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田府的管家见到田绮薇起就一直都只称呼田绮薇为“小姐”,而田绮薇明明是田家的嫡长女,却并没有享受到嫡长女的待遇,小姐和大小姐直接虽然只差了一个字,那却是天差地别的差距,一般府邸在没有嫡子嫡女出生之前都不会允许妾室生下孩子,因此府里的大小姐和大少爷通常都是嫡出的孩子,若是只称呼小姐,谁又知道会是哪位小姐呢,由此看来,田绮薇在田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只是一个管家也敢把她不放在眼里。
千霜一时间只觉得整个胸腔里都充满了正义感,打定了主意要挫一挫这管家的脸面,“若是田大小姐的话,那就不必了,我们王妃今日与大小姐已经说了许久的话,该说的也都说了,管家既然知晓天气冷,怎的还在这里耽搁,大小姐可是还冻着呢,还不快把大小姐请进去?”
千霜这是直直打了管家的脸,管家饶是脸皮再厚,此时脸上也挂不住了,千霜尤嫌不够,眼睛直直看着田绮薇身边的小风,“小风,你怎得也是个没眼色的,还不快把你们家小姐扶进去,若是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小风早就看这管家不顺眼了,若不是田绮薇要自保不能在府里随意得罪人,她早想几个耳光打到管家那张势利的脸上了,如今见到千霜给自家小姐撑腰给了管家没脸,自然是喜不自胜,一听得千霜的话就急忙“诶”了一声,扶着田绮薇就要往里走,田绮薇也知道千霜是在给她撑腰长脸,自然知道好歹,由小风扶着转身就走。
那管家一见这阵势顿时就急了,也不忙着去挡住田绮薇,只是冲着千霜道:“是我们二小姐请的王妃!”
千霜这才笑了起来,这管家总算是把二小姐说了出来,拐弯抹角的,原来是田绮芙在后面唆使,也不知他是得了田绮芙什么好处这样不要脸面的给田绮芙卖命。
“姐姐,王妃说走了。”马车帘子掀开,千雪伸出头来对着千霜说道,千霜便不再理那管家,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只剩下那管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站在原地。
等到回了王府,奈何才刚歇下,隐悬就回来了,隐悬这些日子接手了崇楼留下来的差事,又听了皇帝的差遣,一时间倒是忙了个脚不沾地,如今回来,却是带来了灼华夫人在牢里却吵着要见奈何的消息,之前她还未出宫的时候灼华夫人就说要见她,如今还是这样,倒不知她想做什么。
今天在付家所得知的关于“荷香”的事让奈何头疼不已,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灼华夫人,摆了摆手就拒绝了,宫里的事情自然有皇上太后去操心,要查什么也跟她没关系,她也没那个精力去折腾。
隐悬领命去了不过三天的时间,就传了消息回来说灼华夫人疯了,在牢里关着却抓了牢里的老鼠,掐死了之后整天抱在怀里,只说是她的孩子。
奈何只听在心里不语,灼华夫人在整件事里不过是一枚无关紧要的小棋子,如今这样的结果,想来是皇帝已经从她口里问出了所有她知道的东西赏她的果罢了,想灼华夫人当初入宫的时候,可算得上是宠冠六宫,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怪红颜薄命,只能怪她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观音寺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可查出来了?”与其关心灼华夫人,到不如关心一下澄净,若说最无辜的恐怕就是这个孩子了,或许是从前给灼华夫人下过药的缘故,奈何一直对这个孩子都有一种亏欠感,如今他死了,这种亏欠感却越发的深重。
“查了,是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并没有留下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又是神秘人,之前田夫人半夜出去会面的就是神秘人,如今杀死澄净的凶手也是神秘人,看来这鸾城里,还仍旧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事情是瞒不了皇帝的,也不可能瞒着,崇楼不在,奈何还指望着皇帝给她做主护得她的周全呢,等皇帝知道了,自然皇帝会尽心尽力的去查。
奈何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有些迷迷糊糊,总是梦到从前她与崇楼刚刚认识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们一同去边境,一起拿下西菱八城,他带着她第一次去到宁和公府,一幕一幕都在梦中出现,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对上了丫头们一双双充满担忧的眸子。
“王妃可算是醒了。”千雪的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
奈何倒是被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王妃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奴婢们都吓坏了,叫了李府医来看,李府医说王妃是忧心过重并没有其他的,奴婢们看王妃只睡着,又不敢吵了王妃,只能在一旁守着。”
竟然是睡了一天一夜,奈何自己反而没什么感觉,如今醒来,只觉得腹中空空而已。
要了粥来喝了些,千霜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只说是李府医开下的安胎药,奈何也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便眉头都没皱的喝了,又问李府医哪去了,小丫头这才又去请了李府医来。
李府医提着药箱匆匆的来了,先给奈何诊了脉,好在奈何一切都还算安好,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奈何这才问起付大小姐的病情来。
因着崇楼与奈何都把李府医当做府里的长辈,因此也没这么多规矩,奈何让人搬来锦凳给李府医坐了,李府医捋了捋下巴上不算长的胡子,皱着眉头道:“付家大小姐的脉象,是老夫行医数十年来看过的最奇特的脉象,那脉象不似普通的病弱,虽有几分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却又不仅仅是这样,像是中毒,却又不知是什么毒,当真是怪哉!”
李府医的医书在青鸾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就连宫中的太医也不遑多让,如今就连他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付大小姐的身体状况果然是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