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大半个月,应霓裳感觉自己胖了不少,早上洗脸时,她发现自己的脸都快赶上年年那个肉嘟嘟的小圆脸了。
去风家的路上,应霓正襟危座,心里思忖着等会儿见了风飞扬的奶奶该怎么说,一想到老太太那严肃高傲的样子,她就发怵。
一旁的风飞扬轻松怡然地闭着眼小憩,突然开了口:“你不必这么紧张,只是吃顿便饭而已。”
听他这么说,应霓裳微微松了口气。
到了戒备深严的风家堡,她傻了眼,什么便饭啊,大长桌上旁边坐了十多号人等着她和风飞扬,每个坐位旁边都站着一位西装革领的男侍者。正席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女的那位应霓裳认得,正是那天来医院看她的灭绝师太。男的那位应该就是前总统风飞扬的爷爷了。
左边的第一席上是总统风云坤,紧挨着的是第一夫人蒋柔。
右边第一席和第二席空着,显然是留给迟到的风飞扬和应霓裳的。
其他的人应霓裳就不认识了,她站在风飞扬身边怯生生地低下了头。
最先发话的是老太太:“飞扬,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让全家人等着你吃饭。”
老太太话音才落,挨着蒋柔坐的一个面容极为清秀的男子站起来走向风飞扬:“奶奶,我哥工作忙,您就别怪他了。”
其实他们本可以不迟到的,可来之前风飞扬非要应霓裳陪他吃完饭再来,也不知道他有几个肚子,刚在风家别馆吃完又接着来风家吃。
风飞扬微微一笑,开口向大家致歉:“让各位久等了,这是我未婚妻应霓裳。”说完,也不向应霓裳介绍他的家人,拉起她的手走向座位。
应霓裳那个尴尬啊,临坐前匆匆向风爷爷风奶奶鞠了个恭表示遵重。
一旁的风诗诗见应霓裳那么拘束,就低声说了句:“我家吃饭就这样,你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这架式饶了她吧,最后别再在来了。
应霓裳看了眼风飞扬,眼神中带着责备:也只有你家的便饭桌上一个是前总统,一个是正总统,还有你这个副总统,这是便饭吗,这称得上是国宴了好不。
“应小姐好,初次见面,我是风立扬。”风立扬很有礼貌,趁还在上菜的期间向应霓裳介绍了在坐的风家人,“这是我二叔,舅舅,表哥,表姐……”这一家子的,应霓裳没记住几个。
风家平时没这么多人的,只是今天风飞扬首次带未婚妻来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把人都叫来了。
撇开政治立场,风老爷子很欣赏应霓裳的爸爸应远桥,他慈爱地看着应霓裳:“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是飞扬欺负你,你告诉爷爷,爷爷一定不会轻饶他。”
见风飞扬和他爸爸风云坤都是那种极为冷面的人,应霓裳没想到风爷爷这么和蔼,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谢谢爷爷!”
全家人都没有动筷,静静的听着老爷子同应霓裳交谈。
“听诗诗说你是服装设计师,我看你给诗诗做衣服很漂亮,你奶奶很喜欢。”老爷子看老奶奶那个眼神啊,真是宠的要死:“什么时候给你奶奶也做一套。”
老太太依旧板着张脸,不肯正眼看应霓裳。
“好啊……”应霓裳看老太太不高兴,弱弱地回道:“只要奶奶喜欢就好。”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干咳了一声:“什么‘爷爷奶奶’?这都还没过门呢。”
全家人看向风飞扬,没人敢开口对副总统大人逼婚,只有第一夫人蒋柔温和地问了句:“飞扬,你老大不小了,这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啊?”
蒋柔看上去很年轻,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风立扬很像她。
“快了。”风飞扬就这么含糊其词的两个字。
蒋柔显然很希望风飞扬早点结婚,“你看年底怎么样,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来得及准备。”
风飞扬脸色一沉,冷言冷语的:“蒋阿姨,我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立扬的吧。”
众人面前,好心被人当驴肝肺,蒋柔也不尴尬,显然不是第一次被风飞扬不待见了,“立扬还小,再说小雨还没回国,结婚还早呢。”
桌上气愤顿时像遭遇了冷气流一般,一桌人都鸦雀无声,只有应霓裳什么都没察觉。
风飞扬突然放下筷子,“爷爷奶奶,我吃饱了,去书房处理点公事。”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这才刚开饭,风飞扬就饱了,风云坤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蒋阿姨是关心你!”
“谢谢,不用。”风飞扬离开了座位,随手拉起了一旁的应霓裳。
风云坤怒气难遏:“逆子!”
“好了,你少说几句吧。”老爷子斥责儿子。
应霓裳跟着风飞扬进了书房,怪不得他来风家堡之前要先吃一顿,原来是早知道回来吃饭会吃得不痛快。
风飞扬和应霓裳离席后,一桌人都没了食欲。风诗诗第一个放下筷子:“爷爷奶奶,我也吃饱了。”说完赶紧离开了这个事非之地。
众人都散去后,老太太也怪儿子:“云坤,不是我说你,你对飞扬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着家。”
“这个逆子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但在风家我就不得不管,爸、妈,你们太纵容他了。”风云坤对大儿子从小就格外苛刻,不为别的,就是心里有个坎一直过不去。
风云坤一直认为风飞扬不是他的亲生子,风飞扬十二岁的时候,他提出要带风飞扬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老爷子死活不准,说不论风飞扬是不是风家的血脉,亲子鉴定一事一旦传了出去,风家都会成为空港城的笑话。
风立扬虽然同风飞扬不是一母同胞,但他很尊敬这个大哥,容不得别人说大哥半点不是:“爸,大哥怎么了,这些年他把空港城治理得很好,帮你分担了不少,我看你就是对大哥抱有偏见!”
风云坤冷哼了一声:“哼,为我分担!?他那是狼子野心,巴不得我早点死,他好独揽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