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居山位于渭北南门。渭北那边的暴民已安,我们且无需顾虑,只是城门难进,既然宁公子被困,城门必当有众人把守,看管森严。若想靠近,我们需在山背开路。我率人从南门进,兵分两路,他人跟这位姑娘一同从山背上山。”
“苏老先生亲自露面,会不会有些不妥?”其中一人担忧道,看了一眼司南,“不如……”
“由我亲自出面,那地方的县令方才郑重。况且,据这位姑娘所言,那地方,理应还有着莫老头的下属。”苏某士道:“只是见敌方如此淡定自若,恐怕留下来的下属,已变成了杀手。若非如此,那区区一个县令,又怎有胆子袭击宁公子。”
司南握紧了缰绳。她腰间的裙摆被风吹起,依稀露出了两面刻着不同名字的白玉玉佩。
祁居山深山的古庙中,男子倚着佛脚极慢的呼出了一口气,额间细密得全是冷汗,脸色苍白,他忍着痛意,将腰间的白纱反复系紧,鲜血很快浸透白纱,满身大小的伤口处处看着都格外渗人。
男子不在理会,轻轻喘着气,同身旁警惕防卫的染血白袍的男子,含笑问道:“听说一种动物饿极则凶,反咬起人来百倍疼,看来真的不是骗人的。”
白袍的男子赫然便是寒山,一身裙袍都沾染着暗红的血迹,长剑上的血迹未干,还在向下淌着。寒山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神色中却格外紧张。
身后的男子盯着寒山了眼睛看了一会儿,仿佛会意,笑道:“这点伤还难不倒我。若主人被自家养的奴才咬死了,那可得成为千古流传的笑话了。”顿了顿,笑问道:“你说,司南会不会笑?”
寒山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他稍许沉默了一下,支剑起身,古庙之外已经传来了兵戈杀伐的杀意。他眸中静极了,看不见波澜,也看不见惧意,只是似乎是在笑着的,淡淡的,搁浅在那片温柔的静水上。
一支木箭铁尖从古庙之外霎时飞射而来,只冲他额头。
寒山正在身侧,手中的剑来不及挥起,身后的男子头微偏,提起长剑,削断了箭尖,木箭撞在身后的佛腿之上,弹起,掉落。
寒山后退了一步,贴紧他,手中长剑泠泠若寒冰。
他看着箭尖微愣,低声喃喃笑道:“冲撞了佛祖,可不是件好的事情。”顿了顿,望向四周蒙面人抽出木箭,贴紧弯弓瞄准他。
其中一人轻蔑地看向他,模样令人生厌,曾也看了不下百遍。
那人抬起了手,身后的蒙面人拉弓,宁容与眨了眨眼,弯唇笑道:“还是真的……我说你狼子野心好,还是狼心狗肺呢?我替你免去一劫,你却不来谢我。”
那人面若冷霜,闻言轻讽地笑了一声,抬起的手骤然挥下,顷刻之间,木箭铁尖便如雨落来。
“嗯?”
宁容与同寒山一起绕道巨佛身后,只听前方传来一阵箭遇落地的声音,他拍了拍佛的后腿,想起了什么地想腰间抹去,惊疑一声。
寒山满头大汉,往后面跑,闻声回过头,见他失笑埋怨,追了上来。
“这也真够黑的,连玉佩都偷。本想将它交给你,好让你回去带给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