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霞光冉冉,金芒薄光徐徐洒下。远近的山峦,跌宕险陡,料峭嶙峋,都被金芒三两笔勾勒轮廓,笼在淡金的灿光中。
山路盘绕蜿蜒,崎岖险陡,峰石嶙峋孑然,星罗乱布,奇态千百。树木苍卓,丛草青韧,荆棘横生,簇生密布在山道。
突然,坎坷弯折的山道中传来一阵兽蹄急踏声,慌乱仓促。只见两只异兽,头顶盘结如枝巨角,通体皮毛雪白,形似齿鹿兽。然神色惊惧,惶张乱奔。
少时紧着一阵奋然嚷喝,斥鞭驭兽,齿鹿兽听得更是惊惧乱奔。顷刻横穿过密枝怪石,已见得来人。
为首是一少年,剑眉星目,眸光烁烁,五官深刻俊朗。背负一柄偌大弯弓,一个箭筒,腰间斜跨圆月弯刀,身骑驹马兽,英气模样。身后三五人斜披皮革,背负弯弓,猎士装扮,身骑异兽紧随在后。
只见那少年奋然叱喝,紧缰扬鞭,驹马兽更是紧蹄疾奔,欺近惊惶的齿鹿兽。少年从背上取下弯弓,满弓紧弦,乍然松劲,两只箭翎似化电闪射出。旦见一只齿鹿兽穿颈而过,立时倒地,另一只却仅后蹄疾伤,挣扎跌撞,紧奔逃开。刹时已没入密林乱石中,不得踪迹。
一猎士打鞭在前,见得被射中异兽鲜血横流,痉挛倒地。奋然扬鞭,喝道:“少主骑射厉害!”又是兴然大笑,“如此好得紧,大伙跟着大饱口福乜!”
少年扬鞭御兽上前,笑喝道:“早听齿鹿兽味美,今个正可打顿牙祭乜!”却见另一枝箭镞空中岩石,朗声道,“且待我将另一只擒回,岂不更好!”
却被一猎士拦道:“少主,今日时辰已晚,况且已进入蒙逖境内,还是早些回营,免得多生乱子!”不待少年回驳,另一猎士应道:“这话不假,况且栢将早有交代,早去早回,要不就将少主架回!不然就得剥了咱的皮乜!”
少年大笑,道:“各位只管放心,咱们都是一身糙皮厚肉,只怕栢大哥也剥得手麻乜!”三五猎士哄然大笑。少年又道:“不过擒只齿鹿兽,怎就浑的多扯!且待我速速擒回就是!”言罢,紧缰打鞭,驭兽疾奔。三五猎士阻拦不得,只得驾兽紧随在后。
一路往西北行径多时,却不见受伤齿鹿兽踪迹,一行人颇觉蹊跷。然而向西远望,距离此地不过十数里远,半空中乌云沉沉,黑雾弥漫,时而狂风平卷,汹涌如沸。
然少年到底意气,鲜少见得此等诡怪奇特异象,只觉惊狂难抑,更是扬鞭驭兽往西。此地实为蒙逖岐枝山脉有一奇险之地,名为云嵇山,其间险峰奇岩布列,荒禽怪兽出没,蛊虫毒物遍布,甚是危险诡异。
但因云嵇山凶机暗伏,三五猎士截道阻拦。然而年少执拗,怎肯被劝拦,当即驾兽疾奔乱撞,更是凝聚真元,激射横扫。众猎士不敢迎招,纷纷驾兽避开锋芒。少年寻得间隙,立时驾兽狂奔,迫得众猎士只得紧跟在后。
一路往西,山径坎坷,沿途岩牙嵯峨,荆棘密布,灌草丛生。怎料,前方突的传来一阵低吼,沉如闷雷,惊得驹马兽栗栗颤抖,曲膝俯身伏地。
恰是此时,山道陡坡岩石簌簌滚落,迫得数只驹马兽顺势疾速跌滑。少年与数名猎士翻身跃下兽背,顺借坠落之势滑开半丈,单足踏地用力,击掌抵在驹马兽身后,连带跌滑数远,方才险险稳住去势。
少年凌身跃上兽背,紧缰握鞭,喝到:“甚么宵小什物,尽管出来!”见得前方树枝晃动,丛草颤摇,兽影绰绰。少年腾身跃起,破开丛林簇草,见得一头凶猛异兽。那异兽头顶弯角,双眼竖生,鼻长嘴咧,模样丑怪,然浑身皮毛雪地金纹,甚是质白华亮,正是苍兒兽。
苍兒兽见得猛然出现少年,即惊且怒,俯首闷沉低吼,伏身沉坠待发。少年见得更觉奋然,大喝道:“各位稍待,且任我将这畜生擒下!”苍兒兽似晓其意,狂乱咆哮,竟是猛的扑将过来。少年大喝:“好畜生!”踏地借力,纵身跃起,迎将而上。
少年双手紧握成拳,凌脚带风,协迫汹汹之势,直取苍兒兽。苍兒兽体形壮硕,然动作迅猛,扭身甩尾,避开凌风拳脚,已是纵越半丈开外。
少年甚是迅敏,立时变招,化拳成爪,直取紧扣兽颈。苍兒兽顾首扭颈,龇牙毕露,竟是作势撕咬。不料正中下招,少年曲肘下掣,紧扼喉部,更是飞脚怒射,直取兽腹。然而苍兒兽机敏异常,知晓闪避不及,兽尾协迫千百力道,猛势横甩,直取少年背部。
刹时,少年只觉背部生寒,冷汗淋淋,不得不被迫收招,跃身退开丈余。一人一兽争斗相峙,惊得在旁猎士心惊胆颤。少年斗性更生,双拳两腿带力,沉身劲敛,作势更发。
两方相峙,苍兒兽兽性狂躁,敛身沉坠,陡的促蹄急奔,腾跃扑将。少年逆迎直上,凌身高跃生风,在相触的火光刹那,少年后倾仰面倒地,从苍兒兽下腹急速划过,更是挺身反手紧抓兽蹄,猛的发力,兽身被迫顺着去势,飞掠滑跃数远,只得轰的倒地声响。
数名猎士纷纷兴然。少年凌身欺近急剧喘息的苍兒兽身侧,紧握匕首,喝道:“早听苍兒兽厉害!今个得见,也不过尔尔!”苍兒兽极通灵性,立时愤然闷吼,然似惮其威势,只得且踞且退。
正值这时,密林丛草颤摇,时而间杂沉闷兽吼,竟是数只苍兒兽破开草丛,缓缓迈出,围困周遭。
一行人心下大凛,众猎士跃身疾掠,围护在少年四周。少年心中胆寒,然只能勉作镇定,喝令众甲士手持匕首,备起弓箭,纷纷直指逼近的苍兒兽。
苍兒兽狂性更发,闷吼沉身,竟是纷纷腾跃扑将。怎料,突生一阵怪风,瑟瑟低啸,急速旋绕逡回,将逼近苍兒兽纷纷掀翻丈余。
苍兒兽立时大怒,粗吼咆哮,敛尾沉身作势。不料,更生一阵尖细怪风,瑟瑟亢厉,如千百银针锋芒,呼呼嗤嗤扑向苍兒兽。立时,苍兒兽身负数百细长伤口,鲜血渗出,皆惊惧匍匐在地。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