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捧着清香四溢的新茶在院子里边喝边歇息,听着沉檀讲打探来的消息。
灼华夫人如今还怀着孕,却不但母家被罚,连她自己也受了牵连,比起从前宠冠六宫的时候,如今的情形对于灼华夫人来说这可不算是什么好兆头,若她真的聪明,那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夹起尾巴来做人,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可她若是再继续不安分的蹦跶,就算是肚子里的怀着的是块金子,那也是保不住她的。
之斓殿的大门关了之后,奈何倒是得了两天的安逸日子过,可谁知隐悬却带回来了一个让奈何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消息——阿巧死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隐悬,奈何却无法镇定下来,声音也严厉了几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属下们根据王妃提供的消息找到了那个村子,村子里确实住的都是山贼,如今已经全部都关押进了京郡府的大牢,只是并没有找到王妃所说的那个叫做阿巧的姑娘,属下问过了,说那姑娘上周死了。”
怎么可能会死了?明明她离开的时候阿巧还好好的!
奈何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京郡府的大牢。
那个自称是阿巧父亲的男人,看上去倒是一副老实庄稼汉的模样,却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身体也十分的精壮,细细的看去,眼睛里确实是藏着几分凶狠,一般人看不出来,可在奈何他们眼里,那样的眼神和气息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山贼头子。
“你就是阿巧的父亲?”那男人被用铁链子捆在木架上,奈何让人抬了椅子坐到他的面前。
“你是谁?”男人抬起一双阴翳的眼睛看向奈何,连一向大胆的沈墨都被他这一眼看得哆嗦了一番。
“阿巧于我有恩,前几天她救过我一命,若你真的是阿巧的父亲,我倒是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
这样的话不管是听在哪个阶下囚的耳朵里恐怕都是该感恩戴德的,可谁知眼前的男人却突然间暴怒的吼了起来:“是你!原来是你!”
旁人都有些奇怪起来,按理说换做是谁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那男人接着道:“就是因为你!她才敢不听我的话!”男人拼命的挣扎想去抓奈何,饶是被铁链捆着他也宛若未觉,身上各处与铁链接触的地方都渐渐沁出血来,那样子就像奈何是他的仇人,他要把奈何生吞活剥了一般。
奈何看着他有些疯癫的模样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总觉得有些奇怪。
奈何转头吩咐隐悬把男人带了下去,又让重新带了个一起抓来的人来。
再带上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那模样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若不是京郡府已经核实了,连奈何都会怀疑是否抓错了人,怪不得这个村里的山贼这么多年在京城脚下都没有被发现,每一个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的十分好,乍一看上去,谁会怀疑这样平静的小村会是山贼窝呢。
妇人见了奈何,自然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华丽的衣服和头上各式的头饰,再加上除了奈何坐着以外其他人都是站着的,妇人很快就猜出了奈何必然是身份不凡,心中暗自有了打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就开始哭着哀求奈何,可哭了好半天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这才抬起头来,只见身边的人都看着她恍若在看戏耍一般,妇人脸上一僵,口中也跟着一噎就停止了哭声。
“哭完了的话,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妇人看了看奈何,又看了看周围摆着的可怖的刑具,这才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你是你们里面的什么人?”山寨里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身份和分工,眼前的妇人虽然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可她必定是在山寨里有身份的。
“奴家那口子,是村里负责采买的。”
“那你自然是认识阿巧了。”
谁知妇人却在听到“阿巧”两个字时明显的愣了一下,原本还有些犹豫,直到身后响起了“啪”的一声鞭子抽打在地上的声音,妇人才哆哆嗦嗦开口道:“奴家认识……”
“那就说吧,把你知道的有关于阿巧的事情都说出来。”
“奴家若是说了……是不是可以……”
“本王妃不是在跟你讲条件,你若不想说,本王妃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此时奈何已然有些烦躁了,摆了摆手,脸上也跟着露出不愉的神色来。
无乐见状,两步走到那妇人面前,拿起那妇人的手,一根银针就刺到她手指和指甲相连接的肉里,妇人大叫了出来,却听得奈何冷冷的声音:“你若再叫,本王妃可没有时间跟你在这儿耗着,你们这里这么多人,本王妃自然会换一个人来,你喜欢叫唤的话,就换个地方让你叫个够好了。”
妇人打了个寒颤,强忍着十指连心的疼痛,“奴家说……奴家什么都说!阿巧就是被她爹杀死的,她不是她爹的亲生女儿,她娘是她爹从外面抢来的女人……抢来的时候已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马上就要生产了……她爹糟蹋了她娘之后……活活的剖开了她娘的肚子把她取了出来……看在是个女婴的份上才让她活了下来,而她娘当场就死了……”
妇人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纷纷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该是怎样一个残忍的人才会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情,忍心对着一个孕妇做出这样的事情!
奈何咬了咬牙,“那他为什么要杀阿巧?”
“他……他虽然对外说阿巧是他的女儿……可私底下的事情……我们也都是知晓的,只是他那人十分残暴,我们也不敢干涉,阿巧天天被他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后来阿巧年纪大了,他便把阿巧许给了刘三……我听我们家的说……他们两个……要求阿巧必须对他们言听计从,后来前几天阿巧偷偷救下了一位姑娘……她爹恼羞成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