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大军是什么声势?只见其首尾相连几十里,各种旗帜迎风飘荡,好似遮天蔽日,队伍喧哗之声直冲天际。
高士达端坐在辇车里,已经在寻思,等打下了高鸡泊,自己是不是把这称号再向上提一提?比如说,皇帝?
想到这里,高士达心头一阵火热。
到底该用什么国号还有年号呢?麻烦啊!高士达心里又有些苦恼起来。
跟他同坐的王自清当然不知高士达这番心思,若是知晓,真不知他会如何做想。
终于,高士达部抵达了高鸡泊。
高士达一声令下,部队开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高士达唤过一个平日里比较眼熟的手下,吩咐道:“你去,告诉他们高鸡泊,本王来了,若他们识相,便早早将这寨子让与本王,本王自会留他们一条生路。若是胆敢不从,本王便让他们这寨子鸡犬不留!”
高士达洋洋得意,很为自己这番做派满意,想必用不了多久,他高士达的大名就会传扬天下了!
那手下便到了高鸡泊山门处通报,寨中弟兄见他孤身前来,便将他领进了议事厅。
那手下见了窦建德等人,也不抱拳,只是鼻子一哼,仰头说道:“我奉冀州王之命,前来告诉尔等,冀州王让尔等速速让出这山寨,冀州王他老人家慈悲,自会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从,他便让八万大军踏平了你们这寨子。何去何从,你们速做决定,我好回去禀报。”
只是说完了很久,那手下也没听到堂上传来什么动静。
那手下心中奇怪,莫非这些人都是聋子或者哑巴不成?他这才开始打量堂上之人,却见那些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在看自己?
怜悯?嘲笑?这是什么意思!那手下不由大怒,厉声道:“我方才所说,你等可是没听明白?”
窦虎郎不禁好笑,说道:“明白倒是明白,只是我有一事想问,还望告知。”
那手下见窦虎郎身居高位,想必是能说得上话的,便点头道:“你想问什么?”
窦虎郎道:“我想问你,家中可有亲朋好友,明年今日可有人给你上坟烧纸?”
那手下愣了下,这才明白窦虎郎所言何意,他心中大惊,这难道是要杀我?那手下霎时头上沁出了冷汗,他慌忙道:“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莫要做糊涂事!快快将我好生送回去,说不得我还会在冀州王他老人家面前给你们美言几句!”
窦虎郎冷声道:“来人,斩了这厮,再将人头扔出去,还给那甚么冀州王!”
立马有几个寨中弟兄进了议事厅,一起将那手下捆了推出,没多会儿,便听一声惨叫。
尉迟恭不由笑道:“这高士达莫不是烧坏了脑子?他以为他是大隋天子么?只凭一张旨意就可以让咱们束手就擒?”
程咬金笑道:“嘿嘿,俺老程估计,是他做了这冀州王,连自己叫甚么,祖宗埋在哪里都记不得了。”
窦虎郎赞同道:“这高士达虽然烧坏了脑子,但这八万大军却是真的,各位,可都准备妥当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高士达正在考虑,一会儿若是高鸡泊投降,自己到底要不要放过他们?
他想了下,不由阴笑起来。放过?所有管事做主的,一律杀掉!尤其那所谓的少当家的还有那个宋正本,更是要千刀万剐!至于手下喽啰,哼,没了带头之人,这还不是自己的盘中餐么?
这时,一个手下在车外说道:“报大王,那送信之人……”
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高士达并没听出这人语气中的异样,便问道:“哦?那高鸡泊是何选择?”
外面人迟疑了下,说道:“他,他被杀了!人头被扔了出来!”
高士达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他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桌案,蹭蹭两步走到车门,跳了出来,问道:“你说甚么?!”
这手下心中害怕,跪下说道:“他被高鸡泊的人给杀了!”
高士达怒极而笑,道:“好!好!好!来人,擂鼓备战,本王要让这高鸡泊鸡犬不留!”
这时,王自清也从车上下来,劝道:“大王莫急,他高鸡泊竟敢斩杀大王使者,怕是有阴谋啊!”
高士达听他这话,暂时按下心间怒火,不解道:“阴谋?”
王自清点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他们就是故意激怒大王,让咱们去攻打他们寨子。而他们早已埋伏在寨中了,好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王自清这话,高士达心中一惊,点头道:“军师所言不错,嘿,本王险些上了他们的当!”
高士达又道:“只是,若是他们一直龟缩在寨中,咱们又该如何?”
王自清眼珠一转,说道:“大王,我有一计。”说着,便低声向高士达说了起来,高士达越听越乐,一拍王自清肩膀笑道:“军师果然妙计!”
王自清一个文弱之人,被他这一拍,险些摔倒,脸上却扔挂着笑意道:“大王谬赞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高鸡泊之中弟兄又领着一个高士达手下前来议事厅。
孙安祖不由道:“这高士达到底玩的甚么花样?怎么还敢让人前来?”
窦建德道:“一会儿便知分晓了。”他对那前来禀报的弟兄道:“去把人领进来。”
这次所来之人,却是多了些机灵,他吸取了前辈教训,自然不敢嚣张,他先是行了个罗圈礼,将礼数做足。这才说道:“禀报各位大王,我家大王让我送来一物。”
堂上众人早已看到他手上捧着一个木盒,却不知里面所装何物。
窦建德问道:“是何物?”
那人却说道:“小人也不知晓,我家大王请各位当堂打开查看。”
高士达当然不会说话如此客气,只是那人却不敢复述高士达原话,当下说的有些委婉。
窦虎郎道:“你放在地上吧。”
那人慌忙将东西放在了地上,窦虎郎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长枪,上前挑开了盒盖,只见里面竟是一套妇女衣物,衣物上还放有一张纸条,窦虎郎捡起一看,只见上书一行小字。
所谓窦天王,不过一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