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座椅中间过去吧。从车门走,外面雨太大,还很冷。”小莹说。女孩子翻越车内障碍还有点不好意思。
“好,我扶你。注意,别磕着头。”
小莹弯着腰,低着头,艰难地爬向后排座位。小莹弯腰的时候,嘉忻的目光正好投进小莹颈下领口,一对丰满的小山映入眼帘。他冷凉的机体还是起了反应,他真想一把把小莹拉到自己腿上,然而,小莹冷凉的手,和她带有恐惧的神情,断送了他的念头。
小莹坐到嘉忻的左侧,冲嘉忻莞尔地笑了一下。“现在好多啦。还是把灯关了吧,开着灯好像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咱们。”
小莹顺手关了顶灯,车内车外瞬时漆黑。小莹看了眼嘉忻,他近在咫尺,竟然连轮廓都看不见。“妈呀,这么黑!我都看不见你呢。”
“我在这。”嘉忻顽皮地向她大腿的部位摸了一下,腿上衣服半湿半干,但还是能感受到肉呼呼、紧实有弹力的美腿。
“去。不许碰我。”小莹的手在黑暗中挥舞,打到嘉忻的胳膊上。
“我是担心你害怕。好,你害怕也别过来找我。”嘉忻逗她。
“哎,我可能小的时候在黑暗中吓着过,我不能一个人呆在漆黑的空间里,坐在你身边好多了。”小莹打了个寒战,“唉,这不害怕了,又感觉冷了。这一天忙的,连油也没顾上加,要不然可以开暖风吹一会。”
“也可以先开着暖风,烧没油了,明天再想办法。”嘉忻说。
“胡扯!身后的路一两天也不能走车,没有汽车来这里,回县城取油几十公里,你走回去取?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那样我明天还要等大半天,不说冷,饿也饿死了。还是坚持一下吧。大雨来得急,停得也快,幸运的话,明早可以回家了。”
二人聊了一会鬼天气。绿办何青青打来电话,她兴奋地告诉嘉忻,下午她跟王诚成跑了几家事业单位和机关食堂,效果非常好,他们要送菜去呢,而且要量还挺大的。
嘉忻听后激奋异常,黑暗中眼睛都闪着光芒。他拍了下小莹的肩头,“小莹,真感谢你,你真的是我的小贵人。你听到电话了吧,大客户推销效果非常好!”
“我听见那女的说话声音挺甜的。”
“别瞎扯,她是绿办负责营销的业务员。小莹,今天几次我都想跟你说一件事,现在我可以下定决心了。”嘉忻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什么事?”
“小莹,我想派你到农业大学去进修,然后到我公司工作。白天我还拿不准绿色食品到底行不行,不敢派你去,现在我可以保证这项事业能够成功,我可以派你去啦。”
“啊!真的假的?”小莹兴奋起来。
“真的。”
“嗯。不行,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什么也没做,我不配,我不能去。”小莹语气又消沉下来。
“小莹,你知道吗?你这两天为我做的事,知道对我有多大帮助吗?我都无以回报了。绿色食品是良心事业,你心地善良,你是最合适人选了。”
“那我要学多长时间?需要多少钱呢?在哪学呢?”小莹一下子来了十万个为什么。
“学半年,只学与蔬菜有关的专业课。学费我出。我想你最好到S市农大学习,离我公司近点。”
“学费你出?不行。”
“绿办出。”
“哦。这我还要回家跟妈妈商量一下,我是真想去啊!”小莹舒缓一下激动情绪,“哎呀,我都忘了给妈妈打个电话了。她也不给我打电话,她老人家一定以为下大雨了,街道上打车人多,我跑得欢哪。”
手机接通,小莹对妈妈说:“妈妈,我今晚回不了家啦。我没在县里,我拉客人来东河湾,半日河河水上涨,被隔在东河湾了。没在路上,在村上农户家住,明早回去。我是在车里打电话,打完电话就进屋,别担心我。”
小莹用手捂住话筒,黑暗中对嘉忻说:“嘻嘻,我要是说跟你在车上过夜,那我妈会打车来杀了我,也杀了你。”
小莹放开遮盖的手,继续跟妈妈聊:“啊?妈你说什么?郝强回来二三天啦!我根本没跟他在一起。怪不得你不给我打电话呢。好啦,我挂啦,我手机快没电了。”小莹很快结束了与妈妈的对话,尽管电话那头意犹未尽。
嘉忻知道小莹匆忙结束通话是因为郝强回来没跟她联系。也真是,恋爱中的男生,毕业回家二三天没跟女友联系,不可思议,恋人在回家之前的十天半个月就该通知女友啊。嘉忻知道小莹此刻闹心,没有打扰她。
外面的雨小了,疾风骤雨渐渐变成稀稀拉拉的小雨,而河水的轰鸣声显得更响了。雨要停了,按照当地人的说法,大约八小时,半日河河水就会恢复正常,出租车就可以过河了。嘉忻掏出手机,按亮键盘,想看看时间,晚七点半。嘉忻算了一下,明日凌晨河水该回落了。
看完时间,嘉忻用手机屏幕亮光照了一下小莹,见她紧抱着双臂,脸色煞白,咬着嘴唇生气呢。嘉忻想逗她开心,将手机亮光移近她的脸,嘉忻看见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哭了,哭一会了,她任凭泪水流淌,也没擦拭。
“你怎么啦?小莹。”嘉忻关切地问。
小莹这才用手背擦拭一下眼睛,“郝强毕业回来了,竟然二三天没来找我。我妈妈还是在菜市场听他妈妈说的。”
嘉忻安慰道:“他兴许是故意拿捏你,这次让你主动呢。”
“哼!”小莹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哈,你还挺在意他的嘛。你还说他只是你的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
“哼!这回连男性朋友都不是啦。”
小莹对嘉忻讲起了她与郝强这段说不清的情感。
读高中的时候,二人同班,经常出双入对。其他同学投来异样的目光,连他们自己互视的时候,也是含情脉脉,目光暧昧。其中涵义不言自明,他们都喜欢对方,因为要高考,他们都不想挑明这层窗户纸。二人约定,要考到同一所大学。
小莹因母亲犯病,放弃了高考,郝强考入了天津科技大学。
入学的头一年,郝强经常短信与小莹联络,并表明了他对小莹的爱意,小莹含蓄地答应了。但她一直在为找工作闹心,很悲观,她告诉郝强,说同学里有合适的,你再找一个吧,我不配你。但那时,郝强寒暑假,第一时间就来找小莹。他大三的时候,小莹母亲把房子买了,给小莹买了辆出租车。郝强不喜欢女孩子开出租车,小莹对他很不理解。郝强说学业忙,要写论文,计算机和英语都要考级,跟小莹联系越来越少了。小莹怀疑他们这份感情就要结束了,可是郝强说毕业找到工作后,会回来接她。小莹有初恋情结,毕竟前两年那么甜蜜,每天开出租车都会陷入甜蜜的回忆。她对郝强的话还心存一丝幻想。
小莹知道他五月份就毕业了,现在回来,该是找到工作了,竟然二三天都没联系自己,别再幻想接自己了。
小莹讲完,又擦了下眼泪,长长地吐了口气。“也好,早知道这份情感也没结果,现在总算有结果了。”
“别生气了,小莹,是郝强没福气。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男人的。”嘉忻安慰她说。
小莹打了个寒颤。“嘉忻哥,我有点冷,过来挨着我好吗?”
“好的。”嘉忻靠了过来。夜晚气温降低,加上衣服潮湿,嘉忻也感觉很冷。
二人肩膀、大腿紧紧挨在一起。身体相贴部位,马上热乎了。不挨着的部位更显冷凉,他俩向一起靠得更紧了。
二人都穿短袖,胳膊肌肤贴在一起,滑腻腻的。肌肤相贴,像是通电,渐渐地,二人心跳不再安稳,呼吸也急促起来。嘉忻把放在左腿上的手向右稍稍移动一下,触到她的大腿,她没有动。他又向前移动了一下,触到她放在腿上的手,她像触电一样,稍微移开了一点。嘉忻这次没有退缩,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按住。小莹挣扎了几下,终于没有把手抽回去,头也靠向嘉忻的肩头。
嘉忻握住小莹的手,不停地抚摸、揉搓着,他的血液流动加快,身体在膨胀着。他心里矛盾极了,他真想把小莹整个身子揽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恣意地亲吻她;他又有种犯罪感,自己在诱惑一位天使般善良纯洁的灵魂。他的理性与欲望两个魔鬼在他胸膛里搏斗厮打。
小莹的体温也在升高,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粗重。“嘉忻,你的手别动好不好?!我们正在犯错误呢。你别让我走得太远。我们就这样保持不动。”
“好的,小莹。”嘉忻将小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二人紧紧地依靠着,小莹的头还枕在嘉忻的肩上。“小莹,我记得我刚坐你车的时候,你说世上没有好人,只是遇到的诱惑不够罢了。现在我算明白这句话了。”
“我那是听乘客说的,我自己当时倒不信那套邪的。”小莹轻轻地、满是柔情地说。她想说我现在信了,但她改口说:“我诱惑你了吗?”
“是的,你诱惑了我。你用你的方式。”嘉忻稍稍停顿了一下,认真地说:“兴许这不叫诱惑。是我们在欣赏对方的时候,产生了共鸣。我都快不能自己了,我要是一会干出过格的事,你不能怪我。”他俩因为总在出租车上交流,习惯了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我也好喜欢你。但我们仅仅是喜欢对方,这不是爱。你板着点,要不然我们将来会后悔的。”小莹平静的话语像是从灵魂深处飘出来的。
“那你说,爱跟喜欢有什么区别呢?”嘉忻又使劲攥起她的手。
“我也说不好。我想,喜欢是表层的爱。深层的爱应该称之为爱情。爱情要求把自己一辈子交给对方,并且要对对方负一辈子负责。”
“小莹,你说的真好。我在国外呆过两年,我琢磨过他们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生。他们一见面,或相处短暂时间,只要异性间相互喜欢,他们就有可能发生了。然后分道扬镳,谁也不理谁,没有承诺,没有深的感情。”
“嗯。我开车的时候听广播小说里说过:异性间因为喜欢,更想占有对方身体;占有后,他们的喜欢反而变得不那么强烈了。我喜欢现在这样,跟你做一辈子异性最好最好的朋友,像兄妹一样。”
“好的。让我们做一辈子最好最好的异性朋友,像兄妹一样。”嘉忻重复着着说,努力让这句话在心里扎下根。
嘉忻揉搓小莹肉呼呼光滑的小手,开起玩笑:“小莹,你说异性兄妹可以这样手拉手、紧紧地靠着吗?”
小莹现在已经很脆弱,她真想扑到嘉忻怀里。她想转移话题,不能再这样谈情说爱了;但她又留恋靠在嘉忻肩头、手牵手的美妙时光,小莹深情地说:“我们从明天起再做兄妹,然后再谁也不许碰谁。现在我们也不要谈情说爱了。嘉忻哥,你说点别的吧。”
车外仍然漆黑一片,黑暗中仿佛一切都消失了,世界上只剩下轰鸣的河水声,犹如世界之初就有的轰鸣声。在幽暗的世界里,没有束缚,没有道德,只有两颗相拥的灵魂。一对情深意浓的“兄妹”,一对悸动的灵魂在对抗着仅存的一点点理智。
“嗯。好吧。我还是说说绿色蔬菜吧。”嘉忻现在脑子里除了柔情,仅有的一小块空间留给蔬菜了。他略加整理一下思路,接着说:
“我刚回国的时候,以为国内消费者非常关心食品安全,这个项目应该容易成功,能证明我的能力。现在,我多少觉得生产安全食品是我的义务和责任了。”
“这两天我一直反思一个问题:我们绿办,当然主要是我,发展绿色蔬菜思路跑偏了。在国外,他们没有绿色蔬菜这个东西,他们的普通蔬菜本身必须符合要求,不许含有毒药残留和激素残留。他们生产有机蔬菜。有机蔬菜要一点化肥农药也不使用,要选择没有污染的水土环境。受他们影响,我想生产绿色蔬菜与有机蔬菜之间的产品,所以我选择在边远的西梁县生产,结果因为运费高,绿色蔬菜价格太高了。”
“我应该适应国情,调整我的思路。下一季度,我在S市城郊建立绿色蔬菜生产基地,运费低,能大大地降低成本,让更多的人能够买得起安全食品。”
小莹认真地听着,现在嘉忻说这些内容与她相关了,她决定去进修,然后跟嘉忻从事绿色蔬菜业务。“黄经理,你说的有道理。”
“嗯?我不是你哥哥了?”
“你说蔬菜业务的时候,你是我的领导,我快要到绿色食品公司上班了,你忘啦!”小莹黑暗中莞尔一笑。
“那我还是喜欢做你的哥哥,我们不再说业务了。”
“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靠在一起。”
到了下半夜,小莹和嘉忻靠在一起睡着了。小莹被冻醒了,她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放亮。乌云已经退去,黛蓝色的天空星星几颗星星眨着眼睛。外面异常沉静,听不到河水的咆哮。洪水已经消去,可以回县城了。小莹冷得发抖,再在车里呆下去,会冻坏的,但愿还没有感冒。
小莹叫醒嘉忻。嘉忻醒后,一时间没有明白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自己挨着小莹,坐在出租车里,他才回想起昨日的雷暴雨。他摸了一下衣服,衣服已经被皮肤塌干。他扭头望了眼小莹,小莹也在望着他,二人会意一笑,笑得那样默契。
“我去看看,河水回落了没有。”小莹说着推门下车。
“我跟你去。”
二人下车,登上河堤。看见河水如往常一样,泛着波纹,唱歌哗啦啦的小曲,欢快地流淌着。嘉忻伸个懒腰,来到水边洗脸。小莹回车上取来毛巾。
天上的星星疑惑地眨着眼睛,看着这对车做房、河做盆的奇怪男女,竟然想做异性兄妹,在友谊和爱情之间徘徊!星星搞不懂,只好羞怯地躲开了。
小莹见嘉忻洗完脸,递过毛巾。“走,上车吧,咱们到县城,外面太冷了。”
“好。你跟我到宾馆吃早餐,然后退我退房,你送我去机场。”嘉忻说。
小莹跟嘉忻告别时,已经上午九点多。回来的路上,小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咖啡,慢慢地喝着。咖啡是嘉忻在机场给她买的,嘉忻担心她昨夜没休息好,一个人开车犯困,买了两罐提提神。现在她一点也不困了,还很兴奋。她回味着昨晚二人靠在一起,那种冲动与理智的搏斗,那种既亲切,又暧昧的情愫。
还有一件事让她兴奋。那就是嘉忻哥要派她去进修。嘉忻哥告诉她,九月初开学,进修半年,然后她要到绿色食品公司上班。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去上学,还能开一个多月的出租车。小莹把空咖啡罐放入门边的水杯槽内,双手握着方向盘,对出租车留露出无限的眷恋。要不是开出租,怎么能有机会遇见嘉忻哥。等回到家告诉妈妈去进修的事,她该有多高兴,妈妈最心疼自己了。
平坦笔直的机场高速公路上,飘荡着她幸福的思绪。仿佛她开着的不是一辆半新不旧的捷达出租车,而是价值千万的劳斯莱斯幻影。她打开车载MP3,跟着音乐哼唱起来。“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
回到家,小莹开门进屋。妈妈听到钥匙开门声,知道女儿回来了,忙从客厅迎了出来。看到脸色红润,情绪激动的女儿,担心地问:“小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妈妈知道她从东河湾回来又去了机场。
小莹是身体兴奋脑袋发晕。“没事,就是困,我想睡一觉。”小莹不想现在跟妈妈商量进修的事,先睡一觉,睡醒了,有精神头了再跟妈妈细细说。
“昨晚没睡好吧?我的女儿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妈妈,换地方就睡不着了。”妈妈说,跟小莹来到卧室,帮小莹摆好枕头铺好被。
小莹也不做解释,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那个实成,睡了将近四个小时。醒来,她闻到菜香,妈妈做饭了,还真饿了。
小莹起来,来到厨房,见妈妈在做饭。“妈你真好,知道我饿了,饭都做好了。还是我爱吃的。”小莹看了眼鸡蛋炒柿子,还有红烧鲫鱼说。
妈妈回过头看了眼睡眼惺忪的女儿,关切地说:“你昨晚上睡没睡呀?你这一觉睡了四个小时。快洗把脸吃饭。”
“他家有跳蚤,我没睡好。下半夜才睡了两个小时。”小莹撒谎说。
回到饭桌上,小莹端起米饭,大口吃了起来。
知女莫如母。母亲最了解女儿了,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的变化都逃不脱母亲的眼睛。母亲发现小莹面色红润、眼睛里透着波光,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高兴的大事。
“小莹,是不是郝强跟你联系了?”薛美琴想起昨晚电话里告诉她郝强回来时,能听出来女儿沮丧的心情。现在她这么高兴,该是郝强联系她了。薛美琴听女儿说过,郝强毕业找到工作会来接小莹的,自己正为这事焦虑呢。
小莹脸上飘来阴云,眼睛也暗淡下来,“妈,你别提他啦。这一页算是翻过去好不好!他没跟我联系。”
“你呀,从来都不主动跟人家联系。他兴许回来事多,一时半会忙不过来,你该去看看他。”
“妈!”小莹喊了起来,“你不说他行不行?!你闺女就是嫁不出去烂到家里,也不要硬往别人家送吧!”
薛美琴觉得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她也生郝强的气。这孩子,开始还像谈恋爱,后来,他们只像同学了。唉,缘分不够哇。这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的腰病,女儿也能读大学,她跟郝强的关系就不会冷下来。这也怪不得人家郝强,女儿开出租的,配不上他呀。薛美琴陷入自责,不再说话,闷闷吃饭。
小莹也了解妈妈现在为什么不说话了,她想让妈妈高兴,她说:“妈,你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黄老板吧?”
“黄老板,富二代。妈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我怎么能不记得他。你不是刚把他送走吗,怎么了?”
“他没怎么的。他昨天话说要送我到S农大去进修半年,学费由他们公司出,进修结业后到他们公司上班!”小莹又兴奋起来,笑盈盈的,眼睛泛着光,双手捧着饭碗,望着妈妈。
薛美琴愣住了,怔怔地望着女儿,像是不认识女儿了,手里的饭碗放到桌上,忘记在吃饭了。这消息太突然了,天上掉馅饼,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更相信这是个陷阱。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你好像不高兴!?”小莹纳闷地问。
“孩子,那个富二代不是想包小三吧?”薛美琴突然问道。
现在轮到小莹发愣了。她疑惑地望着妈妈,她怎么会这样想。也是,像嘉忻这样富有的富二代,养小三也不奇怪。生活里还真有不少女孩子,期待着被包呢。想要被包,要长得漂亮,有点素质才可以呢。被富人包,有钱花、有房住、有车开。等到分手,要点青春损失费,够养老的,到时候再找个人嫁了。那些养小三的富翁们,大多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像嘉忻这么年轻帅气的,还真少见。如果被包,也是情人,比小三好呢。小莹也想过,被人养小三是作践自己,人生不能这么随便,有家有业才是真正的生活。再说,嘉忻不是这样的人,别说包,连偶尔背叛一下他的爱人都没有。如果昨晚他硬是想要自己,自己兴许给了呢。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嘉忻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瞧,你都叫他嘉忻哥,还叫得那么自然。你是不是爱上了他?那更不能去了,做小三是可耻的。”
小莹生气地将饭碗一摔,“不吃了!”她起身离开饭桌。
薛美琴也没心思吃饭了,她将饭菜罩好,洗把手,来到客厅,坐到小莹身边。
“小莹,妈妈也是为你好。妈妈真希望你遇见一位你满意的男人,结婚成家。那位黄老板坐过你几次车,你能了解他多少?!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咱们宁肯不占别人的便宜,也不要上当啊!”
小莹抖掉妈妈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生气地说:“你知道什么啊!嘉忻哥派我进修,是因为他觉得我适合绿色食品事业。他说做良心事业,需要有良心的人。他说我比他善良,更适合做这份工作。嘉忻哥派我去,是因为我帮他不小的忙。”
小莹向妈妈讲起发现西红柿掉包的事,讲起昨天嘉忻一遍遍得到启发增加销售的事。说自己帮了嘉忻的大忙,他才要派自己进修的。
“所以,你就叫他嘉忻哥,叫得多肉麻。”
小莹用胳膊肘触了一下妈妈,“你说什么呀!”小莹把他们互相设防,又互相聊得来,才互称兄妹的经过大致说一遍。她当然没有把昨晚车上过夜的事说出来。
小莹靠在妈妈身上说:“妈妈,他是好人,他爱人也很优秀。他在车上从来也没有胡说八道,没有过都手动脚,他跟那些心术不良的人不一样。他对自己负责,对女朋友负责,对别人也负责。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背叛恋人、养小三、养情人的人!”
薛美琴听后沉默了一会,她想起嘉忻为了事业曾经有段时间不用小莹的车,后来为了堵别人的嘴才再用小莹车的,他兴许真是小莹说的那样——是个好人。当初让女儿开出租实属无奈,现在女儿有个好机会实现梦想,可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缘由的猜忌给耽误了。
“小莹,你想过没有,这可不是轻易的决定。你要去进修,我也不能开出租。咱们要把车买了,到大城市去,那咱们的命运都交给那个黄老板了。”薛美琴锁着眉头,心事重重地说。
“妈,没事。反正咱们也是租房子住,到哪里都一样。到了S市,咱们还租房子住,我好好学习,将来好好干工作。要是女儿不胜任,大不了再回来开出租。”小莹依靠着妈妈,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薛美琴搂着女儿说:“妈妈这辈子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认为对,那你就去试试吧。”
母女俩开始畅想和交流着未来的生活。要离开生活二十多年的故乡,步入一个全新的生活,一个自己向往已久的生活,小莹心潮起伏、激动不已。这时,手机报告来短信了。谁的短信?莫非是他——嘉忻哥!想起他,小莹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嘉忻哥已经成了一个比哥哥还亲,比情人还暧昧的梦中情人、白日里的蓝颜知己。嘉忻哥是一个帮组她实现梦想,改变命运的人,是自己的大恩人啊。他刚离开就来短信。
,看他说什么?
小莹掏出手机,心情激动又忐忑不安地翻看短信。短信是郝强发来的!郝强给小莹发短信,说他回来了,想来看看小莹,问小莹是不是在城里开车,他去找她。小莹看完短信,立马删除。她不再想理这个不讲情义的家伙了,以后再也不理他了,这些年来,浪费了自己多少青春情感,他就是一个陈世美。小莹没有回短信,又继续跟妈妈谈论将来到大城市生活的事。
一会,郝强又发来短信,说他要到外地去工作,走前想要看看她。小莹回短信,骗他说她娘俩搬走了,到大城市去打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