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若想走出去,趁早死了那个心吧。”似乎是太过高兴了,沈涟并没有为难奈何,甚至说话中还带着几分温和,可奈何哪里会吃他这一套,只厉声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涟越发诡异的笑起来,声音也开始有了几分癫狂:“本王要什么?本王自然是要这个天下啊!”
奈何看着他的模样,知道如今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就沈涟现在的模样,不管问什么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便转了头去不再看他。
沈涟见奈何不理他,却也不恼,头一偏注意到桌子上摆着的丝毫未动的饭菜,便接着道:“你若想让人叫你王妃,那自然是可以,只不过到了这里,你该是凤栖王妃还是江泳王妃,那就得我说了算了。”
沈涟这话说得露骨,奈何也早就知道他的意图,他不安好心已久,只是没有宣口而出,如今他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奈何只觉得十分恶心,可谁知沈涟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温声与她说了些话才离开了。
沈涟一会儿疯一会儿又正常的模样让奈何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等到确认了沈涟彻底离开之后,她才细细的回想发生的一切,今天沈涟的出现让她从前心里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东西有了清晰的轮廓,她该是想通一切的时候了,只是……该从哪里想起来好呢?从前的事情……灼华夫人……?不!比灼华夫人更早!
奈何努力的回忆着,只是时间真的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她最近以来记忆似乎差得紧,又没有一个像是千霜这样的人在她旁边提醒着她,她所能想到最早的,也就是孟元荷了……孟元荷与魏旭的破裂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开端,那个时候肃毅伯早早投靠了安王,安王想要造反,可碍于皇帝身边不仅有军队,还有像是崇楼、江敛和孟元城等这样的良将,安王被这些人困得束手束脚,因此安王想要肃毅伯先动手扳倒这其中最容易下手的孟元城,肃毅伯与孟家有旧怨,手里拿着孟家的把柄早就想把孟家拉下马来,两人一拍即合,因此肃毅伯就先找上了魏旭作为整件事情的突破口,却没想到计划却被皇帝和崇楼早早查到,又借着奈何插手把这件事情搅和了,虽然孟家也受到了惩罚,可孟元城却并没有被波及,反而是赔了一个魏旭进去。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肃毅伯扳倒孟家的计划失败之后,安王又找上了灼华夫人,灼华夫人因着一直被太后所不喜,再加上又生了个怪胎,在宫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心里自然有怨气,依照灼华夫人的性子,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必然不甘心只得到那样的待遇,因此等到安王找上了她,灼华夫人想要的荣华富贵,安王愿意给,安王想做的事情,灼华夫人能帮他,两人又是一拍即合,因此在宫中宴会之时便有了皇贵妃事件。
宫里有灼华夫人,宫外还有一个秦家和田家太太,安王放出了一颗烟雾弹,毫无章法的出牌让皇帝和崇楼的注意力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转移直到混乱,若是奈何没有猜错的话,最后让鸾城众多达官贵人和孟元荷母女惨死的原因,必然是毒药,而且那毒药和湘南有脱不开的关系,安王借此要让鸾城乱起来,等到鸾城一乱,安王终于祭出了最后的王牌——边境那支神秘的军队。
孟家母女一死,孟元城心里必然有隔阂,那去边境的人必然只能是崇楼和江敛,鸾城没了军队和主将,再加上鸾城里还有像是肃毅伯这样的内应,安王就借此机会想要造反逼宫也算是蓄谋已久,可没想到皇帝和崇楼两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给安王设了一出将计就计,安王落网,灼华夫人得了该有的惩罚,孟元城心里的隔阂也没有生出来,事情本该就此结束,可没想到边境那支军队却并没有停下来,崇楼也被迫不能回到鸾城。
从前奈何不明白,可如今见到了沈涟,又得知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湘南,一切都已然真相大白——安王不过是一颗棋子,背后真正操控的人是沈涟,恐怕就连那些对付青鸾和鸾城的方法,也都是沈涟在背后给安王出的主意,否则安王那样的性子和智谋,是不足以想出这些环环相扣的妙计来。
只是奈何却不明白,沈涟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原以为废了他的身体,又送了一个玲珑公主过去监视着他,再加上又在碧海帝后面前把沈涟的事情都捅了出来,无论怎样沈涟也该消停了,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成了这样,不仅成了江泳王,还勾结上了湘南,让她吃了这样一个大亏。
想通了之后,奈何突然有几分后怕起来,上一次沈涟跑到鸾城去掳走了她甚至要对她动手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今又再次往事重演,却不知道这一次沈涟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弄到这里来,更不知道距离她离开有多长时间了,鸾城的情形怎么样,崇楼怎样了……
奈何突然间有些沮丧,饶是她如今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做什么了,更何况她还没有三头六臂,只是好在刚才看到沈涟的时候沈涟似乎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疯狂,这几天来她在这个院子里也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可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变,若是再像上次那样,等着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里是湘南,依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逃回去的。
自那日沈涟走后,一连几日都没有再见到他,院子里的丫头们也都改了口称她为王妃,虽然有些耿耿于怀沈涟之前的话,可奈何还是妥协了,原先犟着不过是要引出背后之人,如今既然已经见到了沈涟,那就没有必要再与自己过不去了,毕竟还没有到最坏的境地,有台阶就顺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