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温初寒原本打算再去寻一寻那花白老者,可顾清辞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两步走走,她只能按照自己所说,四处去些花坊看看花草。
“柴王和温庄主真是和致远有缘。”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宁致远出现在温初寒面前。
“月昭太子万福。”温初寒侧了侧身,回了个礼。顾清辞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温初寒身边,一言不发的望着宁致远。
“温庄主太过见外了,在苍溪听闻温庄主擅茶之道,不知道致远是否有这荣幸能邀温庄主去前方小铺喝杯茶,道道这茶经。”宁致远笑眯眯的摇着手中的扇子。
“谢过月昭太子好意了,可惜温庄主今日与本王有要事在身,怕是要拂了月昭太子的邀约了。”顾清辞缓缓的看了一眼宁致远。
“那真是不巧,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就在茶铺里等候温庄主,望温庄主与柴王办完事能来指点一二。”宁致远突然上前一步,低头在温初寒耳畔说到:“想知道关于暮南清的事便来。”
温初寒退后了一步,实在不喜别人如此靠近,听到“暮南清”三字时微微一愣,但是迅速转回神来,看来那花白老头可是个话痨啊,看来宁致远不知道使了什么招从他嘴里套出了她问过什么。
顾清辞被宁致远这一举动看的微微皱眉,侧身将温初寒挡在了身后,“若是无事,那本王与温庄主就先走一步了。”
温初寒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顾清辞,还未反应,顾清辞已经踏步走了。温初寒扫了宁致远那看不透的笑脸,跟上了顾清辞。温初寒望着走在前方冒着丝丝冰冷之意的顾清辞,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又有些不懂。这次,换温初寒落后了两步走在后方。
“你要去么?”顾清辞突然停下,温初寒正看着街市两旁的物件儿,差点撞上。
“要去。”温初寒淡淡的吐了两个字。
“为何?”
“想知道他到底在打算什么。”温初寒清澈如水的眼睛毫不躲避的看着顾清辞。
顾清辞望着温初寒,一语不发,“那便去罢。”话语刚落,顾清辞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原地。温初寒看着顾清辞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阳光有些刺眼,温初寒晃了晃眼,转身向宁致远所在的茶铺而去。
“温庄主可并未让我久等。”宁致远站在茶铺的二楼窗口对门口的温初寒喊道。温初寒闻声抬头,看到宁致远靠着窗框摇着扇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她走进茶铺上了楼。
宁致远已经坐在茶桌前煮着小炉,温初寒走到他对面坐下。自己取了个杯盏放在面前。宁致远用茶水替温初寒浇了浇杯子,倒了杯茶。
“在我告知温庄主之前,容温庄主告知致远,温庄主与暮南清是何关系?”宁致远悠悠的端起茶,品了一口。
“何来关系只说,只是家中女眷曾被他伤了心,我替她寻来问些风花雪月之事罢了。“温初寒盯着眼前淡色的茶水。
“喔?竟有这事,看来这东城国师竟然是个风流才子。”宁致远审视的看了一眼温初寒,却又在她不动声色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来。
“东城国师?”温初寒握着杯盏的指尖轻碰着杯壁。
“暮南清,乃是东城国师,只是现在听说避世与北海之上,东城向来不参与众国之事,东城之所以强盛,而是因为东城聚集了天下众多能人异士,上次我被温庄主困于小桃林,我也有几分猜测温庄主来自东城了。”宁致远笑笑。
“不,我一直在苍溪南山上修行漂泊而已。”温初寒依旧没有喝茶。
“喔,那是致远多虑了,不过若是温庄主想去东城游历一番,致远倒是愿意陪同。”宁致远笑的有些妖媚蛊惑。
温初寒抬眼看了看宁致远,将手上的茶水倒掉,旁边小炉的水已沸,“等待茶水沸需要些耐性,月昭太子有些过急了。”温初寒替宁致远斟了茶水在杯里,“泡茶是门学问,长乐坊的茶烟姑娘的茶艺比起在下过之不及,西凉茶不及苍溪,若是太子日后逍遥自在了,可以去苍溪喝杯细烹之茶。”温初寒热了热杯子,又一次倒了水。
“逍遥自在?局势未定,何来自在呢?”
“烹茶讲究烹茶之人专心致志,每道工序不可缺,一步步完成便必不会错。茶水已好,望太子细心静心品茶,茶叶沉浮,有时有些事情,并不一定是浮在你眼前的茶叶一般,或许是沉在这杯底的茶叶,需要人去拨一拨。”温初寒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行云流水的一套下来,将茶水煮好,倒上递给宁致远。
“温庄主是在告知本太子,那件事不一定是柴王之过么?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太子多虑了,我只是在说这烹茶之道。虽说工序完整便可得好茶,可重要的是品茶之人的心境,茶性万千,可包容,也可耐得住寂寞,也有茶叶粉身碎骨才得到的茶味,关键是看品茶之人所思所想,才能得其味。”温初寒细细的茗了一口杯中茶。
“我的梦里还时常出现丝乐,她是如此真性情的女子,就如温庄主一般,我还能看见她在那海棠花下的笑,我总是能梦见,她最后满身血迹的样子,如同开满了那红艳的海棠。”
“虽不知是怎样的女子,但看月昭太子如此难以相忘,应是个出众的女子。”温初寒放下了杯子,双手叠加放在腿上。
“温庄主可知,你看着年岁不大,却老成的如同寺中方丈如此看破生死,本太子真是怀疑,温庄主这嫩颜下,藏着是七八十的老人。”宁致远眯这眼打量着温初寒的脸。
“太子殿下玩笑了,只是我从小漂泊山林与江湖,自是很少将事挂在心上。”温初寒毫不留痕迹的一抹带过。
“呵呵,东城国师现在由暮南清的长子接任,不过东城国向来不与他国起纷争,些许有些神秘,若是温庄主要找暮南清,或许东城是要去一趟的。”
“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突然要告知在下这些?”
“就当本太子还温庄主为本太子煮了一壶好茶的情罢。”宁致远笑了笑,如西凉街市上开的娇艳动人的花。
“若是太子殿下放得下这些儿女情长,以太子过人的才智,必能接任大任。”温初寒缓缓的说了一句,她不知道能否让宁致远减少对顾清辞的杀意,她也只能言止于此,宁致远低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别了。”温初寒起身离开了,留宁致远一人在雅间里,旁边的小炉咕噜噜的冒着水汽,宁致远抬起眼眸,笑了笑,“儿女情长怕是放不下了,只是顾清辞喜欢的,我便想夺走了。”房间只悠悠的响起一句,随后归于寂静。
而此时的皇宫,王皇后正在内殿伺候苍溪皇帝喝着甜点。
“皇上,李君山少将军的信又到了。”
“呈上来。”
皇帝看着信里写的眉头微皱,王皇后不动声色的遣掉了宫女。
“皇上,可是有何劳心之事?”
“李君山回报说柴王身边还跟着一个大夫,哼,他柴王府上下的人手全在朕的掌握,哪儿来这么一个大夫。倒是描述的和那民间布庄庄主有几分相似。”
“臣妾倒是听柔和提起过,那日柔和为臣妾寻了把簪子,美的倒是让臣妾爱不释手,好似就是那布庄寻来的。”
“哼,小小民间之物,怎能与皇后容颜媲美。”皇帝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皇上可是夸着臣妾了。但是这样说来,柴王的那些市井流言难道是真的……”王皇后小心翼翼的说着。
“若真是这样,对朕倒是只有利,只怕九弟并不简单啊。”
“依臣妾看,柴王三年前已大势已去,皇上也不必再多需劳心,如今看柴王倒是一心想做只闲云野鹤呢。”王皇后收起眼底的计算,笑的如那牡丹花般动人。
“皇后你太宅心仁厚了。”
“臣妾只盼着皇上龙体安康,不过依臣妾看,那大夫不过是个庸医罢了,那柴王吐血差点去了之事,可是满城皆知,皇上不必担心。”
“哼,九弟身体已经弱到如此之地,是该让他交出手上那支神策军了。”
“神策军?可是说的是柴王几年前那支风云雷动,杀敌无数的暗部?”王皇后故作惊讶的问着。
“他虽被朕夺了兵权,但他那支神策军不可不防啊。”皇帝眯了眯眼。
“皇上,依臣妾看,也可先留柴王一步,李家掌管着三十万大军,难保没有异心,皇上您也得有留着牵制李家的能力,何不就借用柴王压制呢。”
皇帝擦了擦嘴,静静沉思了一会,笑道,“还是皇后有所考虑。”
“能为皇上分忧才是臣妾的本分呀。”王皇后接过苍溪皇帝放下的帕子,大气中带着稍许妩媚的笑着。
“那便再留他些日子。”皇帝扫了一眼王皇后,毕竟是与他携手风雨来的人,王皇后的一些心思,苍溪皇帝又怎么会不知晓。若是顾清辞真的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也倒是省得他再动手,三年前下的那寒毒,谁人敢解,谁人能解?
西凉。
温初寒回到女官府上,已是傍晚,顾清辞已经和李君山前往西凉王宫赴宴,温初寒替以南换了药,以南央着温初寒让她在院落里坐坐,已经睡了一天她已经有些慵懒,温初寒在院里舞剑活动筋骨,以南坐在石凳上默默无声的陪着。
西凉的夜晚很是热闹,人声鼎沸的声乐都阵阵传来,温初寒练完剑,坐在院子里不知是发呆还是沉思,以南招呼几个下人摆好饭菜。
温初寒盯着脚边的灯芯草出神,暮南清是东城国国师,现在却避世在北海之上,那与那幅山水画又有何关系?为什么会来苍溪与知画结识?又和墓主人“她”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一路留下这一模一样的画?若是找到暮南清,她还能不能回到现代去?温初寒心里默默的列着线索。
“主子,用膳了。”以南走近低声说道,温初寒此次出行,已经避免低调行事,平日里以南分了些保健和避暑药给些家仆人,用大夫身份掩盖,倒也是没引起什么注意,大家只知道柴王出发前毒发而随行带了大夫,这王爷出行护亲,大夫也是必须的,只是有些丫鬟看见温初寒清秀俊美的脸,而并不是个花白医者,也有些议论纷纷。
温初寒回到房中,刚准备拿起筷子,一个家仆匆匆跑来,“温大夫,温大夫,李少将军派人传来话让你快带上药箱随他进宫。”
“出了什么事?”以南皱着眉头。
“奴才不知啊,只是少将军说让温大夫赶紧收拾东西跟着他进宫救人。”家仆讲话语气着急。
“你且回少将军,说我取了药袋就来。”温初寒安抚了下神色焦急的家仆,去内室取了药袋。
“主子,我也去。”王宫暗地危机不知在何处,以南是放心不下让温初寒一个人去的。
温初寒回头看了看以南,顿了一会,点了点头。二人出门时,发现李君山骑着马在马车边上了。
“温大夫,速速跟我去西凉王宫救人。”李君山的表情凝重。
“少将军能否告知在下,此次前去救谁?又发生了何事?”温初寒让以南先上了马车。
“西凉的皓月公主中了毒,凶险万分,诶,你先上车,我一路跟你细说。”李君山这次没有多废话,直接带着温初寒两人向西凉王宫赶去。
原来宫宴上原本正歌舞升平轻歌曼舞,连宁致远也出席了这第一天的宫宴,而众公主世子也纷纷献上才艺,来表示对皓月公主即将嫁往苍溪的祝贺,料想,在皓月公主准备弹琴一曲来表示感谢时,琴弦莫名划开了手指,皓月公主突然手掌发黑,昏厥过去,西凉国医判断是中了一种名为“木箭刺”的毒,此毒会麻痹人的神经,导致全身筋挛,全身发黑死去。这是西凉一种草木之毒,而西凉国医已经命人配置了解药,虽说排出了毒血,却依旧毫无回醒迹象,众国医束手无策,而此时宁致远又使坏的说出柴王身边的温大夫神医妙手,西凉女王才赶紧让人带人进宫救人。
温初寒将李君山毫无逻辑的一些废话里提炼出重点整理好,明白了大概的事情发生经过,细细的沉思,从布袋里拿了本药理书来翻看,以南抱着手臂望着温初寒,心里细想,难不成主子心里也没有底?临时抱佛脚?
温初寒翻看着书,心里不明白为何宁致远要将她搬出面,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她。
马车很快的赶到了西凉王宫,温初寒随着李君山和众宫人的带领下来到皓月公主所在的内殿,有几位国医在帐外商议着什么,而看到顾清辞坐在一边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宁致远闭着眼闭目养神。
“这位可是柴王身边随性的温大夫?快快随我来。”一位西凉女官上前看到李君山一行人。宁致远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温初寒,还是那样出尘不染的素色衣衫,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神态。
温初寒跟着女官准备踏入屏帐内,女官打量了下以南。
“这位是我的药仆,在下细想医治公主不容闪失,何况公主千金之躯,药仆为女子,也方便去接触公主。”温初寒低声解释了一句。
“大夫想的周全了。女王,柴王随行的温大夫来了。”
“快带进来诊治。”一声威严而焦急的声音传来。
温初寒进到内室,看到房中还有两位国医在旁,而西凉女王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女侍门来来回回端着盆来换药排毒。
“参见女王陛下。”温初寒拜了个礼。
“不必多礼,听说温大夫你替柴王随身解寒毒,皓月公主莫名中毒,虽说排毒,却一直昏迷不醒,还望温大夫别让本君失望。”西凉女王的声音透着威严和凉意。
“烦请女王陛下在旁休息,容在下检查一番。”温初寒对以南使了眼色,以南上前去检查皓月的状况,而西凉女王被女官扶到了一旁的榻上,温初寒寻了两位诊治的国医询问症状。
“主子,毒只发在手上,所见这毒的确已经被排出几分,只是我发现,皓月公主的耳后有些许红点。”以南低声在温初寒耳边睡道。
温初寒上前断了断脉,看了看各种迹象,沉思着。
“敢问这位女官大人,今日公主的随身物品与那把琴在何处?”温初寒问着床边的一个侍女。
“温大夫可是诊断出什么来了么?皓月病情如何?”西凉女王坐在榻上皱着眉头问道。
“女王陛下不必担忧,在下先看过今日公主所碰之物,才能下断言。”
女官很快呈上了皓月的琴和随身香袋和衣物,温初寒走过去看了一会,这琴弦上应该是涂了“木箭刺”的毒汁,还有些细细的尖锐针,所以皓月弹琴时才会被划伤,而这香袋里,装的却是安神草,安神草的确属于中性药,有助安神静心,但是里面却带了香颜花种子,却是会让人感觉昏沉困倦的,看来这两味药碰上了木箭刺,让这毒性改变了。
温初寒细细的跟西凉女王解释了一会,西凉女王听后震怒拍案而起。
“是谁这么大胆,不仅敢在皓月的琴上动手脚,连香袋都下了如此之药,给我去查查皓月的香袋都是谁负责的。”
众女官吓得赶紧应声退下。
“女王陛下请让人备个脸盆和清水,容在下为公主引针排毒。再备些温水,怕是公主待会醒来会稍有些脱水。”温初寒让以南从药袋里拿出了工具,在边上候着。
“还不快去。”西凉女王听到皓月待会可能会醒来,马上令人去准备所需之物。
温初寒让西凉女王遣走了其他人,开始在内室施针,李君山在外面有些紧张的向里面张望,只见几个女侍端着东西跑来跑去,而顾清辞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今日宁致远把温初寒推出了面,他的心底深处已经不快,但是却又知道,若是温初寒,怕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宁致远倒是狡猾如狐狸的坐在一边把玩着扇子,令人猜不透心思。
“公主,公主醒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女官的惊呼声从内室响起。
“母后……”皓月气息不足的叫了一声。
“我的心肝儿,母后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西凉女王赶紧上前去握住皓月的手。“皓月你告诉母后,可知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皓月无力的摇了摇头,脸色苍白,闭上了眼睛。
“这是调理的方子,大人且拿好,按方子为公主煎药。现下公主已无大碍,晚些让国医守候便可,草民身份低微,就此告退了。”温初寒递上方子给西凉女王身边服侍的女官。
“温大夫留步,今夜你医治好了皓月公主,这有功本宫就要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西凉女王叫住了温初寒。
“行医救人是医者本份,赏赐是万般受用不起的。”
“温大夫乃苍溪柴王的随身大夫,本君是非常欣赏你,不必妄自菲薄,要金银珠宝,还是美女家眷,都可与本君提。”
“承蒙女王陛下看重,只不过草民只是江湖漂泊无定之人,实在不敢受赏。”
“柴王身边人果然不同凡响,两袖清风之态令本君佩服,但本君并非昏君,若是日后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来向本君提,这诺言一世为效。”西凉女王的声音威严大气,温初寒心里道,果然是个久经权场朝堂的人,如此的王者风范中却不失那风情万种的娇媚感。
“草民谢过女王殿下。那劳请公主好生修养,草民告退。”温初寒拜了拜礼,与以南拿着东西出了内室。
出来时只见外殿上宁致远与几位西凉国医聊着,顾清辞看到温初寒出来便站了起来。
“走吧。”顾清辞看了她一会,缓缓道了两个字。温初寒点点头,一帮人回落脚的女官府的马车驶出了西凉王宫。
“今夜皓月公主中毒之事。你怎么看?”马车上,顾清辞望着对面的温初寒问道。
“毒虽厉害,量却不致命,并非是想置人于死地。”温初寒闭着眼睛答道,今天感觉有些疲倦。
“反而是想以此来拖延什么。”顾清辞淡然的吐出一句。
“王爷了然于心了?”
“并非,只是有几点还不明白。”
“皓月自己给自己下毒这场戏并不完美。”温初寒闭着眼莞尔一笑。以南对温初寒的话充满了疑惑。
“的确,那把琴是皓月的珍爱之宝,又怎会轻易擦了毒汁上去,而若是下毒之人,为何没有下夺命的量?”顾清辞望着温初寒清冽平静的脸说着。
“皓月公主只下了一种毒,便是琴上之毒,依我看,她只想用这毒装病,便有机会不嫁入苍溪,而她思绪太重,担忧出嫁苍溪,堂堂西凉公主却只落得个皇子侧妃,虽地位颇高,却终不及正妃,心事太重倒是让她难以入睡,才令了配了安神的香袋,可不知道与“木箭刺”的毒产生了变化,差点假戏真做。”温初寒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漂浮在云端。
“怕是西凉女王也不会随她愿,为国家安平,这苍溪,皓月公主她必然逃不过了。”顾清辞的语气里带着些嘲讽意味。
“最是无情帝王家。”温初寒浅浅一笑,闭着的眼依旧没睁开,顾清辞看着她微闪的睫毛,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她今日应该是累了,这不寻常的女子,遇到他,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