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不敢多问,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就去找李府医,金妈妈则急忙走向床边去看奈何,金妈妈年纪大了经过的事情多,能压住事又有经验,所以千霜才让金妈妈来,可谁知金妈妈一见奈何的模样立即就慌了,嘴里只叫着“不好”,再掀开被子一看,下身处已然满是鲜血直流了一床都是,只因冬天的被子厚着,先前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千霜吓得惊叫一声,又急忙捂住嘴说不出话来,满脸都是惊慌和不敢相信,眼里只哗啦啦的就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来,而金妈妈倒更多的是震惊和惊慌,颤抖着双手去探奈何的鼻息……
李府医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乱成一团,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听得风声吓坏了,忙着去叫人的去打水的什么都有,而金妈妈等人却是连衣服也不敢给奈何换,生怕一动了奈何她就如瓷娃娃一样碎了,只得呆呆的等着李府医来。
李府医一进屋子就见到屋子里的场景,远远就见床上一滩鲜红色的血格外刺眼,当即也被吓了一跳,来不及避讳,甚至都来不及放下药箱就去诊脉,手才一搭上脉,眉头便深深锁了起来。
“怪哉!怪哉!实在是怪哉!”李府医重复念了三遍“怪哉”,却是自己都不相信。
“李府医!您倒是快说呀,王妃到底怎么了?”千霜显然是大哭过了,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却是十分着急。
“王妃……小产了……”李府医颤抖着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惧怕、惊慌、不知所措和不敢相信。
“不可能!怎么可能?!”千霜几乎是一个健步上前去就抓住李府医的袖子,满脸的惊恐:“李府医,这这么可能?您不是说之前王妃都还好好的吗?”
李府医眉头紧皱,却无比肯定的道:“王妃的身体从前确实没有问题,完全不可能会成现在这样的脉象,也完全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小产啊!昨天我过来诊脉都还好好的……”
当下,凤栖王妃小产,凤栖王府大乱,下人们不敢隐瞒,急忙就让送了消息去宫里,皇帝太后知道消息后都大惊,忙派了嬷嬷和太医出来,众人一通忙碌,什么法子什么好药都用上了,只是到最后却仍旧未能逆天改命,奈何最后还是小产下了一个已成型的男胎,就连奈何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一时间凤栖王府越发的乱了,来来往往的人也数不胜数,像戚锦年田绮薇等人都一一过来瞧了,送来的东西也都堆成了山,可任凭外面的人怎样,奈何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只仍旧沉睡不醒。
奈何原先在宫里的时候也是给太医把过脉的,再加上一个伍卫子,府里又有李府医在,全是杏林圣手,他们都肯定的说了,从前之时给奈何把脉的时候奈何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屋子里的摆设用度和吃食一切都没有问题,全都一致认为无论怎么样奈何的身体都不可能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小产,一时间众人谁也没想通。
千霜几个丫鬟围着只剩一口气还昏迷不醒的奈何哭个不已,只有金妈妈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伤心,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一直都未说话。
几个丫鬟中千霜是最细心的,早早的就发现了金妈妈的不对劲,等到终于得了空,千霜才偷偷的问金妈妈:“妈妈怎么了?这几天吃的少了,话也少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按理说吃的少了是正常,只是依照金妈妈的性格断然会比她们更加哭得凶,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安静。
金妈妈像是做贼一样的四周瞧了瞧,又把千霜拉到一个角落里,才小声的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王妃的这件事实在诡异,我想着……会不会是……”
金妈妈开始有些吞吞吐吐,倒是让千霜着急了,“到底是怎么,妈妈倒是说个明白啊!”
“你知道的……原先,王爷和王妃……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最近这段日子事端又多,没少死人……会不会是……”
金妈妈虽然依旧吞吞吐吐的,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却算是让千霜听了明白,难怪金妈妈不敢说清楚,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崇楼与奈何两人造了太多的杀孽,如今遭了报应?
千霜是万万没想到金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有些生气的道:“这些话是妈妈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去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金妈妈一愣,可这一个犹豫,千霜就明白了,也不等金妈妈再开口,便放也不顾金妈妈的脸面直言劝道:“我自来想着妈妈是个明白的人,凡遇到事都想着要与妈妈商量则个,再请妈妈拿个主意才好安心,更何况我们跟着王妃嫁进府里来这些时间,也都是妈妈在旁边提点着我们,可如今妈妈怎的如此糊涂?我知道妈妈信佛信神,可也不能什么事都归结在这上面上啊,妈妈也不想想,现在正是多事之时,王爷和王妃身边什么龙蛇鸟兽没有?这保不定是那起子黑了心肝的东西下的黑手呢!”
千霜的话说得十分在理,金妈妈听得面上讪讪的,只得道:“你说的很是,这都是我的不好,我也是心里着急,便听得府里嘴碎的婆子念叨了一句……”
金妈妈毕竟年纪大了,虽然对奈何算得上是十分衷心和上心,可一则是她的观念旧了,二则奈何念着她年老,外面的事情也不让她参与知道,所以金妈妈在许多事情上倒是不如千霜几个心里明白了。
千霜听得金妈妈的话,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可却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道:“我的妈妈啊,那些婆子嘴里的话如何能做得真,您听到了怎么不但不斥责她们胡说,这么反倒是还往心里去了?”
金妈妈此时已然觉得悔了,便接了千霜的话道:“我都明白了,这往后,可再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