏苓万念俱灰,自己修行近千年,还没有人敢在她杜菏苓头上动土。
杜家就是帝王的左膀右臂,她更是帝王亲封的“公主”,天上的人都要像敬帝后一样敬她,今日却被还在渡劫的百里若扇划伤了脸。
她攥紧拳头,咬紧牙,却自始至终不敢望向杜伯随。
杜伯随靠着房梁,轻笑出声,回想着扇儿儿时将他也绑着的样子,绾着垂挂髻,头上戴着碧兰玉翡簪,他呢,时常喜欢把玩她散在身后的发,给她绾青丝,绾成麻花辫吧,她不喜欢,可是他却甚是喜欢她给他绾发髻。
她的手总是小巧的,冰冰凉凉得很,每每都是夏日他握着她的小手取凉,冬日他就将她的手捂暖。
同她待在一起,总是不会腻的。
杜伯随感受到了杜菏苓的目光,发上的发冠没能绾住额旁的发丝,故而零零散散落下了些,显得没那么精神了,倒是有些狼狈。
“你且放心,这脸划不破的,”杜伯随将头扭向另一边,不想让杜菏苓脏了他的眼。“扇儿向来如此,微微使了些法术你都看不出么?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她只是不想同你计较罢了。”
杜菏苓轻哼:“那她还敢给帝后娘娘下毒?!”嘟着嘴,小有娇气地样子,道:“这一切都是佯装出来的罢,渝哥哥莫被她这等诌媚之人给迷惑了。”
“吱呀——”,门房被推开,一束强烈的光折射进来,刺住了杜伯随好看的丹凤眸。他的眸子微抬,勾了勾嘴角,你看,这不是扇儿么?
翎玥推开门进入,将馒头和咸菜摆在了杜伯随和杜菏苓面前。杜伯随张望着门口,可惜,他的扇儿没有来。
他煞一时感受到了她在牢房里的感受,不亚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