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砰”的一声的传来,是因为我的汽车轮胎突然的爆炸掉了。车速太快,车轮摩擦温度过热,导致轮胎破掉了。
由于R8的轮胎破掉,车体突然向一侧倾斜,我“哐当”的一声,自车上滚落了下来,车门也因为惯性被我给撞开了。
我滚落在泊油路边的路岩上,脑袋被撞了个出花。我见到R8向前出去约有一百米后开始失控,哐当一声也撞在了路岩石上。
我见到我的身体被迅速聚集而来的风沙给淹没了。我想我的脑袋此时一定沾满了灰。脏脏的,恶心死了。
“你没事吧?”一个身材佝偻的白发老人走到了我的身旁。我有些虚弱道:“我……”
他紧忙道:“你先别说话,我拍张照,以来证明这次车祸没有我的责任,我是好心人。”
我见他自怀中掏出一款机型极老,像素约有30万的手机,对着我的身体,及我那不远处的车猛拍了几下。
我看着他的面容渐渐的有些模糊,我感觉他将我扶了起来。
每次睡着,我是都不愿意醒来的,因为我怕我又会穿梭时空,而且越穿越越变态。真是太可怕了。
我躺在一块皮制的床榻上,有亮光透过碎裂的玻璃照射进了屋内,地上都是灰尘,鞋子袜子也是遍地是,真是太脏了。我迅速的卧起了身子,头痛突然袭来,痛的我提起右手,摸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的脑袋上被包裹了一块长长的布,我是怀疑这块布是很脏的,因为,在这个房间里,我没见到过一丝干净的东西,看这情形,我很以为我是被人绑架的。
吱!木门被人缓缓的推开了,我见到了先前救我的那一个人的面容。他步履蹒跚的模样,靠近了我的身旁,对我讲道:”你醒了?睡了很久了呢。”
我说:“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到底是睡了多久了?”
他说:“很久。”
我说:“我说的是时间。”
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仕笺?”
我说:“我说的是时间?时分秒的时间。”
仕笺道:“时间是什么?”
我说:“这里的人可真奇妙,渐渐的都忘记了时间。不过……话说回来……时间是什么?”“时间是……”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记忆正在消失,慢慢地消失。
我的心突然猛的疼了起来,似乎是有许多不舍的东西要从身体里面慢慢的流逝一般。
仕笺道:“你的车子已经坏了。开车那么快,能不受伤吗?”
我说:“您这里有录音笔吗?我感觉我的记忆都快消失掉了。”
仕笺道:“有。不过录音笔一般都是不会用的,估计已经老化掉了。”
我慌张道:“不行,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仕笺道:“这里就是医院。”
“什么?”我有些惊讶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难以置信的开口道:“这里就是医院?”
我说:“我要去大医院。”
仕笺道:“什么是大医院?什么是小医院?大医院就真的比小医院好吗?”
我有些崩溃道:“求您了,我要去大医院,我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消失。”
仕笺道:“这里没有大医院,大医院都被毁掉了。不过……我是医生,有什么病你就告诉我吧!”
我说:“我的记忆在慢慢的消失。什么……什么都忘记了……”
仕笺道:“什么都忘记不好吗?也许再过一会儿,你都会忘记你的记忆在慢慢的消失了。”
我说:“不行,记忆是我活过的证据。”
仕笺道:“你活过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段时间,我几乎是忘记一切的,现在想来,很多的故事都是断片的。
仕笺有一辆古董的三轮车,他每天都会载着我去大街上去拾拣垃圾,这里的垃圾是拣不完的,因为太多了,数不胜数。而且这些垃圾是卖不了钱的,毕竟东西多了,就都不值钱了。
仕笺会用这些拾拣来的垃圾烧进锅炉里,用来煮水喝,这个地方的水是被污染的水,脏兮兮的厉害,我曾严重怀疑过,这些水中有剧毒,若是人喝了,那一定会被毒死。但是仕笺却告诉我,他们都慢慢的习惯了,所以抵抗力也相对来说提高了。我说:“这些真的可以喝?”
仕笺道:“嗯。那是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喝像是污染成这个样子的水,真是脏的可怕,”为此,当我喝完这些脏水后,我还肚子疼了好多周。幸好仕笺他是医生,所以我才没有与世长辞。不过……若我真的与世长辞了,有谁会记得我吗?
突然想到三毛在《梦里花落知多少》中的一句话:“深夜的海潮风声里,赫然读出了一个隐藏的真我。”
我此时,到底是真的自己?还是假的自己?
平日里我与仕笺是要去田地里刨山药的。不知怎么回事,仕笺所种的山药很大,一根就可以让我填饱肚子。我想,若是没有这些山药,我与仕笺是会被饿死的。
一日,我与仕笺将自田里刨出的山药放在房间中点火烤了起来,因为地面是水泥的,所以在地面点火是不成问题的。
我问仕笺,“你为什么救我?”
仕笺告诉我,他很孤独,所以他想交到很多的朋友。真心的朋友。
我说:“你就有我一个朋友吗?”
仕笺说:“以前是有一个的,不过死了。”
人总是孤独的,为了爱人离开时,不至于自己在外人眼睛里看起来那么的悲惨,所以每个人都会拼命的将自己的爱四散开来。
“大夫,大夫,你救救我家的小狗好吗?”又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轻人,他将一只白色的萨摩耶犬打横抱在怀中,看起来,挺别扭的。
仕笺伸出自己那双苍老的手,万般溺爱的模样摸了摸它的脑袋。我见到它的腿受伤了。血色以与灰尘白毛沾黏在了一起。
小狗狗,你真可爱。仕笺接过那只受伤的萨摩耶,将之放在了自己的双膝间,他自己坐在地面上,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块灰布,为它极为仔细的包扎了一番。
我对这只狗的主人说:“其实你可以为它包扎的。”
狗主人道:“不行,医生包扎的跟我包扎的不一样。”
我说:“哪里不一样?”
狗主人道:“普通老百姓犯罪,跟达官贵人犯罪能一样吗?”
我说:“果然不一样。”
仕笺抚摸了一下这只萨摩耶的脑袋,伸出自己的唇深深的吻了它一下,而后便抬头对着狗主人道:这只狗狗的伤势很重,所以需要在我这里住下,可以吗?
狗主人看起来虽有不舍,不过看着自己爱犬的伤势,他还是心软了,他决定让这只萨摩耶留院治疗。
这只萨摩耶犬的名字叫做小萨。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犬,不过它却吃的很少。只吃一根山药。我认为,小萨是一只不忠心的狗,因为他很快就跟我玩耍的欢乐了。不过……我喜欢这种不忠心。
仕笺告诉我,明天早上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去学习医术。
我问他,我可不可以跟小萨一起去?
仕笺深沉的点了点头,跟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必须保证不能跟小萨乱跑,还有,就是不能给我惹麻烦。:
我兴奋道:好。小萨高兴的犬吠了两声。”不得不说,他还是一只很通灵性的狗。
当日晚上,因为明日要去远方,所以我有些兴奋的睡不着了。我将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小萨趴在我的怀里,我轻轻地吻了它。若是换做以前,我是觉对不会吻它的,因为它是一只狗,我是绝对不会跟狗亲吻的。
透过碎裂的玻璃窗,天空中的月已经被黑色的云团给掩盖了,只散发出了一丁点儿的光亮来。
我对着小萨开口讲道:“我心里突然的好难过,似乎是在想念着谁,或者是在想念着什么。”
小萨在我怀中低沉的呜呜了两声。我有些惊讶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小萨道:“汪汪, 好吧,我听不懂你的叫声,所以你只听我说吧。”
人的身体中自出生的那一刻,便存在着两个灵魂,一个是由大脑控制,一个是由心控制。
心所表达的感情是最真挚了,而大脑则恰恰相反,大脑总想隐藏去心里的一些东西。所以会让心变得痛苦,痛苦,更加地痛苦。
那日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有爱的梦,梦里有我最爱的ta,ta走在我的身前,转身对我道:“我好想你。”
我说:“我也是。”
当我醒来的时候,心头里面的情绪一时间竟然全部都涌现了出来,心头疼的要死,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生怕我会突然死掉。因为心脏如果坏掉,是会死人的。
不过……出现在我梦中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认为……那是我的心脏。
“呜。” 小萨也醒来了,它悲悯地鸣叫了一声,似乎也是心疼了。它吐出了自己的舌头,狠狠的舔了舔我的脸颊。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仕笺着了一件我从未见他穿过的大衣,虽然沾满了灰,不过也还是挺新的。听仕笺跟我说:”快起来,大巴车来了。”
我惊讶道:”大巴车?”
仕笺道:”当然是大巴车,那么远的路程,总不能三轮车吧?”
我紧忙的抱着自己那破衣服,出了门。小萨跟在我的身后,欢快的摇着尾巴。我想,它的伤,肯定也好多了。
那是一辆长达七米,高越三米的大巴车,通身白色,不过也被染脏了。车上的座位列成了两排,左方一排,右方一排,排排都坐满了人。所以我只能跟仕笺坐在了最前方。小萨是因为实在腾不出空位,所以只能趴在了两排车座中间的通道里面了,显然它是不嫌弃的,我可以看的出来,它很高兴。因为它吐舌头,摇尾巴了。我真是太爱这只犬了。
大巴车的司机师傅是个年迈的老人,看起来大约有九十多岁,实在是老的厉害,我很害怕他驾车的时候突然死去,因为这样,我们一车人的生命就危险了。不过仕笺却告诉我,没事的,这一车的人,可都是医生。
我在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自己是医生,自己的家里人就不会牺牲吗?
仕笺怕我惹事,便塞给了我一个类似Mp3的音乐播放器,这个播放器看起来有些古老,不过里面的音乐都是最新潮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歌。
我将那沾满灰的耳机塞进了耳朵,在自己的耳蜗处磨下了些许的灰。我将头靠在灰灰的玻璃窗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便开始涌来了。
一路上,我没有见到绿色,仕笺跟我说:”绿色是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
沾满了灰的广告牌插满了大街,看起来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比有人在自己的身上插了很多的牌子,想翻身拔掉它们,但又担心若是一不小心翻身翻大了动作,一不小心伤到无辜的人怎么办?
司机师傅将大巴车的车速一直保持在60km/s--100km/s之间,是很快的速度,我一直在盯着他,心里想,若是他老死了,我们这一车人可怎么办?
显然,整个大巴车上我是最多心的,两排座位中间的通道中已经被人扔满了垃圾,而且两人闲聊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像是在跟邻座比较一般。你说的声音大,我必须说的比你还大。我得说的比你们两个都大,真是吵。
小萨隐忍不住地狗叫了两声,见人将手中的垃圾扔向了它,对它大喊道:臭狗,叫唤什么?不知道大巴车上不能说话的吗?言毕,他便又跟自己的邻座高兴地聊了起来。
四周的风景都是环山的,枯草长在路边,约有一米高,还有些已经被人给踩弯了。
司机师傅将车开进了JN市,而后又开车进了JN市的某医学院中。
这是一座古老的医学院,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堕落的古堡。古堡里面住着魔王,魔王关着的公主,公主在等待王子,王子却在跟灰姑娘谈恋爱……
我听仕笺跟我说:这座医学院叫做献世医学院。著名的下下医院院长狠胡游就是在这里毕业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道:”是那家经常治死人的医院吗?”
仕笺说:”没治死很多人,今年才治死了仨。”
我说:”这个学校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仕笺道:”献世嘛,都奉献给世界了。”
我说:”把人的命都奉献了。”医院墙壁上都贴海报,那种治病救人的海报。为了生命,我们争分夺秒。
仕笺说:”争分夺秒地收钱,病人以及病人家属都错误地把医院想表达的含义给扭曲了。谁让你把我们想的那么伟大的,我们也是赚钱养家糊口而已。至于你家破人亡?管我鸟事?
还有规律就是规律,即使你还有一分钟的生命,既然来了我医院里,那就要去花十分钟去挂号,什么?不挂?不挂那你就去天堂吧!反正挂了你也是死,不挂你也是死,老天要收你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在大巴车上一共坐了有三个小时之久,累得是屁股疼,腿疼,脖子疼。下车后还口渴得厉害。
仕笺跟我说:”他现在要去听课,要我自己去食堂看看有没有吃的,自己去买点儿饭吃。”
我一时间有种如获自由的感觉,高兴的对小萨说:”走,跟我去食堂。”
小萨高兴的大叫了两声。却不料引来了学校中的保安,我将保安通称为保管的,若是你思想不纯洁,联想到了什么,我可没那个意思,他们可倒是神气了,殴打百姓杠杠的,我可不敢说。
这家献世医学院,不愧为医学院。院中的院人都是那么的厉害。我忽见一人着了一身白大褂,对着排放污水的水泥管,以一副惊讶的口吻道:”呀!这小河可真像小河呀!呀!你看那人,可真是像人呀!呀!你看那鸟,想的可真像鸟呢!呀!你看那猪,长的可真像……
我后来才听仕笺跟我说: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秉缘。是某精神病院的医生,因为长期面对精神病人,所以也把自己给整的精神病了。
食堂是分为上下两层楼的,一口到二楼有电梯,而后下一口,没有电梯,倒是有滑梯。我想,定然是这座学校在建校的时候,工地头子偷工减料了。
这是我穿越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女人,是一位在食堂工作的女人,她年芳十八,看起来,极为像个女人。
我心想,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食堂干这种苦工呢?她开口问我,要吃什么?吃鸡吗?
我说:“不吃鸡。”她又说:“那吃鸟吗?”
我说:“不吃。”
她说:“那你吃什么?”
我说:“你们这里有什么?”
她说:“那得看你有多少钱了,有钱什么东西都能吃,两个大馒头,大鸡,大鸭,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