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期,男,十九岁,木岭中学高中部二年级三班学生,基本信息没错吧?”
“没错。”宁文彦揉起眉,对面前这位警官没有太大好感。
“你是他同班同学?”警官视线从宁文彦身上移走,落在一名男生身上。
他是和宁文彦几个人中,最后一位进去禁地的学生,叫作于乐,五官长得很精致,一米八的身高,比面前这位警官高一些。
因为他所在班级是一班,所以出事时候,并没有立刻得知谢子期的死讯。
于乐木讷点头,警官继续开口:“事发前,有没有人刻意停在谢子期同学的身边,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找过他?”
“你认为是他杀?”于乐面对警官,不太情愿的讲:“课间没有人与他接触过,事情突发时,班上根本就没有人反应过来。”
“我没有认为是他杀,不过做我们这行,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仔细,是最起码的原则。”警官嘴巴咬着笔盖,黑笔在记事本写写划划,把事情经过时几个疑点写完后,才叹了一口气:“说句实话,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你们学校了。”
宁文彦瞪圆眼睛,反问:“什么意思?”
“你们怀疑死者的死是与方安怡有关系吧?”警官合上记事本,看向宁文彦。
宁文彦和于乐知趣保持沉默,但陈贺看得出他们两人脸上有惊讶。
“不用这样瞪着我,或许我知道的事情比你们还要多,至少不会少。”这名年纪大概有三十岁的警官伸出一根手指头:“三年前,这所学校就曾经有学生发生过意外身亡事件,那时候是我亲自来调查的,当时你们还不在这所学校,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陈贺挑起眉头:“有没有查出什么?”
“该怎么说呢……”警官很勉强的笑到:“线索不是没有,可是也不明确,到最后这件事情以意外事故结束,并没有再继续调查。”
“三年前么……”陈贺目光下垂,略作思考,又问:“当初与事情有关的那些学生……”
“全死了。”警官回答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陈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预备好答案了。
宁文彦靠在墙边:“怎么会……”
于乐不太相信,再次询问:“一个人也没有活下来吗?”
“没有。”警官摇头:“而且当时十一名学生全是‘意外身亡’,和你们同学发生的这件事情一模一样。”
“线索呢?”陈贺抬头问:“黄警官,你之前提到过的线索是什么?”
警官挑眉,不过很快遮掩住内心小小的惊诧:“你知道我名字?”
陈贺指在他裤袋里的记事本:“刚才你取记事本的时候,我看到上面有你的名字。”
“原来如此。”黄黎轻轻拍在陈贺的肩膀,顿了顿,继续说:“线索并不多。”
陈贺稍微鞠躬说:“尽管如此,还是恳请你给我目睹一下,可以吗?”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黄黎又一次取出记事本,随意翻动几页,这次陈贺才看清楚,原来记事本里面还掺杂了两张照片。
黄黎取出其中一张照片,递给陈贺:“这是上次事故的其中一名死者,死因是被工地的水泥钢筋刺破胸口,不过没有立即身亡,在他等候救护车的同时,他用自己的血在泥地上写了这两个字,只可惜,最后送到医院太晚,抢救无效了。”
陈贺接过照片仔细观察,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在傍晚,夕阳的余晖还照落在这名死者的后背。
目前知道的有三点,其一,死者是名男性,可惜照片拍得模糊,以至死者的五官看不清晰。
其二,死者的死因也是属于‘意外事故’,据当时在场的工地工民们描述,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去工地后面聚餐,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滞留在死者附近的地方。
而且水泥钢筋是三日之前就一直堆放在二楼的边缘,原封不动,如果说是有预谋的谋杀,可能性很低。
其三也是目前最重要的一点,死者临终前,在现场留下了两个字迹——娃娃。
陈贺默念到:“娃娃?”
宁文彦忽然开口:“娃娃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黄黎坦诚说明:“在事发后不久,我和几名同事也去过你们学校后面那个地方,但是搜寻了近两个小时,丝毫没有找到任何与娃娃有关的足迹。”
“等等!”陈贺抬头问:“你说你们也进去过……”
黄黎点头:“是的,我曾经去过你们学校的禁地,里面只是一座寺庙,好像没有其余的建筑。”
陈贺半信半疑,质问道:“但是为什么……你们会平安无事?”
“我并不知道,我自己也很奇怪。”黄黎缓缓摇头:“这件事情有很多解释不清的疑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解决,否则的话,三年前我就申请结案了。”
陈贺又问:“这样子啊……请问,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
“还有第二张照片,但是死者留下的信息与上一张照片的信息是一致的,都是‘娃娃’两个字。”黄黎没有取出照片的意思,告诉陈贺:“如果你想帮忙,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尽可能让你的同学不要发生意外,除此之外的问题,我们警方会处理。至于娃娃,我只能告诉你,我量力而行。”
陈贺又说:“其实你没有抱有多大希望吧?”
黄黎半开玩笑的说:“确实啊……如果真的没有希望,恐怕这件事情将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那个……”开口的是宁文彦。
黄黎面朝他:“什么事?”
宁文彦吞吞吐吐讲:“如果说娃娃的话,我们……好像有见到过。”
是了!那个时候……
陈贺忽然回想起当时宋博和他的谈话。
于乐摸摸下巴,略作思考:“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有点印象。”
黄黎立刻取出记事本,咬住笔盖问:“你们能说说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娃娃吗?”
宁文彦在一旁小声提醒:“我记得娃娃是被装到一个木盒子里,就放在寺庙左边,而且放的位置很明显,你们竟然会没看到?”
黄黎稍稍一怔:“确实没有见过,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一样,我想,恐怕这个娃娃……”
陈贺打断谈话:“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陈贺垂下下巴,目光冰凉:“据我所知,学校的禁地是三年前事发后才建成的,你当时……是怎么能看到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