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待在小院子里,一抬头只能望见四四方方的天,天气很冷,可天却很蓝,她从前不管是在应星城还是鸾城都没有在这个季节里见到过这样蓝的天,她所感觉到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连吸进嘴里的空气也有不同的感觉,也正因如此她才会相信沈涟的话,相信这里是湘南,虽然来过湘南的次数寥寥无几,可这样的感觉却与记忆里的湘南一模一样,由不得她不相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奈何的心里越发的急躁起来,黑夜白天不停的交替,她被困在这里的时间越久,想必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会越多,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她也曾试图想要逃出去,可还未走到门前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外面人的气息,不止一人,却个个都武功高强,就连她身体康健的时候都没有把握能逃出去,更别说是现在了,她不敢冒险,她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沈涟会给自己带来不可承受的后果,所以她还还未尝试前就已经退缩了。
上青谷尚且还是一片安宁,鸾城却恰恰相反,崇楼把所查悉的事情上报给皇帝之后,皇帝震怒,一连下旨抄了朝中许多位重臣的家,这些人大部分身居要职,亦或是青鸾的老牌世家,更有宗室里面的人,这些人具被连家带口的下了大狱,更有人已经被上了刑,由皇帝亲自审问,谁也不许求情,自皇帝登基以来,这样大的动作还是第一次,一时间鸾城都有些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落到自己头上来。
每天上朝前大臣们都会聚集在宣明阁内等着,只是往日熙攘热闹的宣明阁最近一段时间却出奇的安静下来,大臣们也不敢多议论什么,都只静静的等着早朝开始,
众人都只敢在心里面自思自的,唯有几个开口的,也不过是同一部门的商议一番早朝要朝报的事情,再无其他。
只忽听得外面太监尖利的声音,说凤栖王到了,一时间宣明阁内又有了声音,虽不敢大声,却还是忍不住小声议论着,凤栖王先前因凤栖王妃的事情回到鸾城,却一直都没有上朝,就算是平日里人也是见不着的,皇帝如此之大动作,若说凤栖王不知道内幕那谁也不肯相信,有的人实在忍不住,皇帝那又打探不出消息来,便想着去凤栖王那里探探口风,哪想到凤栖王府大门紧闭,管家只说凤栖王说了闭门谢客,去的人竟是连凤栖王府的大门也没能进去。
皇帝雷霆之势,凤栖王闭门谢客,一时间众人都慌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却见身边的同僚甚至亲戚一个个都下了大牢,心里的鼓就敲得砰砰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如今听到凤栖王来上朝了,许多人心里都有了猜测,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即将要出结果了……
崇楼大跨步进了宣明阁的大门,敏锐的洞察力自然让他知道阁内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他也知道这些注视着他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历来我行我素惯了,也不去理会,只径直走到一人面前,鞠了一礼:“卫阁老。”
这位卫阁老乃是当今皇后的祖父,三朝元老,只因年岁大了,卫家又大权在握,他只怕走上了当年戚家的老路毁了卫家百年的名声,因此早早的就告老请辞解甲归田去了,自离开朝堂之后,竟是连鸾城也没有留,卫家次子在北边任郡守,他就一并跟着去了,可谁知前几天皇帝竟又把他请了回来,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说服的他,如今归朝来仍旧任了内阁阁老,依照卫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和卫阁老的名望,就连崇楼也要对他礼遇三分,足以看出这位卫阁老的重要之处。
卫阁老见崇楼如此,也不托大,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给崇楼回了一个礼:“凤栖王殿下。”
崇楼点了点头,仍旧态度谦卑的问道:“不知阁老准备的怎么样了?”
卫阁老保持着一向不言苟笑的态度,只拱手回道:“请殿下放心。”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听这口气,这次的事情似乎除了皇帝、凤栖王等人之外,卫阁老也是知情人,转念一想又觉得说得过去,若不然,皇帝白白的把卫阁老请回来做什么?想来卫阁老也是出了什么力的,众人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后悔,若是早想到,何不去卫阁老那里探探口风,只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上朝——众臣入殿——”太监尖利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众人都把心思重新放回了肚子里,按照自己的位置站了,排了队的往议政殿去。
皇帝已经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等着他的臣子入殿,文官以卫阁老为首,武官以崇楼为首,众臣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后给皇帝叩了头,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来,还是依例让众人起了身,只是今天多了一个崇楼在朝堂上,又先有之前崇楼和卫阁老的对话,虽然面上一样,可到底是否如常,众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还是依例六部和各个司先行上奏,却都没有什么大事,等到依例的完了之后,众人见卫阁老往前站了一步,顿时都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臣卫礼,有事上奏。”
“阁老请说。”对于卫阁老,皇帝还是给了足够的尊重。
卫阁老从怀里拿出一份奏表,双手举到头顶,站在皇帝身边的德公公见了立即下来接了,又恭恭敬敬的举到头顶呈到皇帝的龙案上。
皇帝展开那份奏表,出乎意料的长,皇帝眼睛没有离开奏表,嘴里却道:“小德子,宣旨吧。”
德公公拿起早早摆在龙案上的明黄色绢帛展开,清了清嗓子大声念起来,却是对安王等人的惩处,从安王起,敏太妃、灼华夫人、肃毅伯等人一个没落下,另外的则是这几天被抓起来的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有了罪名,削爵的削爵,下狱的下狱,抄家砍头流放,谁也没落下,从这道旨意就看出来,皇帝并没有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