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淡蓝水袖裙,似云间温柔的风路过蓝色海洋织出的轻盈衣裳,软软地裹着她纤细的身段,身后的裙摆融合着墨色长发静静地枕在云雾中。
“你就是新来的负责捣药的?”和她同样着装,容颜俊俏的女子手扶药篮,摆弄着裙摆蹲下来,探着头问她,她双目似水,与这流云水袖融为一体,眉眼是水仙娇嫩的花瓣幻化,柔发是水中的千丝万缕相随而来,一颦一笑,尽态极妍。
她却不抬眸,也不说话,只是简单地点头,手上灵活地捣着药碗,闻着奇怪的药味,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女子放下药篮,拂了身回头,语气淡然又轻蔑,“对了,你应该换错衣服了,低等的捣药仙子穿的是绿罗纱。”
她还是不想搭理,只是自言自语,“原来当神仙这么无聊。”
咚咚,咚咚,空旷无垠云雾间,白银树下,只一人独自捣药。
“当神仙无聊吧!都没我快活是吧!”折雪和她坐在秋千上,晃着双足,也没搭理她耷拉着小脑袋,亢奋地说着自己的潇洒。
“是无聊。”
“真是笨呐!”
容狐九站在不远处,一脸嫌弃地看着激动的折雪,“还真是不会安慰人!”
他本应理所应当地走过去,突然脚下一停,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近不远却又恰好看不见他们相貌的秋千处,那个人是折雪没错,那另一个呢?那个人是谁?
我认识她吗?我认识她才对吧,否则为什么要去和她说话?
“我该回去了。”她从秋千上轻巧地下来,容狐九感觉脚下沉重,仿佛拴林了一块笨重的石头,又觉得身体在晃动,一开始是轻微的,然后越来越剧烈。
“哦,若司,我会告诉老九你来过的。”
容狐九已经没办法站稳了,摔倒前便只听见这么一句话。模糊间还看见她回过头,大概是说了什么,停留了一下才一跃飞走。
然后,他滚到了床下。
林知为了叫醒熟睡的他连摇带踹的,结果他一口惊呼“肉丝!”,轻盈地从床上滚了下去,跟卷心菜似的。
容狐九是狐狸,会变身,但林知不怕,恐惧神经被切断,两人经常见面就能大眼瞪小眼,说个没完没了,谁也不让着谁,如今又为了床位一事再次对峙。
容狐九:“不行,睡沙发很容易得颈椎病,我要睡床。”
林知:“你一个狐狸能得什么颈椎病,脑子有病啊!再说,你就那么点大,怎么睡出病来?”
容狐九:“我最近发现变为人形睡觉更舒服,我要睡床。”
林知:“不行。”
容狐九:“考虑一下?”
林知:“不行。”
容狐九:“你那床又不小。”
林知眉毛一挑,警惕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容狐九笑的无比灿烂和真诚:“我们一起睡啊!”对同床共忱没什么概念的容狐九片刻后就发现了林知表情的不对劲。
她嘴角在抽搐。
……
他被推出门外,林知一个人靠着门心中小鹿乱撞。
“你能不别动不动就把我推出去。”容狐九苦恼地将背抵在门上,不一会儿,林知感觉门外声息一止,那家伙铁定是从窗户钻进房间了,唉,她一直忘了要在窗户那再焊个防盗网。
果不其然。
林知绝望地看着他幸福地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反了你。”
容狐九无半点让步之意,看她站在房间门那深思熟虑,最后看着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以为她终于有一次妥协了,于是也开心地跟着笑。
半分钟后,容狐九愤愤不平满身怨气地抱着一床被子接受林知的关门礼。林知没有实行暴力,她只是面带微笑说,“你还记得刚到学校我跟你说的话吗?被发现真身,可是会剥皮拆骨的。”
容狐九怕她真的去揭穿自己,就乖乖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