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嗞嗞!咔嚓!”
突然一阵怪响传来,仿佛是玻璃破碎开来的动静,那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赵家院中的每个人都听得十分真切,于是众人纷纷环顾四周,想要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很快便有一人手指空中喊道:“你们快看那里。”
众人忙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西厢房上空十余丈高的地方凭空出现数道丈许长的晶亮裂缝,裂缝中隐有蓝光吞吐,那怪响正是这些裂缝生成与扩张时发出的。
随着裂缝越变越大,一道道蓝光开始从那裂缝中射出,这些蓝光不偏不斜,刚好照在了赵家西厢房的屋顶上,此时西厢房的屋顶上已覆了一层冰雪,那些蓝光照到上面后又被反射回天空,待到半空中那些裂缝融成一个大洞,一道上粗下细、连天接地的蓝色光柱便形成了。
蓝色光柱的边缘距离院中众人仅十来步远,众人这会都已经看傻了,一个个张嘴瞪眼说不出话来。
“咕嘟!”
不知是院子里哪一位吞了下口水,众人一下子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
虽然那道蓝色光柱近在眼前,但院中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更仔细地瞧个清楚,大家都是心有顾忌,生怕自己做什么举动会破坏了眼前这异象。
赵清霜望着那道蓝色光柱若有所思,他刚抓住一丝灵感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觉一股冲天威压突然铺面而来。
“扑通!扑通!”
院中众人被这股威压一冲,顿觉双腿发软两眼发黑,一时间竟然尽数扑倒在地。
那威压一闪即逝,待到赵清霜等人清醒过来,西厢房上那道蓝色光柱已经不见了,半空中的大洞也愈合消失,天上的乌云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散去,和煦的阳光再次照进了赵家院中。
众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赵清霜目不转睛地望着半空中生成裂缝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除了地上那一层薄薄的冰雪能证明刚刚发生过异象外,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生了!生了!”
西厢房内忽然传出了欢呼声,旋即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妇从西厢房中推门而出,那老妇一边走一边激动地喊道:“恭喜赵先生,贺喜赵先生,夫人生了个男……”
老妇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她望着满地的冰雪和院子里灰头土脸的众人,眼珠子惊地差点掉出来,自己在产房待了不过两三个时辰,怎么就从夏天变成冬天了?
赵清霜立刻上前问道:“陈阿婆,我夫人和孩子怎么样了?”
老妇人知道赵清霜着急,赶忙回答道:“先生放心,夫人生了个公子,母子平安。”
“太好了,但是为何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呢?”
“额,这个……”
不等老妇回答完,赵清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进了西厢房。
“哎哎哎……干什么呢?不准看,都不准看。”老妇人忙伸手将那些探着脑袋往西厢房里看的人给拦了下来。
赵清霜进屋后直奔田赟婷所在的床榻,确定妻子一切安好后,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产婆手中那个湿乎乎的小婴儿身上。
此刻产婆正在用手拍打那小婴儿的后背,见产婆越拍越重,赵清霜心疼地道:“王妈,您这是在干啥?”
王妈道:“孩子刚生出来,嘴里可能有积液哭不出来,拍打他几下就好了。”
王妈刚说完,她手中那小婴儿就“噗”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黏糊糊的东西。
“哇哇哇……”那小婴儿吐完之后立刻手舞足蹈地哭了起来。
见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平安无事,赵清霜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渐渐放下,他一扭头,刚好瞥见自己儿子刚刚吐的那滩积液里面似乎有个亮晶晶的东西,于是他弯腰将其捡起,并用毛巾擦了擦。
那是一个闪着金银两色光忙的长方体金属块,约有赵清霜的一节小指大小,一旁的王妈等人和刚刚回屋的陈阿婆看到这一幕,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东西。
陈阿婆刚刚听院里人说了天现异相的事,这会又看到从婴儿口中吐出了这银光闪闪的东西,她顿时想起了关于那些出生时口含珠玉孩子的传说,于是开口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口含珠玉出生的孩子?小少爷出生前还天现异象,看来先生家有福了。”
王妈闻言道:“什么异象?你是说刚刚天变黑么?我也听人说起过这世上有口含珠玉出生的孩子,不过咱们大晟国最近一次有口含珠玉的孩子降生应该是百年之前的事了。”
陈阿婆道:“不只是天变黑,刚刚竟下起了霰雪,天上还有道圣光射在了这西厢房的屋顶上,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信你问问先生。”
赵清霜见屋里的人都看向自己,便道:“刚刚是下了点霰雪,也有道蓝光照在西厢房的屋顶上,不过事情并没陈阿婆说得那么夸张,才出生的婴儿嘴里怎么可能含着这么大的东西,我估计这东西一定是原本就在地上的,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注意道,而我儿子又恰好又将口舌水吐在了上面。”
王妈等人对赵清霜的话不置可否,她们都知道产房之前已被仔细地打扫过好几遍,所以地上是绝不可能有杂物的,不过她们都看出赵清霜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于是便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
赵清霜夫妇对自己儿子是不是天现异象、口含珠玉出生的天才奇童并不在意,他们只希望儿子能够健健康康长大,因为儿子出生时天降霰雪,便给其取名霰儿,按照赵家清冷凉净潆的辈分排行,其全名为赵冷霰。
尽管赵清霜一再嘱咐大家不要将自己儿子出生时天现异象的事情外传,但没过多长时间,赵家生出天降异象、口含珠玉儿子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赵清霜在大晟国也算是个名人,所以这消息便越传越远,也越传越玄。
时光如梭,岁月如流,一晃就是十来年过去了……
夕阳如画,颖凉镇中央大街边,几名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玩跳房子,其中一名男孩忽然指着前方喊道:“快看快看,小煞星从大学堂放学回来了。”。
众伙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正从街头走来,那白衣少年肩头斜跨着一个精致的紫色书包,走路不紧不慢,从个头上看,其年纪应该和路边这些孩子差不多。
“真的是他,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他,怎么就他一个人呢?他平时不都是和赵叔一起回来么?”
“小煞星可不好惹,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被他听见可不好。”
“听见就听见,咱们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怕什么?”
孩子们小声地议论着,声音里有好奇,有惊讶,甚至还有不满。
白衣少年越走越近,跳房子的孩子们都停下游戏看向了他,但白衣少年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从那群孩子的中间径直穿了过去,仿佛眼前这些孩子根本不存在似的。
一名穿花裙子的女孩对擦肩而过的白衣少年道:“冷霰弟弟,跟我们一起玩跳房子吧。”
白衣少年扭头看了看那女孩,冷冰冰地道:“没兴趣,冷淇,你今天可别又玩那么晚,要不然二娘又得出来找你。”
听了白衣少年的话,女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道:“噢,我知道了。”
待白衣少年走远,女孩的伙伴们都开始不满地嘟囔了起来。
“果然又是这样,冷淇,以后不要再邀他玩了,看他那样子,好像自己是大人似的。”
“就是就是,你可是他堂姐,他居然直呼你的名字,还教育你,真不懂礼貌。”
女孩不解地道:“可我爹娘怎么总是要我向冷霰弟弟学习呢?”
“我爹娘还让我跟他学哩,他有什么好?要不是他爹在大学堂教书,他怎么可能连镇上的小学堂都没去就直接进大学堂读书呢?”
“哼,再过两年我也能进大学堂了,到时候成绩一定比他强,看他还这么牛气不?”
“你进了大学堂也比不过他,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小煞星在大学堂的成绩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你没听大人说么?小煞星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的。”
“我才不信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就是比咱们力气大些而已。”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让小煞星听见了,他年纪虽然比咱们小,可咱们几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呀。”
白衣少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后面几个孩子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还是一句不落的被他听进了耳朵里。
“无趣!”白衣少年脚步顿了顿,旋即他摇摇头,继续向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