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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迷离,心碎神伤

“张起灵,你在哪,为什么会找上我。为什么要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苏昕在心里呐喊,却无人能回答他。

石思远看着那缩成一团的小人儿,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脆弱。仿佛只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走。心中略过一阵疼痛。但他本能的,忽视了那疼痛的由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紧紧的抱在怀里,轻轻拍抚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默默无语的苏昕,只能用这种最古老的方式,来表示苏昕不是孤单一人,还有他在陪着他。

苏昕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难过地伸出手,环住石思远。将脸埋在石思远的颈窝,无声而滚烫的泪,不一会就浸湿了石思远的肩头。

石思远真的慌了,手忙脚乱地安慰者苏昕:“小昕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小昕,你知道的,我们都在,一直在。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石思远在这一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他可是从未有过哄人的记录。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人。小家伙滚烫得热泪,烫疼了他的心,也让他的心,跟着酸涩的难受。

苏昕哭了一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只是一时难受,真要问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泣。发泄过了,心里舒服了。听到石思远那笨拙的安慰,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害你担心了,我没事”。苏昕闷闷的鼻音说着“我们回去吧”。

石思远赶紧点头。去哪都没关系,只要小家伙不哭了就好。回到家,小灵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摆上差点,拿出新制的糖果。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东西吧。至少,口中还能尝到甜味,还知道甜是什么。

石思远把苏昕放在椅子上,拧了条热毛巾,仔细地给他擦了手脸。放下毛巾后,又把人抱在怀里。剥了一块糖给他塞进嘴里,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他在自己怀里,窝的更舒服一些。

苏昕不好违了两人的好意。勉强吃了一块糖,又吃了几块甜点,就摇头不吃了。喝茶漱口后,小灵轻声道:“哥哥这几天,还是别练功了。修整上一段时间,就当是调节心情了。哥哥现在这个样子,练也是白练。哥哥说是吗”?

这些苏昕也明白。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学习任何东西。也就点头答应了。吃过晚饭,苏昕什么都没做,只是乖乖窝在石思远怀中,一言不发。石思远也没出声,有一下每一下地拍抚着他的背。苏昕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只是在半夜时分,一身汗湿的惊醒。呆呆地坐在那里出了回神,脸色相当难看。

苏昕一动,石思远就睁开了眼。这样的苏昕,让他心疼又无奈。但他什么都不敢问,怕再勾起小家伙的心思,只能忍着。石思远把人抱进浴室,给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衣服后,又点上安神香,才再次拍哄着他入睡。直到苏昕真的睡着了,他才松了口气。

小家伙刚才那个样子,明显是做噩梦了。可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会吓成那个样子,睡衣都湿透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苏昕那次是梦到了终极,梦到小哥吓傻了。还梦到好多丧尸。

第二天,在饭桌上。石思远把昨夜的事,传音给小灵。说起昨夜的事,到现在,他还非常担心。小灵听完后,任他再足智多谋,也拿现在的苏昕没有办法。人心,是最复杂的。有些事,不是靠人劝就能解决的。要是当事人自己走不出来,任他舌灿莲花,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小灵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每天晚上,给苏昕熬上一碗安神汤。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每天都是费尽心机,又不着痕迹的劝慰着苏昕。苏昕自己也在努力调整状态。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苏昕总算调整过来了,不再常常走神。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可无论小灵,还是石思远都知道。苏昕并没有迈过那道心灵上的坎,只是长时间的调整,让他学会了控制。能比较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这几次回来聚会的凤梧等人,也察觉到了苏昕的异常。经过询问,小灵道也没有隐瞒,传音告诉了众人。他们听过后,脸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心里却是在叹息。这灵魂印记,可比心魔还要可怕。心魔只是一时,渡过了如风过无痕。什么都留不下,而灵魂刻印,却是一生的事。只要人还活着,就是时时刻刻的折磨。这还让人怎么活。

大家都心疼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他还真是命途多舛,为什么上天就不能让他好过点呢?非得要这样折磨他。还嫌小家伙不够惨吗?这次聚会,大家都是带着担心走的。虽然小灵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苏昕,但大家还是担心。要不是手上的事放不下。大家真想留下来,亲自照顾苏昕。

能够控制情绪的苏昕,再次回归正常的生活。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间,苏昕已经重生四年了。金秋时节,苏昕正在湖边练琴,小灵悄无声息的走过来,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哥哥,刚才,我看到莫离了”。

“崩······”,一声尖锐的杂音响起,琴弦断裂。飞扬的琴弦,绕过苏昕的手指,留下深深的伤痕。鲜血涌出,染红了凤尾琴。苏昕却毫无所觉得坐在那里,眼中爱与恨交替出现,最后只留下深深的恨意。爱了八年,又岂能说忘就忘。纵使他那要命的一刀,让他他伤了心,断了情。却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把人从心里抹去的。

“哥哥······”。小灵惊呼一声,抓起他的手,灵力涌出,缠绕在手指上,直到伤口愈合,这才放心了些。石思远就站在他身边,将他所有的变化,都收入眼底。不由得替他感到难过。设身处地地想想,这事要是换成自己,也不见得比苏昕强到那里去。他虽然没有爱人的体验,但友情,也是情的一种。其中的差距有多少他不知道,但若是凤梧他们在他心口插上那一刀。那种爱恨交织的滋味,绝对好过不到哪里去。

“苏昕,还真是不幸呢?怎么他所遇到的事,就没有一件是幸福的呢”?石思远在心里叹息,有些埋怨小灵的莽撞。就不会和缓点说吗?但又一想,小灵还真么做错什么。不管什么时候说,不管用什么方式说。苏昕的心情,都是相同的,没有任何区别。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这样会更好些呢!

想到这些,又是无声的一叹。自从开始陪伴苏昕,他都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似乎是受了苏昕的影响,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他怀疑,连他自己,都会不认识自己了。

苏昕推琴而起,一言不发地出了空间。在宿舍里,挥手把假苏昕丢进空间,向教室走去。这是他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踏进教室。教室中一个人都没有,凭旧有的记忆,他找到了自己前世的座位。静静地坐了下去。他在等,等莫离的出现。他记得,前世莫离转学过来后,就坐在他的前面。那时候的莫离,是以阳光开朗的面貌出现的。没过多久,就对他展开了追求。他也是有感于莫离锲而不舍地追求,终于在考上大学后,答应了他的追求。可也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莫离自始至终,就没有爱过他。可笑做梦的,只有他一个。苏昕表面平静,内心却翻翻滚滚,波涛汹涌。半个小时后,随着上课铃声,莫离终于走进了教室。先给了苏昕一个大大的笑容,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苏昕在看到莫离后,眼神就凝成了一点。那张阳光般的笑脸,一如记忆中的年轻,张扬,充满了少年独有的朝气。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内心究竟有多污秽。为了金钱,不惜放弃自尊,放弃了做人的尊严。可怜自己竟无识人之能,轻易就落入了圈套。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前程,放弃父母。放弃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只为了和他相依相守。

值得吗?值得吗?苏昕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自问了。答案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刻骨铭心。前世的自己,现在想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恶心。

爱吗?恨吗?苏昕死死地咬住唇,双拳紧握。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紧缩,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是气、是怒、是恨、是怨。此时此刻,苏昕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想自己亲手报仇,却又下不去手。莫离能毫不在意的刺下那一刀,苏昕却做不到。毕竟是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就算没有了爱,他也做不到亲手杀了他。所以,才会顺水推舟地把这个任务交给小灵他们。他想质问他,为了金钱而欺骗一个人的感情,良心可安?却又张不开嘴。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心间仿佛被放置了一盆火,炽烤的难受。他就这么瞪着莫离的背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生生把自己憋晕过去。

他们这才是初相识,虽然他知道以后发生了什么,但莫离不知道啊。他现在纵然恨不能杀了他,可他的理由呢?理由是什么。无法言说的苦楚,最后气苦的,还是他自己。

苏昕晕过去,教室中一阵骚乱。老师赶紧过去,扶起苏昕。好一阵忙活,才弄醒了苏昕。对于这个学生,他可是宝贝的紧。只因为,苏昕太优秀了。家世好,学业优。人又温和有礼,是各科老师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苏昕,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还是叫家长······”?老师一连串地问道。

“不用麻烦了老师。我没事,可能是熬夜的关系,有点不舒服。我回宿舍躺一会就好了”。苏昕强忍着心中的痛,眼光掠过莫离,就再也不去看他了。

老师看他坚持,没办法只好送他回了宿舍。给他倒了杯水,交代他好好休息后,才回去上课。

苏昕坐在床上,想到莫离,心中一阵阵撕裂般的痛。好像,又回到被刺中心口时的样子。疼的他一手捂胸,大滴的汗珠,从苍白的脸上流下。

石思远和假苏昕一起出现,苏昕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眼前一阵阵发黑,神志也开始模糊。在石思远抱起他的那一刻,终于又晕了过去。嘴角因咬破口腔内壁而渗出的血,是那样的嫣红。

看着这样的苏昕。石思远的心,像是被人突然攥了一把似得,窒息般地痛着。脸色也变了,紧紧抱着苏昕,被小灵摄入了空间。独留假苏昕在宿舍里,继续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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