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奈何这样一幅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康乐侯夫人却出奇的没有再继续发威,而是突然一下子冷静下来,冷笑一声道:“贺明玉,你还在装镇定?你昨日派了你身边的丫头去康乐侯府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原来是康乐侯夫人,是明玉失礼了。”奈何说着,对着康乐侯夫人行了一个礼,脸上自始至终都是浅淡得恰到好处的笑容,自动忽略了康乐侯夫人的话。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康乐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愈发冷,甚至露出一丝狰狞的表情来。
“明玉实在不知夫人再说什么。”
“你不知道?来呀,把人带上来,让贺小姐好好的认一认,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康乐侯夫人手一挥,立马有几个粗壮的婆子扭着一个披头散发身材娇小的女子出来,那女子的脸整个的被散下来的长发遮住,身上也是粗麻布衣,什么都看不出来。
奈何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不知所以然,直到康乐侯夫人带来的婆子伸出手去捏住那女子的下巴,强迫她露出脸来。
“沉檀!”看清了女子的容貌,奈何这才惊讶得失声叫起来,连宁和公夫人都惊讶得出声问道:“怎么会是沉檀?到底怎么回事?!”
康乐侯夫人在看到沉檀的脸的一瞬间同样的闪过一丝惊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得奈何说道:“为何沉檀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奈何的眼睛明显的看向康乐侯夫人,很显然是在问康乐侯夫人。
“本夫人还想问问贺小姐,为何你的丫头大半夜的会跑去我们府上扮神扮鬼的吓唬人?”
“明玉不知哪里得罪了夫人,竟然被夫人如此诬陷。”奈何的脸上表现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接着说道:“昨日半夜,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又想着母亲最近日夜为我操劳担忧,不想再打扰母亲,因此想让身边的丫头悄悄去请大夫来瞧瞧,结果那丫头一夜未归,我原本以为她是偷懒回家去了,还想着今日定要狠狠责罚她……我也甚是奇怪,为何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奈何说着,指了指沉檀。
原本低着头做出一副昏睡样的沉檀此时已然清醒过来,听见奈何如此说,便立即也跟着大哭大喊了起来:“小姐救救奴婢吧,昨日奴婢奉命去请大夫,不想在路上被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套住了头,等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了一件柴房里,还遭人毒打……求小姐救救奴婢吧……”
“你胡说!”康乐侯夫人被沉檀的话激得又再次大喊起来:“明明就是你闯入我们府里,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不说,还打伤了我的下人!如今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演戏给谁看?!”
奈何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似乎连假笑也不愿意了,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严厉:“夫人真会说笑,夫人口口声声说我的丫头去了夫人府上装神弄鬼,可夫人恐怕弄错了,我这丫头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身子娇弱不说,如何能进得去守卫森严的康乐侯府?更别提在康乐侯府里打人了,简直是荒唐又可笑的事情。”
“这……这明明就是你身边那个会武的丫头!”其实早在看到沉檀的脸的一瞬间,康乐侯夫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箭在弦上,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的说下去了,反正宁和公府小姐身边有一个会武的丫头在鸾城已经并不是一个秘密了,只要是内行的人一眼就能知道到底是普通丫头还是会武的丫头。
“无弦。”
穿着浅蓝色冬袄的无弦从丫头后面走了出来,对着奈何行了一个礼,却并不说话。
“你抬起头来给康乐侯夫人好好的看看,实在不行康乐侯夫人还可以再找些人来试试,沉檀和无弦两人到底谁是谁,昨日里无弦可是一直守在我屋子里,哪有有出府去一说。”
无弦对着康乐侯夫人行了一个礼,“夫人,奴婢确实会武,可昨日里并未出府,而您的人押着的沉檀,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
康乐侯夫人一下子被奈何主仆的举动噎住了没能说出话来,倒是宁和公夫人开了口:“我竟不知,康乐侯夫人一大早跑来我宁和公府大吵大闹,竟然是抓了我女儿的丫头来陷害我女儿的?”
宁和公夫人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却也是出了名的护短,只要是涉及到了贺明玉的事情,宁和公夫人从来都不让步。
“你!你们!”康乐侯夫人指着奈何母女,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夫人请回吧,这件事情我自会禀明了我们家老爷,至于要怎么处理,还是让老爷来定夺。”
宁和公夫人这话就说得严重了,一旦让宁和公知道,依照宁和公的性子,保不齐要去找康乐侯,只要这样一闹,这件事情可就闹大了……
康乐侯夫人只觉得背上一阵寒气,自从斗死了正室坐上了康乐侯夫人的位置,她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挫,顿时也有些明白,她大概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可这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原本好好捏在手里的证据,如今变成了一个自己打脸的烫手山芋。
康乐侯夫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约是被气坏了,丢下沉檀不再多说,带着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
“沉檀。”康乐侯夫人前脚走,奈何就急忙要去扶趴在地上的沉檀。
“小姐,奴婢没事。”沉檀机灵的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对着奈何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和公夫人有些没看明白。
“娘,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奈何走过去把宁和公夫人扶着坐到椅子上,递了杯茶给她,自己也跟着挤在她旁边,沈墨和千霜两人去门口守着,暗中又有无乐无亦盯着,奈何这才小声开口道:“娘是知道的,我院子里的人不干净,所以我便设了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