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了原先田绮芙和付家的婚事,田夫人精致描绘的眉毛又皱起来几分,咬牙切齿的道:“付朝夕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收了本夫人的蓝色并蒂莲去医了他姐姐的病,转眼就这样忘恩负义的对我的芙儿!”
佩玲如今只想着好好的巴结着田夫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听得田夫人骂付朝夕,便立即就跟着附和:“夫人说的是,那株常开不败的蓝色并蒂莲多稀罕的东西,夫人给了他,是看他还算配得上我们小姐,谁知他竟然如此的恩将仇报,真是不知好歹!”
佩玲原本以为按照田夫人的性子,必然是会什么也不顾的接着骂付朝夕,可谁知田夫人却出奇的没有,只见她眼角一扬,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他以为那株并蒂莲真的能治好她姐姐的病?哼!想得倒是美,这以后啊,有他哭的!”
佩玲虽然在田夫人身边伺候的久了,只是田夫人却并不会事事都与她说,就连田夫人背后有人的那个秘密,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帮忙打掩护才让她知晓的,可就算如此,佩玲仍旧是至今为止都还是不知道田夫人到底认识了何方高人,如今见田夫人似乎心情还算不错,再加上实在好奇,便撑着胆子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田夫人怕是自己都忘了宝贝女儿还在付家的水深火热中受苦,只想着马上就要与女儿相见了,又能顺带着再阴田绮薇一把,此时此刻心情自然好,便也不避讳的对着佩玲就道:“那付朝夕的姐姐确实是中了毒,只不过她那毒却不是寻常东西能解的。”
“那不是有并蒂莲了吗……?”
“那并蒂莲确实是好东西,只不过要想用来解毒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那姐姐本来就该是个短命鬼,能得那株花陪葬也算是便宜她了,本夫人原不过是为了芙儿才赏他的,只是如今付朝夕既然不知好歹,活该他姐姐不得好死。”
田夫人话语恶毒,字字句句都在诅咒着付大小姐,而佩玲则听得白了一张脸,田夫人看上去有些癫狂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癫狂,可她还是听懂了田夫人话语里的意思,其实那株并蒂莲根本不能解付大小姐中的毒,付公子娶不娶二小姐付大小姐都会死,这一切不过都是夫人为了让二小姐嫁去付家设下的计谋。
佩玲的心砰砰直跳,原本只是好奇,可现在真的知道了,她才惊觉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她本就是个下人,哪里管得了主子们的事情,如今知晓了这些,若以后事发,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又或者田夫人怕她泄露秘密,万一对她动手那又该怎么办?
佩玲心中惶恐,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可田夫人屋子里的其他丫头因她这几天得了田夫人的喜欢心里正嫉妒着她呢,别说说心里话了,那些人不暗自排挤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只因这样,佩玲连日来都忧心忡忡的,好容易等到一日小云偷偷过来回话,佩玲想起那根簪子,又觉得小云人不错,便把心里的话都一股脑的跟小云说了,谁知小云早已得了田绮薇的许多好处,如今表明上虽然依旧是田夫人和田绮芙的人,实际上心早就去了田绮薇那里,等到一回府就去把佩玲的话都告诉了田绮薇,田绮薇听了喜不自胜,又装作一副哀戚的模样带着小云去付朝夕面前让她把话再说一遍给付朝夕听。
付朝夕原本是不管田家姐妹的恩怨的,从前帮着打压了田绮芙也不过是奈何所请,可如今听了小云的话,这小云是田绮芙身边的丫头,说的话自然可信度要高三分,再加上付朝夕因请来了伍卫子如今已经知道了付大小姐病症源头,所以这就算是人证物证俱在,田夫人和田绮芙的罪过是跑不了了,可这田夫人和田绮芙又都是女子,付朝夕虽有手段,却又有些不削于对付后宅妇人和女子。
田绮薇知道他心中所想,巴不得自己亲手对付田绮芙母女,便把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实则心里早就有了对策,只不过如今是为了得付朝夕名正言顺的支持罢了。
奈何如今已经不再管付家和田家的事情了,她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至于付大小姐的身体,医得好医不好那都是天命,而怎么对付田绮芙,那又是田付两家的事情了。
自崇楼匆匆回来又走后,奈何变得越发的嗜睡起来,原本不过是早上起得迟些,可到了后来有时候甚至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就算是千霜中途把她叫醒了,醒过来之后仍旧是恹恹的,非得再睡去,这就有些奇怪了,可请了李府医来看,奈何除了嗜睡些并没有哪里不好的,一直到了崇楼复离开后的第七天,奈何自晚上一觉睡下去之后,却一直到第二天夜里都还没有醒过来。
因崇楼在家的时候晚上睡觉屋子里就没有留丫头值夜的习惯,因此就算是崇楼如今不在家,等到奈何睡熟了屋子里也仍旧不留丫鬟,最多是在外间守着等听到动静了才进来,这次千霜也并没有一直在里面守着,只中途悄悄进来瞧了几次,发现奈何一直都睡得沉沉的,原本嗜睡没什么,可千霜只怕奈何时间睡久了会饿到,因此还是打算把奈何叫醒,就算是要睡,那也得吃些东西再睡才行,可谁知等走近了轻轻摇了摇奈何,这才发现她全身僵硬,嘴唇也白得不像话,眼睛闭得死死的没有一点动静,千霜见状一下子就慌了,急忙喊了几声,可床上躺着的人却依旧紧闭着双眼。
“金妈妈!千雪!”千霜对着外面大喊了两声,自己却如同脚被黏在地上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听到声音的金妈妈和千雪应声进来,千霜急忙又道:“千雪快去叫李府医来,妈妈快来看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