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着黑板报事件的发生的是艺术团一年一次的社庆,艺术团是这所高校里办活动时阵仗最大的,因此质量好人气高,这次的社庆的消息就像一股海洋深处巨大的暖流,冲上整个校园,气氛火热,于是乎把黑板报事件这个深海处的小虾米轻而易举地冲得无影无踪。
后来林知每天进教室门,出教室门,都能明显地看到徐音在将黑板报还原的样子,很认真,很漂亮。不一会儿,班里一个高个子男生加入了,于是理所应当地双剑合璧,妙手回春,林知表面上成了个这件事毫无相关的观众,但实际上她偶尔还是能听到从别处传来的杂音。
总归一句,班花还是班花,不起眼的,还是不起眼的,哈哈哈……小声点。
“你真的不打算查清楚啦?”自从恢复了一点点法力后,容狐九表现得对什么事都特别上心,总想着自己那刚刚恢复的“强大”(呸)法力能否帮上什么忙,扭转一下乾坤,顺便看看能不能借此再恢复更厉害的法力。
所以林知很淡然地摇头了。
“其实很容易查清楚的。”他依然坚持。
林知也坚定摇头。
在她没有看见徐音那么那么仔细地一笔一画地努力恢复黑板报的样子前,她想查清楚的愿望比容狐九还要强烈。也许是自己也有动过摧毁那副黑板报的歪心思,如果不是肚子疼,现在自己还有机会理直气壮地看着徐音画黑板报且不心虚吗?适可而止吧,时间一冲淡,就什么都没了。
有一次林知放空的眼神正好落在黑板报上,但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在纯粹地出神,发呆,冥想。许晓佳见状,异常亲热地凑了过来,用她那独有的八卦语气跟林知咬耳朵,“他们都在议论你,不过你不要放在心上。”又大气地摊开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是我干的这件事,我就不会觉得懊悔还是什么的。”
林知眉毛一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屁颠屁颠晃开了。
缘分这种东西确实奇妙,在这里,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且互相记住的人,就算一辈子不知道名字,见面后还是会在认出来后点头微笑,不带有任何戒备心,更奇妙的是,茫茫人海中,当你记住了那个人,总能隔三差五碰见。也许来来往往一直是那几个,只是当时你还没记住。
就像林知和戴月回。
他们在小偷事件后频频遇见,地点不唯一,但最频繁的是操场,遇见次数多了老是点头微笑也尴尬,于是便三两句地攀谈起来,不说不知道,一谈吓一跳,他们都是每天下午来跑步,且时间段相同,热身的地方也极其接近。
林知跑完步后习惯压腿,戴月回倒没有,不过今天他却主动往林知压腿的地方走来,不压腿,只是两手架在别人压腿的栏杆上,无力地晃着。
“那是别人压腿的,有灰尘,你不怕脏啊?”
他语气淡淡,“我没洁癖。”
林知扭头看,细密的汗珠从他圆滑的脸颊上渗出,贴着皮肤滑到锁骨。
“黑板报是许晓佳弄的,她自己坦白的。。”他嘴里再次不咸不淡地掏出一句,语气却不带任何不确定。
“许佳南的妹妹是许晓佳。”
林知不把惊讶展露,事实上她也确实有预感是谁,只是一直把这个想法当做是想象。当场听到作案者的哥哥的死党的坦白,却也还是有些不舒服,又想起了近几天许晓佳的莫名关心,原来是羞愧使然。
不过另一点让她感到新奇的是,戴月回居然关心这事。
“需要澄清吗?”他问。
“不需要。”林知调皮地挤眼睛,“我们在没长大之前都做过类似的事和想法,不是吗?”
事后回想起来,老实说,林知有种淡淡的骄傲她那时候的大气。
那时候戴月回笑了,那是林知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心。
不过林知到底不是傻,至少这件事在她心头刻下重重一刀,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性质类似陷害的事,但却有些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在同样的事在发生,主角是她。
“如果还有下次,我也绝对会腹黑到毫不留情的。”林知坦白又认真地看着戴月回,一瞬间,她心里竟有些期待戴月回的反应,是觉得她不够善良而收敛笑容,还是尴尬冷场?
谁料戴月回不仅没有憋笑,表情反而更灿烂。
“哦,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