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年的发展,夜枭也从当初的寥寥数人增加到了近四百人。
夜枭乃是独立建制,只听从窦虎郎一人之命。当年的林胜现为夜枭大档头,孙得财为二档头,赵氏兄弟分别列居三四。
他们依据窦虎郎命令,在信都、河间等郡开设酒楼茶馆,一来可以借此遮掩身份打探消息,二来也可为高鸡泊中赚取财物,可谓一举两得。
窦虎郎本想在每个情报点饲养信鸽来传递消息,但是高鸡泊中并无擅长此道之人,因此窦虎郎只能作罢,只是在每个情报点备有快马,用以传递紧急情报。
这日,窦虎郎正在匠作营中查看兵甲器械打造。
自得了赵家运来的十万斤生铁,高鸡泊摆脱了原料不足的制约,这些天日夜开工,着实累坏了匠作营中一干匠人。
那赵玉典不愧是个出色的商人,他深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于是在前几日,他从赵家找来数十个经验丰富的打铁匠人送于高鸡泊。
赵家虽然贩卖生铁,但自己也打造器具,所以家中也蓄养了一批匠人。
这些人本来在赵家干的安稳,突然要来高鸡泊,自然谁也不愿
赵玉典许以厚利,这些人才答应前来。窦虎郎看到这些人大喜过望,又按照高鸡泊规矩给他们分配利益,这些人才欢天喜地起来,能拿双份好处,傻子才不干!
匠作营营长姓张,叫作张德水,年轻时候打铁熬练出一副过人体魄,因此,即便已经六十多岁,仍然身材高大矍铄的很,每饭尚能食两升米。
张德水对窦虎郎道:“少当家的,依着现如今的速度来看,咱们匠作营每日可造铁甲百套,长刀五百,长枪五百。”
隋唐时,兵甲制造工艺已趋成熟,等到了宋朝,更是达到了巅峰。然而蒙古代宋之后,对中原汉人大举屠刀,以致太多匠人惨死,便使得很多工艺失传。
只说一例,隋唐时所制横刀,锋利无比却又不失轻便,这等制刀之法后被倭国学去,他们虽不得其中精髓,也依样制了质地上佳的倭刀。
等到了明清时,中原所制刀兵,竟比不上这似驴似马的倭刀,却不知这倭刀还是学自汉人老祖宗。
窦虎郎来到高鸡泊后,便对寨中锻打器械加以改进。
高鸡泊中最不缺水,他便将石磨变横转为竖转,以水力驱动,省去了大量人工。
此事,也便是窦虎郎乃狐仙转世的又一有力佐证,大家纷纷感叹,少当家的果然无所不能。
水力锻打,比人力省时省力不说,锻打出的铁片更加密实轻薄,匠人只需再加以裁剪,便可制成铠甲。
之前高鸡泊中无铁,军士们能有皮甲穿便已满足。如今有了铁,匠作营便根据窦虎郎所画图纸,制出了一种铁甲,窦虎郎取名为“虎狼甲”。
大隋时下,精锐府兵大多装备明光铠,又有各式其它种类,比如鱼鳞甲、锁子甲等,然而这些铠甲,每件都要十几二十斤重,而且穿戴起来颇为麻烦。
虎狼甲样式很是简单,只是前后两片铁,再在铁内附上一层皮革一层棉布,两边凿上小孔,穿上皮带。
此甲穿戴简单,前后两片往身上一扣,然后将皮带绑起即可。穿戴此铁甲冬天可抵御寒冷,夏天也不觉闷热,大受高鸡泊军士们喜欢。
先前窦虎郎试过,百步之外,以两石硬弓射甲,只能在上面凿上箭洞而不能射穿。
需得五十步时,才能破甲。虎狼铁甲之防御力,已然不用多说。
一套完整虎狼甲,分为三部分,一为头盔,二为身甲,三为护裙,一整套下来,重不到二十斤。
窦虎郎说道:“这些时日,却是辛苦大伙儿了,先做出两万套来,回头我再好生犒赏大伙儿。”
张德水笑道:“这却无妨,先前我等在寨中做事不多,每日间闲得很,如今生铁不缺,大伙儿都是干劲儿十足。只是,要做两万套甲,这十万斤生铁却是不够。”
窦虎郎道:“这你放心,用不了几天,还会有一批生铁送来。”
张德水正要说话,却见那边林胜正在门口眺望,张德水知他们有事要谈,便不再多说,自去忙碌了。
窦虎郎见林胜前来,挥手示意了下,便转身出了匠作营。
林胜还如当年一般,身材微胖,只是两年历练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
如今的他,心思缜密,处事干练,手下也有一百人听他调遣。林胜知晓自己能有今日成就,全拜窦虎郎所赐。
如今,河间郡那边的情报正是由他负责。
林胜向窦虎郎抱拳行礼,窦虎郎问道:“出了何事?”
林胜一路疾驰,尚未喝水,是故嗓子有些干哑,他说道:“回少当家的,手下弟兄传来消息,河间高士达正率八万余人,向咱们信都郡赶来。我便让手下弟兄混了进去,方得知他们此行,竟是为咱们高鸡泊而来!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便亲自回来禀告。”
窦虎郎心中一惊,高士达?他怎的来了!
只是,现在却不是追究原因之事,便问道:“他们距咱们高鸡泊,还有多远?”
林胜想了下,说道:“我从河间郡赶来,已耗了大半日功夫。那高士达所部,行军并不快速,我估摸着,多则两日,少则一天半,他们便能抵达了。”
窦虎郎点了下头,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且回去继续打探,有什么消息,定要速速回禀。”
林胜唱了声喏,正要离去。却被窦虎郎一把扯住,只听窦虎郎道:“你这一路急奔,很是劳累,先去吃些东西喝些水,再走不迟。”
林胜虽然心急,也知他所言有理,便抱拳离去了。
窦虎郎立刻向议事厅走去,又让人将窦建德等人请到议事厅。
只小片刻,窦建德、孙安祖、刘黑闼、宋正本、尉迟恭、程咬金等人便先后赶到,窦虎郎想了想,又对一寨中弟兄说道:“去,把那江啸英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