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阿巧的爹!”妇人话还未说完,奈何就一掌拍在了旁边的矮桌上打断了妇人的话,矮桌上摆着的茶杯被震得一晃全都掉落在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摔得粉碎。
奈何已然从妇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怪不得因为阿巧是个女婴那个男人才让她活下来,原来是打着这样恶心的主意,还有那个刘三,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奈何的反应把妇人吓了一跳,妇人连忙磕头道:“是是是是,他哪里会是阿巧的爹……”
奈何只觉得无比的愤怒,怪不得阿巧明明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却做了妇人打扮,怪不得阿巧拦着她不让她进村,怪不得那天阿巧脸上有个巴掌印,怪不得她走的那天阿巧会被人拦住……所有的一切在脑子里都连贯得清晰了起来——阿巧是因为她才被杀了的,阿巧是用她的命才救下了她!
奈何挥了挥手,妇人就被带了下去,无音见奈何的样子似是有些不舒服,急忙要上来扶她。
奈何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仍旧强撑着道:“先不回去,把她口中那两个人带上来。”
无音也没办法,只得在身边小心的陪着,很快,狱卒便带着两个男人来了,其中一个便是刚刚那个发疯的络腮胡子叫杜齐的,而另一个应该就是刘三了。
杜齐仍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而刘三则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猥琐,比起杜齐来倒是多了几分恐惧,缩着脖子打着哆嗦。
奈何看向杜齐,杜齐把头抬得高高的,怒目而视着奈何,奈何冷笑了一声,“卸了他的下巴,把他给我钉在板上。”
奈何话音落下,身后就站出来两个黑衣的隐卫,杜齐原本就被绑着,隐卫上去很快就把杜齐的下巴卸了,杜齐再不能发出声音来,之后一旁的刘三就眼睁睁的看着杜齐的身上被打了一个一个血窟窿,手上、腿上、肩膀上到处都流出浓稠的血来,指头粗细的铁钉钉入了杜齐的身体,很快杜齐整个人就与身后的木板融为了一体。
刘三看的瑟瑟发抖,脚也软了,若不是身边还有狱卒撑着他,恐怕早已瘫软在了地上。
“刘三。”奈何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刘三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呆愣得瞪大眼睛看向奈何,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恐惧。
“听说你是阿巧的丈夫?”
刘三早已被杜齐的模样吓破了胆,此时不管奈何问什么,他都只有扑倒在地上答是的份。
看见杜齐害怕的模样,比起杜齐的不配合,奈何倒是有了几分的满意。
奈何微微低下头,狱卒扒着刘三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与她直视着,奈何道:“那你说说看,阿巧是怎么死的。”
奈何的眼睛又黑又亮,宛若一个黑洞般要把刘三吸进去,杜齐满身是血窟窿的模样却一下子出现在刘三的脑海里,那都是拜眼前美丽的女子所赐,刘三顿时回过神来,大哭道:“小人不知啊……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贵人你发发慈悲饶了我吧!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贵人的恩德!”
“哼。”奈何依旧盯着刘三,声音却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那你当初可有想过发发慈悲绕了阿巧?”
说完这一句,奈何这才直起了身子对着行刑的隐卫道:“既然不想说,那就先拔了他的牙齿。”
两个隐卫立即上前,那刘三听得这话整个人一颤,顿时裤裆处便流出了腥臭的液体来,刘三竟是吓得尿了出来。
无音急忙递过帕子来给奈何捂住鼻子,而两个隐卫却不管刘三是尿了还是没有,上去就要拉起刘三来,刘三这才意识到奈何是动了真格的,当即再不敢隐瞒:“且慢!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两个隐卫这才松开了手,刘三总算是落到了地上,虽然觉得真实了些,整个人却仍旧在发抖,不敢等奈何再问便全盘脱口而出:“小人和杜齐把阿巧埋了……”
“埋了?怎么个埋了法?”
“活……活埋了……”刘三此时已然是心如死灰,他从前之所以胆大包天敢做下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是仗着假扮成普通村民没有人会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十年如一日的安全,只要杜齐同意了的事情他都敢做,可如今已经被抓到这里,刘三就知道自己以前做下的事情多半都会被查出来,说也是个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说出来,只盼着能少受些折磨来个痛快。
奈何从来没想过阿巧竟然会死了,更没想过是这样惨烈的死法,那么善良的女孩,不过是个孩子,却遭受了这么多非人的虐待,最后还被活埋了,活埋,奈何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感觉,也不敢想象阿巧死之前该是怎样的绝望!
见到刘三此时眼里满是惊恐,奈何只犹觉不够,比起阿巧曾经遭遇过的,如今他们所受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奈何再不想看杜齐和刘三一眼,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刘三原本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了,正想着松一口气,却听到奈何冰冷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拔了他的指甲,再把手剁下来,杜齐也一样。”
刘三只看着慢慢靠近他的隐卫和狱卒瑟瑟发抖,想要反抗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随之而来的就是牢里传出的惨叫声,只是奈何已然离开听不见了。
回到府里,奈何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从前都是迫不得已的动手杀人,可如今,阿巧明明是个那么善良的姑娘,却因为她的原因惨死,她似乎是成了一个间接的凶手,杀死的却是她的恩人。
晚上崇楼回来的时候正巧摆了晚膳,崇楼看着一桌子几乎未动的饭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崇楼知道阿巧的事情,也知道奈何心结,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