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亲自找冯麟阁赔罪,但是仍然没有作用,张作霖很是尴尬。冯麟阁到是没有骂张作霖,可他阴沉的脸色还是让张作霖觉着不舒服。待张作霖离开之后,冯麟阁大骂了一句,但是被汲金纯等人架起来“扶”到卧室去了,这会儿骂人会被张作霖听见的,惹怒了张作霖有什么好事么?
袁世凯得知张作霖跟冯麟阁闹矛盾,当即派人来劝说冯麟阁。来人先是到张作霖府上拜见,然后在张作霖的陪同下去见冯麟阁。但是并没能让冯麟阁消气。张作霖苦笑道:“我也没做错事,这又是怎样得罪他了呢?”大家心中都知道冯麟阁一向以大哥自居,常常会以老大哥的身份训斥张作霖,这一次张作霖接手东三省冯麟阁成了他的手下人,自然不满。袁世凯派来的人现在开始劝张作霖稍安勿躁,免得再起战端。张作霖答应说不会兵戎相见的。
张作霖上任,事情一大堆等着他处理呢,哪里有多少心思去管冯麟阁的事情,每天的工作数不胜数,都等着张作霖处理,他又不是读书人,哪里有静下心来处理公务的心思,因此各方面的问题都很难应付。已经有人暗地里说张作霖并没有才干,不应该呆在这位子上。这些消息只是少数人这么说罢了,没人敢去 传扬,但是张作霖还是能够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于是他决定仿燕昭王筑黄金台招贤纳士,以重金聘用各种人才。要说招来人才,还得是请袁金铠、孙烈臣帮忙出主意,但是恰巧孙烈臣前两天被派去蒙古,短期内回不来。张作霖便招来袁金铠,跟他 探讨人才的事情。袁金铠当即提起一个人,谈及金州的王永江,并举荐说:“永江乃天下奇才,将军幕下诸君无出其右者。请将军直释小嫌,以就大业。”
张作霖忽然笑了起来,“就他?一个穷酸小子。”
王永江天资聪慧,好学上进,少年时就考上了秀才,他跟袁金铠等人结为学友,“时把酒相聚,议古论今,纵谈时局”。王永江后来经营过永庆和的买卖,开过采真堂的药材铺,但是都赔了本,日子越来越难。在几近绝望的时刻,突然接到辽阳警务提调袁金铠的一封信,请他帮助考察一下旅顺、大连等地的日本警察制度。已经35岁、一文不名的王永江不负老友委托,四处收集资料,登门向华籍警察请教,提交了一份调查报告。袁金铠读后大为赞赏,推荐他去辽阳警务学堂当老师。王永江以日本警政制度为蓝本,结合中国社会的实际情况,编写多种讲义,受到校方首肯。不久,他就被提拔为辽阳警务所长。
再后来,袁世凯出任大总统,通令各省选拔人才,王永江受到奉天省的推举。袁世凯召见王永江后,特令“为记名内务部存记道尹”,让******备案。次年,东三省总督赵尔巽非常欣赏王永江的才华,想让他担任奉天民政司使,却遭到了张作霖反对。原来,奉天大小官员都跟张作霖关系紧密,有事情无论是否与张作霖有关都找他商议,并且逢年过节礼品也粪狗。而王永江却不吃这一套,从未去过张府送礼物、套近乎。赵尔巽见事情僵持不下,而且他拿张作霖也没有办法,只能给王永江出主意,授意他主动一些。当天,王永江硬着头皮进了张府,却空着两手。张作霖听到管家的报告,故意不出来接见。王永江枯坐半个小时,拂袖离去。当晚,他就辞职回到金州。张作霖之后再没听到王永江的消息,这会儿听到袁金铠提起他,心里觉着好笑,他并不看好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子。但是袁金铠当即开始说服张作霖,最终把张作霖说服,决定重用王永江。
于是,张作霖派人备礼去请王永江。王永江闻讯长叹:“张将军门前戈戟森列,我这个小小的芝麻官到了门口,可是诚惶诚恐啊!”
办事人员回到张作霖的府上,把王永江的话复述了一遍。张作霖弄不清楚王永江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去找袁金铠。经袁金铠一番解释,张作霖哈哈大笑:“王秀才跟我这个大老粗兜什么圈子,他不就是要个面子吗?好,我给他就是了。明天王秀才进府,我亲自出迎!”张作霖对这一套再熟悉不过了,信手拈来。
第二天,王永江如约而来,张作霖披挂整齐,笑脸相迎。见面后,他拉着王永江的手,亲切地问道:“公何来迟?”
王永江微微一笑,回答:“尚未晚也。”
为了表明自己器重他,张作霖特意吩咐副官:“告诉外边的人,我今天有贵客,谁来了也不见!”
张作霖与王永江并肩走进帅府,谈了整整一天。张作霖十分满意,拍着王永江的肩膀,说:“你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人才啊!”并任命他为奉天省警务处处长兼沈阳警察厅厅长。
王永江出人警务处处长兼沈阳警察厅厅长的消息当即传开,胡老四等人并没觉着他有什么特别的,不做理会。但是赵根儿却带来了消息,说王永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要多加注意。但是胡老四并没有觉着王永江有什么值得小心的,一个穷酸秀才,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改变奉天的现状。如今奉天就一个烂摊子,警察被人骂作“巡警狗”,绿林出身的军人们横行霸道,打骂警察的事时有发生。胡老四的大关镖局也不怎么理会他们。
赵根儿知道胡老四不注意,于是到顺通镖局找林翠芝,此时林翠芝不在镖局,近来镖路有些不太平,林翠芝等人也上阵了。赵根儿知道事情紧急,赶紧跑到大岭山将事情跟李铭九说了一遍,李铭九问道:“王永江当真有能耐平息这些么?”
“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左右的人,曾经也不买张作霖的门路,如今被张作霖重用,想来是要做一番事业。并且有了张作霖的支持,真要是被王永江抓住估计什么门路都不好使。”赵根儿郑重的说。
“嗯,那就多注意些。咱们又不是地痞流氓,犯不着跟他较劲。”李铭九答应下来。赵根儿回去之后,李铭九问张大河:“大哥怎么看?”
“王永江如果是个正直的人当然会认真做事,只不过收拾些许的地痞没什么用,估计他会直接拿个大家伙开刀,一个就可以镇住整个东三省。”
“嗯,那就叮嘱他们小心些。咱们说过要做正当买卖,谁要是敢胡来,咱们自己先灭了他。”李铭九说罢将事情吩咐下去,并且让老周开始调查各家是否有不守规矩的情况。
王永江上任果然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矩,当然很多都是已经有的,但是从来没有被执行过,这一次王永江再次提出来,并且严加执行。因为得到了李铭九的授意,胡老四等人都收敛了不少,不仅如此,还帮着王永江的人做事。王永江对此口头表示了感谢。胡老四心里不太满意,但是赵根儿对他说,九爷既然这么安排,咱们是必须要听的。胡老四同意,严加约束手下人禁止有任何欺负警察的行为,并且要手下人尽可能的帮助王永江的人。
却说王永江上任半个月,奉天城内的治安好了不少。这天,五十三旅旅长汤二虎的部下宋某在平康里寻衅滋事,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围住。但是想要制服他还是要废一番功夫的,接连几个警察上去都没能奏效,最终被大关镖局的两个趟子手收拾了,交给警察带了回去。围观的众人一哄而散,大家都认为是大关镖局跟汤二虎有过节,因此都不敢再跟大关镖局亲近。。然而,汤二虎根本没有理会的大关镖局,直接带了一大帮卫兵闯进警务处。
汤二虎多次救过张作霖的命,因此有恃无恐,带人进来后把手枪往桌子上一拍,指着王永江的鼻子吼道:“放人!”
王永江本来就对汤二虎一点儿礼貌规矩都不懂而恼火,这会儿见汤二虎竟然跟自己耍横,更是发起了文人脾气,不予理睬。
汤二虎哪受得了这个,面子上自然挂不住,一面命令手下人回去集合部队,将警务处围得密不透风,一面在警务处打砸了一番。等警务处被围一场战斗即将打响之际,王永江却不知何时已经命令警察严阵以待,并在警务处大院里架起小钢炮,随时准备开炮反击。两下里枪口相对,就差一声令下开火攻击了。
这下事情闹大了。孙烈臣、张作相、张景惠等人纷纷出面,要求张作霖撤换王永江。但是张作霖仍然听从袁金铠的意见,“王永江是个人才,你要是只想做个二十七师师长可以换了他不用他,但是要想坐稳这奉天的头一把交椅,还得留下他。”张作霖不予理会,并且私下里跟孙烈臣也商议了一下,孙烈臣的意见也类似,都认为王永江是个人才,但是孙烈臣说道:“汤二虎毕竟是咱们起家的兄弟,这次事情闹大了,不给他个面子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先行撤换王永江,等后面把汤二虎调去吉林,再让王永江回来也不晚……”
正在张作霖犹豫的时候,王永江以守为攻,以母亲病重为由请求辞职,返回了家乡。张作霖很少和文人打交道,一时乱了阵脚。然而汤二虎有点儿变本加厉,带着手下人武装晋见,大闹督军署,硬是要让王永江好看。张作霖想了又想,只好做一场戏来搪塞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两边都消气。他桌子一拍,手指汤二虎的鼻子,骂道:“妈拉个巴子!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这么闹下去,是活得不耐烦了?”
汤二虎本来觉着自己的人受了不公平待遇,已经是委屈至极,这会儿竟然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帮自己初期,竟然还骂自己不懂规矩。这几十年的老江湖被人打脸,哪里能继续呆下去。他气不过,拉上自己的队伍,去了新民县。
汤二虎本以为自己可以带走五十三旅去新民县,但是没想到竟然只带走了几百号人,真是大失所望。说起来兄弟们已经在军队里呆了好多年了,早先一起绿林上闯荡的兄弟们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不错的官职,现在再去当土匪,都不愿意动身。汤二虎叹了口气,既然不愿意,也就不强求了。几百号人在辽西还是能够镇得住场面的。汤二虎心里这样想,但事实上没那么简单,如今绿林的格局早已经有了变化,当年那些不争气的山头儿已经被新起的绺子给踏平了。汤二虎也曾经了解过一些,但是总觉着这些事情太烦,也就没心思仔细了解,谁曾想自己竟然还有回到绿林中的时候呢?
李铭九得到汤二虎叛出张作霖,顿时觉着奇怪。赶紧安排人去调查,他很清楚汤二虎要继续去做土匪,少不了还是要回新民,而这里已经有了大岭山一家,如果汤二虎过来,势必形成一山不容二虎之势,恐怕还是要打一仗才行,得提前做好准备。
汤二虎带着队伍往新民赶来,身边手下人报告说有不少人在周围探听消息,汤二虎先是一愣,随后想明白了,说道:“不用理会,一帮小兔崽子竟然赶来扫老子的盘子。一会儿精神点儿,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找茬,第一个灭了他们。老子正愁没地方住呢,先拿个一两家当住处也不错。”但是令汤二虎惊讶的是竟然没人过来,顿时笑道:“一帮怂货。”
李铭九很快得到陆宝的消息,不仅仅大岭山在调查汤二虎,周围各山头也派出去不少人,想来也是与我们一样怀着同样的心思。不过这帮人做的不好,已经被汤二虎发现,但是双方都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