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郭徇大军营地中各处都亮起了火把。
此时,郭徇正全身披挂,端坐于自己的大帐之中。
十几个将领也肃立于帐中,静候着郭徇。
郭徇扫视了一眼,问道:“人都到齐了么?”
“末将等人俱在,请将军示下。”
“好!”郭徇一声高喝,朝着北面拱了拱手道:“圣上令我等剿灭高鸡泊,咱们吃着朝廷的粮,领着朝廷的饷,自然要忠心为圣上做事。”
顿了下,郭徇又道:“此战,许胜不许败!本将把话撂这儿,功成之后诸位最少官升一级!”
听了这话,诸将心头火热,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剿灭了高鸡泊。
“赏格本将已经开出,能否拿到还需凭靠尔等的本事!诸将听令!”
“末将在!”十几个将领一起答道。
“罗将军!”
“末将在!”
郭徇抽出一支令箭,扔了过去,“从今夜开始,你便率领五千人留在武邑城下,但不可拆除帐篷锅灶,仍要做出两万大军攻城之势。贼人不多,若是他们胆敢出城,你杀退了他们便是。若是贼人不出,你也不许轻举妄动。五天,本将需要五天时间!只要你在此拖住五天,此战以你为首功!”
“末将遵命!”罗泉捡起了令箭,退了回去。
“周将军!蒋将军!”
“末将在!”又有两人走了出来,对郭徇抱拳行礼。
郭徇再次扔出两支令箭,“你二人,各率两千人马,分别举起本将大旗,扮作主力大军,杀向武强县和衡水县。你二人切记,只可佯攻,不可真打。若遇危机,便火速退回武邑县大营,可能做到?”
周、蒋二位将军同时领命退下。
郭徇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喊道:“冯将军!”
又一个将领抱拳而出,单膝跪在了地上。
“本将把所有骑兵全部交付给你,你需带着这五百人游走在武邑县城池之外。你的任务有二,其一,本将要你牢牢封锁住这武邑县,不可有一人向外通风报信。其二,若是周、蒋二位将军有难,你需接应他们。此事事关重大,冯将军可有信心?”
“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若有失职,请将军斩我头颅!”
“好!”郭徇大笑道:”本将信得过你,功成之后,你也并列首功!”
郭徇霍然站起身来,高声道:“其他人等,随本将连夜前往高鸡泊,直取贼人老巢!一刻钟后,周将军、蒋将军领兵先行,让军士不得发出声响。半个时辰后,本将也会出发。诸位,成败在此一举,各自去准备吧!”
见到手下将领走出了大帐,郭徇微笑了起来。
本将几路大军齐出,虚虚实实,我便不信你高鸡泊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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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武邑县城头之上,一队白虎锐金营军士正在巡逻。
忽然,城头下传来了几声鹧鸪叫声。
队长忙探头向下看去,却见一个黑影在下面晃动。
“天王盖地虎。”这个队长试着呼唤了一声。
这时,城下也传来一声回应:“宝塔镇河妖。”
接着,一支箭便射了上来,这队长赶忙捡了起来,让手下继续巡逻,自己却跑下城头,向城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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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看过了那个队长递来的纸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时十几个都头也都围在他身边,其中一人问道:“指挥使,可是有甚么消息?”
尉迟恭答道:“郭老儿忍不住了,却是没料到他也会出阴招儿。”
都头们都高兴起来,七嘴八舌道:“指挥使,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动手了?”
尉迟恭抬了抬手,止住了手下的议论,说道:“先不急,动手太早,会把鱼儿吓跑,咱们且等上一等。”
当下,一个都头笑道:“本以为驻守在武邑县,咱们就能过几天清闲日子了,谁想这郭老儿非要跟咱们过不去,真是地狱无门闯进来啊!”
又一个都头打趣道:“俺有些时日没打仗了,这手痒的很啊!指挥使,这次你可不能忘了俺啊!”
“指挥使,俺手下弟兄这些日子的操练您也看到了,打头阵这活儿除了俺还能交给谁?”
“孙黑子,别不要脸,俺手下儿郎不比你差,凭啥让你打头阵!”
尉迟恭被手下吵的一阵心烦,不由大声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该怎么做老子心里清楚!”
众人见尉迟恭发怒,不再言语。
尉迟恭消了气,这才问道:“现在是甚么时辰了?”
旁边一人答道:“差不多是亥时一刻了。”
尉迟恭点了下头,说道:“都给老子听令!”
众人一起坐正了身子,等待尉迟恭命令。
“赵老三,你带手下二百人,立刻去预备火把火种等物,亥时二刻,你从后门出城,三刻之时,老子要见到郭老儿大营着火,可能办到?”
听到尉迟恭的命令,赵老三双眼发光,大声道:“指挥使放心,俺赵老三一定办到!”
尉迟恭又道:“孙黑子!”
孙黑子连忙站了起来,得意的撇了眼众人,满心欢喜。
“你小子,牛皮吹的响亮,只是不知手头上本事如何。”
孙黑子见尉迟恭对自己有所怀疑,忙道:“指挥使,俺孙黑子啥人您老还不清楚?您尽管吩咐,要是办砸了,您把俺人头拧下来当夜壶!”
“去你娘的!你想当夜壶,老子还不乐意尿你呢!”尉迟恭笑骂道。
众人纷纷嘿笑起来,对孙黑子挤眉弄眼。
咳嗽了一声,尉迟恭肃然道:“此战,你是关键,俺且问你,可怕死么?”
孙黑子哈哈一笑,说道:“要不是当年投了高鸡泊,俺早就喂了狗,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如今再还给大当家的便是!”
“好!”尉迟恭用力拍了下孙黑子的肩膀,说道:“咱白虎营中任你挑选,你选出一千人后,即刻从东门出城,见到郭老儿营中起火,你便给俺杀将进去!”
“孙黑子明白!”
尉迟恭又道:“到时,俺也会亲自带人从正门杀出,与你前后夹击。”
尉迟恭拎起了那杆长槊,朗声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此战,咱们求的就是一个快字,一刻钟后,不论战果,必须回城,可否明白?”
“得令!”众人一起站起身来,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