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汉伊斯身躯猛震:“螟毫战意太强了,已经失去任何意识的时候仍旧能走到这一步来,这凭借的却是前一刻肉体牵引下潜意识里的行为。”自己体内那叫做‘真元’的东西可不能维持太久,尤其是摄心术这等东西耗费真元速度之快。
冥冥中焚唱一点点传来,如春光下少女情怀般一点点渗透如宇煜心神,眼前那些飘浮着的怨魂逐渐落回地面,落入土中飞快变成一簇簇花团,花香袭来当空已然艳阳高照,不绝于耳的焚唱如大音稀声般至那些花草间充斥着每一寸空间,花间一只彩蝶翩翩飞舞,最后停在宇煜肩头。
半跪在子夜背后的荒鸡一刀迫开从后面扑来的火焰,骤敢一阵窒息,周遭空气忽然间一卷而空,四周火焰也霎时黯淡下来,噼啪干响着冒出一阵阵烟霍。荒鸡激动地用长刀指着宇煜的背影,哆嗦着嘴唇:“七步绝杀,只有将函光掠影转化作另外一种形态才能施出七步绝杀,没想到首座竟然已经达到这一状态,这自在神鬼迷菉上记载只言片语的七步绝杀竟然在首座身上重现!”
子夜也停下手中长刀朝宇煜望去。
宇煜在花丛见拨开一条泥泞前行,焚唱也越来越进。一团白雾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处,却是一个身着玄衣的僧人,头上却没见着和尚应有的戒疤,仔细一打量却将宇煜吓出一身冷汗,原来那盘腿座在话间的和尚却和自己一般模样,对方闭着眼睛手捧念珠,嘴里念念有词。肩头上蝴蝶一见着那僧人突然飞快朝着对方扑去,停在对方光溜溜的脑袋上。
焚音不止,大吕依旧!
“不好!”荒鸡眼中捕到一道银白色身影至侧面一掠而来,双手倒持着一双Z型兵刃,兵刃最末端各有半尺余长狭刃短刀,这双兵刃连手握处也是银光闪烁,影子如猎豹般迎空朝着宇煜背后刺去。
荒鸡那里敢迟疑,手上长刀猛抖,一道光柱至刀身暴射而出打在那道影子右腕兵刃上,自己也紧随刀芒扑去。那影子被刀芒一打也凌空翻了两圈,飕地低头朝迎上来的荒鸡撞去。
焚音渐渐低沉,那僧人端坐花丛间突然睁眼,眼中两道精光猛朝宇煜眉心射来:“为凡人,亦可超尘,固守一方心神自若金汤,还不醒来——!”最后一声如祥兽出云,霞光涌现。
第七步!
宇煜睁开眼时刚好踏出自己第七步,黑夜中一团精光如烟花般自他体内暴射而出,整个峡谷也在这瞬间耀眼如白昼,强横的真元席卷着狭隘的通道。汉伊斯手上法杖陡然一声轻响化着无数碎片朝地面落去,连发呆的念头都没有,汉伊斯猛然闪身一头扎入身后火团中朝远处遁去。
周围那些公会成员可就没有他这般幸运,宇煜身上真元如浩瀚宇宙般将他们团团包括,刹那间人头飞落,四周惨叫声不绝于耳。
“噗!”在纷纷人头中,荒鸡如败革般重重从空中摔落下来,胸口破开拳头般大小的窟窿,肋骨在夜色下泛出白森森的血光。宇煜眼中寒光闪烁盯着面前那手握银质怪刀的男子,尤其是他头上那一只微微上翘的角颇为扎眼。
对方环视了一说完下四周那些横七竖八零落躺着的无头尸体,嘴里发出一声怪叫身躯急晃突然宇煜扑来。旁边子夜大吼一声长刀幡然出鞘,一道匹练如九天银河般抢在宇煜之前当头朝怪人罩去。
对方双刀本是怪异,双手交叉一格竟然将周身团团护住。子夜一连数刀也不得手更是急得眼泛红光,双手握着刀柄又繁化简当胸劈去。那银色怪物借绣春刀之力突然飞退出数十米消失在黑夜中。
“不要追了!”子夜收刀回鞘,连忙阻止寅晨道:“先看看荒鸡的伤势。”飞快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药粉朝荒鸡胸口洒去。
荒鸡呆血的手一把擎住子夜:“没用的,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首座还好吧!”
“胡说。”子夜似乎想用药粉将荒鸡胸口堵住,一包药粉全都洒了下去:“我是你师兄,我的话便是金科玉律,我说能治就是能治。”
荒鸡嘴唇裂了一下,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我很高兴,真的!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这次来利物浦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也时刻等着阎王找上门来。现在好了,不用再天天都把自己绷得那般紧张,这是我的命,为着首座为着七杀门!”
旁边巳蛇、寅晨等人也都围过来,站成一圈默默地将荒鸡围在中间。荒鸡晃了晃手艰难地说道:“你们能在靠近一些吗,天太黑了我有些看不分明,让我再好好看各位师兄弟一眼。辰光,有些事过去就过去,别为着一些过去的事把自己锁起来,这半年我们都没看见你笑过,累人累己;寅晨,你是我最佩服的人,不管谁有错总是你第一个先站出来反对,你就像一个侠客、隐士,不虚伪、不做作……”说完又大大咯一口鲜血出来。
寅晨连忙伸手托着荒鸡后心,将真元一点点透入他体内希望能尽可能地多留荒鸡一些时间。荒鸡继续道:“子夜师兄,你为带好这个队伍这些年着实辛苦,我知道很多时候你为着大局着想而让师兄弟们觉得你不近人情,这也加剧了你独断专行的脾气,在外人看来是那般的不可理喻,可一个领头者必然要肩负着不能向别人言道的辛酸,只是希望你能择善固执。最后、首座,其事我一直在心里默默叫你为师兄,相信这些师兄弟们也都在心底这样称呼你。”
宇煜默默地站到荒鸡面前,他此时却没有半点的伤心,这让他自己也有些不解,冷冷地说道:“你可以这样叫我!”
“师兄!”荒鸡奋力呼了一声道:“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在逃避,逃避着师父为你安排的一切,但这已经没法改变了,请你别埋怨师父,他老人家也同样不好受,哪个老人不是希望自己子孙荫萌?而他老人家拖着近百岁的身子却还在拼命地训练那些我都没见过的兄弟,既然上天让我们走进七杀门,让我们走到一起,我们能作的便是坦然面对。你是战神,是七杀门所有师兄弟们眼中不倒的战神,从我们入门的第一天开始你就进入了我们心中,我不会怀疑你会输给沃恩的,我们都没怀疑过。但神也一样有感情,抽空回去看师父他老人家一回吧,这些年他头发已经全白,也老了不少,现在他老人家除了训练我们之外便是叨念着你。”
宇煜默默地点点头,脸色一如既往般没有半点表情。荒鸡声音渐渐弱不可闻,最后眼睛一闭终于没能再睁开,子夜转身从远处捡回荒鸡散落的绣春刀,将刀小心翼翼插入鞘中才轻轻放到他胸前:“你是优秀的,是七杀门最优秀的弟子!”
一扬坚毅的脸庞,子夜有力地吐出两个字:“上路!”
沿途他们又遭遇了几次规模不小的截杀,最后东皇和血族那些人抛下十来具血淋淋的尸体亡命逃走,最让宇煜感到烦心的还是那个双手握着银刀的怪物,就如一只幽灵般潜伏在他们周围,随时都有扑过来狠狠咬他一口的可能。
卯午早在颠簸的中悠悠醒来,又恢复笑嘻嘻的模样:“老子估计是属猫的,可惜错过了最开始的好戏,山隘一战那些家伙死伤惨重,现在的黑暗公会已是日落西山,至少五年内不能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