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晨晨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卓不凡拉着冲了出去。二人出了宅子直奔城门而去,路上卓不凡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唐胜雪再次夜闯秦家堡,现在被众人困在那里,是钟毅回来报了信,说她恐有幸命之忧。
西门陶华去了哪里?晨晨满肚子的疑问,卓不凡同样没有答案。二人想办法出了城,来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小客栈外停了下来。卓不凡意示晨晨留在外面,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不多时他快步走了出来。
晨晨边走边追问:“西门陶华住在刚才的那个客栈吗?”
卓不凡摇头苦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晨晨得意的嘻笑道:“想来他一定是遭了唐胜雪的道。”她略一停顿,轻叹:“他们二人一路相随,怎么就没再有什么进展呢。”
“当局者迷!”卓不凡冷静的说道。
二人来到秦家堡时,远远的便看到高墙内灯火通火,人声嘈杂。晨晨快步跑到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卓不凡拉起她便飞身跃了进去。
晨晨站在空无一人的院中,暗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空来给她开门。二人顺着嘈杂声向后院奔去,不多时便看到许多人聚拢在院中的一大片空地上。晨晨走过去,挤开人群,远远的便看到一袭白衣的唐胜雪面色木然的站在人群中,脚下横着几具尸体。她右手持着一把通体碧绿的长剑,左手持鞘。那把剑,晨晨还有些印象,第一次见到西门陶华时,唐胜雪曾动过这把剑。围观的众人似对她及为忌惮,跃跃欲拭却又不敢进前。面对众人的漫骂,唐胜雪只是报以冷笑却并不反驳。
晨晨突然有些心疼唐胜雪,以她高傲的性格,能忍受众人的漫骂,这些日子不知道她经历了何等的心路历程。
晨晨想站到唐胜雪身边,给她以支持,自己不会武功,也许最遭糕的结果可能会挂掉,但是她不后悔。她始终坚信,唐胜雪绝不会是凶手。
“胜……”
尚未喊出的话终结在喉间,卓不凡手急眼快的拉住晨晨,低声嘱咐她:“再等等。”
晨晨急躁的说:“还等什么?你没看到那些人,都要吃了胜雪了。”她紧张的盯着事态的进展,场中已有几个人冲了上去,晨晨不禁暗自为唐胜雪捏了一把汗。
唐胜雪挥舞着手中玉剑,恶战多时,显然体力已有不支,唯有依仗着手中的厉刃还可以抵挡一阵。
“胜雪,小心!”晨晨终于忍不住,在一个大汉从后面冲过来时大喊出声。
唐胜雪寻声望来,脚步凌乱的躲开来袭,却未料身前的几人已经攻到,她似绝望的回眸对着晨晨的方向凄婉的一笑。
“你为什么不去塞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自寻烦恼。”晨晨只觉双眼模糊,泪珠已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一把拉住卓不凡抽泣着说道:“卓不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卓不凡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低声安慰她:“晨晨,别哭了。我不会看着唐姑娘出意外。相信我,会有人来救她。”
“是谁?”晨晨泪眼婆娑的问,眼睛已不敢在看场中的恶战。
“啊!”场中的唐胜雪娇呼一声,手中的长剑已然飞了出去。晨晨顾不得害怕,转头看去,只见唐胜雪手捂肩头,向后退了数步才停了下来。而此时,一个身影已如飞鹏展翅般的从天而降,瞬间抓住了飞出去的长剑,同时回身向后掠了过来。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在场所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手提玉剑挡在了唐胜雪的身前。
“西门陶华!”你终于出现了,晨晨喜极而泣。她怎么就忘了他的存在呢。有他在,还有谁会敢伤害唐胜雪。
卓不凡揄椰道:“我说过会有人来救唐姑娘,瞧你哭得脸都花了。”
晨晨不好意思的反驳:“人家不是担心嘛!”
西门陶华望着众人一字一句的冷说道:“这位姑娘的命归在下所有……”
“霸气!”晨晨暗暗在心里为他喝彩。
围观的众人果然再没有人敢冲上来。有些人大着胆子高喊着:“西门公子又何苦为了这妖女得罪江湖上一干人等。”
晨晨就喜欢西门陶华这一点,从不废话。面对众人的质问,他只是玉剑一横,看也不看眼前的众人,似在对自己说,又似说给众人:“这世上见过玉剑的人都死了……。”
“西门……,胜雪……。”唐胜雪肩头又受了伤,身体有些抗拒却又不得不依靠在西门陶华的身后,摇摇欲坠间身体已经向下滑去。晨晨的呼喝声中,西门陶华快速的反身捞起唐胜雪,一手搂着她,一手提剑。
周围的众人在西门陶华照顾唐胜雪时纷纷冲了上来。他们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卓不凡忙拉着晨晨退出了人群,晨晨有些担心的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紧张得双手不停的绞动着。
“不用担心,这些人伤不到西门公子。”在卓不凡适当的宽慰下,晨晨逐渐平静下来。
半盏茶后,乱作一团的众人突然间安静下来。所人人都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姿势。西门陶华抱着唐胜雪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向晨晨与卓不凡微微含首,对身后的众人扔下一句话:“看在唐姑娘的面子上,今日网开一面。”
“他们去哪?”看着西门陶华离去的身影,晨晨小声问卓不凡。
“塞外。”
“真的去塞外?”晨晨有些不可置信。“一定是你刚才对西门陶华说了什么,是不是?”
“什么都瞒不过你。小丫头。”卓不凡打趣着她,并将他去客栈时的事讲给晨晨。
原来,卓不凡并不确定西门陶华是否在那个客栈。但是以他对唐胜雪及西门陶华的了解,二人都喜欢干净,又不能太过招摇,那处偏僻且干净的客栈一定是他们的首先。卓不凡来杭州不久,却已将这里的一切掌握得一清二楚。走进客栈,找到店家询,果然有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住在这里。找到西门陶华时,他果然着了唐胜雪的道,正暗自运气挣扎无果,所幸卓不凡到来,助他一臂之力,才使他提早清醒过来。
刚刚还热闹的秦家堡很快又复恢了平静,卓不凡带着晨晨匆匆赶回城内。一路上晨晨很是不放心冰儿,几番追问求证,卓不凡是否动了什么手脚才使她入洞房后发病。
卓不凡笑而不语,问急了才辩解:“冰儿一向体弱,怎么能经受这车马劳顿的折腾。”
晨晨得不到结果只能做罢,心里暗想,只要没和卞修哲同房,一切都有机会,看来回去要好好的哄着唐继名,要他拖住冰儿的病程才好。
晨晨执意要回到卞修哲的府父邸,卓不凡无奈,只好将她送了过来。
走进冰儿的院中时,待剑与抚琴正站在院外,二女见晨晨到来,忙迎了上来。
晨晨对二女一向没什么好印象,潜意识里总觉得二人比唐继名还让人不放心。见二人迎来,便开口问道:“唐先生可在屋中?”
得到肯定答案后,她才吩咐二女早些回去休息,不必守在房外。二女应允后转身离去,看到二人离开的背影,晨晨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她私自前往杭州时,路上偶遇容一剑,他救了负伤的抚琴姑娘。当时她的脉相紊乱,是中毒的迹象,容一剑还说是唐门之毒。唐胜雪也说过有人冒充她潜入秦家堡,难道那个人就是她—抚琴?
想到这里,晨晨不免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她不敢相信唐继名会派人去栽脏给自己的亲侄女,他怎么这么狠毒。
晨晨有些伤感的想法,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那么的难以琢磨,包括卓不凡。
“晨晨,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唐继名已打开房门。
“唐先生,以前是你让抚琴来杭州办事的吗?”晨晨忍不住冲口而出问道。
“不是。”唐继名淡然的回答,同时侧身让晨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