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勒住缰绳,隔江相望,透过朦胧的夜色望去,陷入沉思,想起了昨天两人大婚的日子,是否,当初就不应该让公主随行。
…………
一天前。
庭院的枫叶红了许多,挂在树梢摇摇晃晃,微风轻拂,夹着一片红叶从窗外飘进了房间。
房间里布满大红结彩,所有的事物都身着‘红妆’,好一副大喜之景。
尤其是端坐于榻前的女子,身姿挺拔,将身上的嫁衣完美的烘托了出来。
要不是那盖头的遮挡,那定当是一个绝代的佳人。还有那一针一线勾勒出的鸳鸯袖,鸳鸯枕,龙凤被都不仅仅是对往日的坚持的证明,更是对明日生活的殷殷期许。
女子一双玉手轻搭在身前,刚好接到了那片飘进来的落叶,新人口吐芬兰,听的出来有些紧张和心急了。
“都卯时了,怎么还没来?”
话音未落,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冲进房门,难掩兴奋之色,喘着娇气道。
“公主,公主,来了,新郎来接您了,花轿到门口了。”
“知道了,知道了,瞎嚷嚷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出嫁呢,那么激动干嘛!”公主说的平静,但是却也隐藏不住其中美意。
这丫鬟目如明月,清澈如水,身材匀称,长发如瀑,五官如璞玉雕刻般精致,虽然看上去还有些未脱的稚气,要不是那一身下人服饰遮住了气质,假以时日,岁月成熟,定当亦如公主那般有倾国城之色。
丫鬟一边搀着新娘往大门走去,一边说道:“好,不嚷嚷,奴婢哪能有公主那样的福气?您和驸马爷两小无猜,情投意合。驸马爷更是人中龙凤,贵为平夷统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国能有如今太平,驸马爷功不可没,比您的那些皇子哥哥简直不要好太多了,尤其是那小皇子,都十八了,还天天找我们这些下人玩,我真的不想和他玩,可谁让人家是皇子呢,还有……。”
丫鬟一口气说了许多,全然不知盖头底下新人的脸色异样,新娘沉低了语调,有些不悦:“阿秀,说什么呢?”
阿秀立刻止住要说的话,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些不敬的话。这不敬之罪,可轻可重,轻之杖责八十,重责斩首,尤其是对皇族的不敬。
但是,阿秀知道公主的心性,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下人,但是,该收敛的时候就要收敛,于是眼眸一转,遂回道。
“我是说,只有驸马爷这种人中龙凤才能配得上我们国色天香的玉阳公主!”
新人轻笑一声:“就你嘴甜,真想找个人家把你嫁了,省的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烦都烦死了,那个平南王的大公子怎么样,要不我去帮你说说如何?”
阿秀脸颊一红,娇羞道:“公主,您又开我玩笑,李大公子怎么可能看的上我这个下人!”
公主注意到阿秀的娇羞,知道她的心思,含首轻笑道。
“阿秀,我都懂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讨厌!”阿秀难得露出这般少女模样,倒也让人觉得可爱不少。
两人徐徐走出了公主府,来到大门前,一座八抬大轿早已在三丈宽的路上等候多时。
轿子后面是一眼无边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延伸了百里,各种聘礼铺满大道两侧,连落脚之地都不多了,这样的礼也有数十里,不可谓不壮观,凡送上祝福的沿街百姓无不受惠。
一些文采稍佳的墨客出口成章,更是趁此机会大捞了一笔。
一个中年男子,生的尖嘴眉长,管家模样的人,一脸笑意,沿街喊道。
“我天国人才辈出,若有能人就今日赋一首彩头诗,驸马府定有重赏。”
话音一落,便有才子上前,作揖道。
“普天同庆平四海,才子佳人共良宵!”
“好,赏!”
管家随手就赏赐了一锭金子,够那个穷书生一年吃的了。
“谢驸马赏赐!”
又有人道:“良辰美景,共谱天国蓝图;名门将帅,誓要一统天下。”
“好!一统天下,说得好!赏!”
沿街的百姓无不欢欣鼓掌,天国地广物博,人才辈出,千百年来,四方诸国虎视眈眈,却能以绝对的国力傲视天下,不可谓不强,每一个天国的百姓都以此为豪,所以,皇帝嫁女,千万百姓无不出门献礼祝福。
“那就是驸马爷吧,果然是青年才俊。”人群中有些少女双眼放着羡慕的目光,但此刻也只能是羡慕的份了。
一男子约莫二十有余,身着红袍,骑着一匹棕色汗血宝马,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潘安之貌不过如此。
见新娘从大门莲步移出,驸马立即下马上前,冷静的脸色隐藏不住其激动的心情。
缓缓上前,来到女子面前,声音浑厚有力,道:“玉阳,幸苦了!”
阿秀却挡在两位新人中间,道:“驸马爷,该改口咯。”
男子道:“对对对,娘子,随我回家吧。”
娇羞的新娘轻轻的随着驸马来到矫前,正欲入轿,迎亲队伍后方就冲上来一匹快马,人未至声先到。
“报……。”
待到驸马跟前,下马跪礼,急匆匆的说道。
“驸马爷,紧急军情,四方诸国突袭,皇上有令速速回宫商议。”
驸马眉头一皱,知道天下的事才是大事,没有国,哪有家,安慰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公主道:“娘子,对不起,我要处理一下。”
随后才回身,统帅之气侧漏。
“平南王不是在那里吗?”
“平南王大公子已经率部御敌,但是几乎同时,天国东西北部均有骚扰,皇上担忧是声东击西,恐是趁您大喜之日,对我天国不利。”
驸马沉首片刻,道:“看来是有备而来。”
还没等驸马说话,新娘就提前开口道:“军情紧急,相公你快去吧,天国需要你。”
驸马脸露愧疚,拉着新人的手,轻语道:“娘子,这一出怔恐怕又是几年,我……。”
“那还不简单,让公主陪着您不就好了了!”阿秀说道。
“可是,战场无情,娘子千金贵体,恐怕……。”驸马有些犹豫。
“难道你们现在就入洞房?那也可以!”阿秀口无遮拦道,但也说的不无道理。
“阿秀,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啊。”语气中有责备,但听得出来公主是认同的。
又道:“相公在哪,我便在哪,只要相公陪在身边,什么苦我都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