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与冯麟阁较劲的事情在整个奉天人人皆知,也纷纷进行了站队,要么支持张作霖要么就是支持冯麟阁,当然也有些人自诩洁身自好不与两人交往,也就是所谓的谁都不支持,但是最终这种人的结果都不怎么好。因为大家都在排挤他们。赵根儿就是这其中一个,早先赵根儿被排挤的厉害,就连家里老爷子出面也没起作用,不仅如此,还被人羞辱了一番。老爷子回到家里越想越气,最终一病不起,后来是李铭九派叶麟带着大岭山的一大帮大夫来医治,最终才逐渐好转。不过李铭九也了解到,老爷子病情转好不仅仅是医治的关系,更多的还是他自己想通了。当时侯黑秀才对李铭九说心态决定这人的生死,一个想死的人,除非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否则任何良医也无法救活他。
赵根儿之所以摆脱张作霖的封锁还是考虑李铭九的力量。当时在庆吉楼胡老四等人正在庆功,恰好赵根儿正在跟人谈买卖,这是张作霖的几个手下人开始挑衅,最终要砸场子。说起来庆吉楼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找茬、惹事的地方,这庆吉楼的大老板是个有势力的人,不仅如此,单说庆吉楼的一帮打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但是,赵根儿被人家找茬,又被扇了两巴掌,却没人来阻止,这便说明这件事已经是有人在指使了。这时,胡老四等人听到有人争吵打斗,出来瞧一瞧,恰好看见赵根儿吃亏,赶紧动手出手帮忙。话说大关镖局的众人也不是好惹的,随便一个人出手都不是这几个兵痞所能对付的。
直到这时,庆吉楼的人才出面拦住动手的双方,掌柜的来赔不是,希望双方息怒,并且小声对胡老四说:“胡四爷,您消停消停吧,这时张作霖家的人,惹了他对您可没好处。看我个面子,今天咱庆吉楼请酒,您就别掺和这事儿了。”
“我不掺和没问题,而且你以为我想跟人家动手是怎么?关键是我加赵根儿老弟被人打了,这可是在你们庆吉楼挨的打,你得想想怎么赔罪。”
“赵爷是咱们的老主顾,肯定得照顾不是,这个您就放心吧。”
“行了老掌柜的,咱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有个事儿你得跟那你们大老板说明白,咱跟赵根儿是亲兄弟,别看人家想现在失了势,当年人家照顾过你们,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胡老四对老掌柜说完,看了看几个兵痞,“要是张作霖家里带衔的来了我还给个面子,就这几个不中用的东西还真不值得我动手。你记得跟你们大老板说说,要他想想当年的事情,想想以后的事情。”说完这些,胡老四才跟赵根儿说话,然后拉着他到了自己的包间里请他喝酒。
赵根儿的买卖没谈成,还被人家给打了,自然没心思吃饭,但是胡老四说道:“赵爷,这些日子没见你,实在不知道你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说吧,要是拿我当兄弟的话。咱也不说是有多大的势力,有多少本事,至少咱们抱成一团,这奉天城里还是能够站住脚的。若是实在站不住,咱们就找九爷帮帮忙,……”胡老四开始劝说赵根儿,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赵根儿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原来不仅仅是站队那么简单,这其中也涉及了赵尔巽的一些事情,如此一来也就复杂了。胡老四没辙,只能派人告诉了侯黑秀才,也顺便告诉了林翠芝以及倪万兴在奉天的手下人。这样一来,整个事情也就不是赵根儿的了,而是属于整个大岭山所关联的势力。
送信人还没回来,找茬的人已经过来,但是当他看到胡老四之后,也只能低三下四的跟胡老四说话。这人是当初王怀庆的手下,那会儿是个伙夫,后来得了胡老四的哥哥胡老三的资助之后逐渐发家,如今是张作霖手下的一个营长,只不过没多少实际管兵权,更多的是一些杂事,但是总归跟张作霖能说得上话,跟张作霖家里人能够见的上面,因此混得不错。但是胡老三当初收买了一大批人,包括如今吴俊生身边的三大副官,都算是胡老三的人,因此眼前这个也就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了,见了胡老三以及胡家人都是点头哈腰。
胡老四一看是他,心里窝火,但是为了给赵根儿撑面子,还是拉着他们喝酒,所谓杯酒释前嫌。众人酒饱饭足之后,之前的不愉快也就过去了。但是,第二条胡老四来拜见赵根儿,拉着赵根儿去见了林翠芝等人。赵根儿以为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大家帮忙,说白了就是不相欠人家人情。但是林翠芝说道:“你们赵家跟张作霖起了矛盾,就算是这几个人不惹你们,其他人也一定会找茬。所以咱们聚到一块儿想想办法,帮你把事情度过去。你也别说什么不需要之类的,咱们都是九爷一块儿交往的好友,什么事情都拿出来一起解决,这才是自家人,你要是太见外了,也就是瞧不上咱们,看不及咱们这帮兄弟。”林翠芝说的够狠,但是赵根儿却只能听她的话。这几年关内的生意还好,但是赵家的实力都在关外呢,除了受影响较大之外,开销着实惊人,自家人不用多说,家里的使唤丫头老妈子一大帮,而且关内的赵尔巽也需要支持一下……虽然现在还能支撑得住,但是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五年,赵家也就败落了。因此赵根儿才拼了命的去拉拢生意,但是效果不怎么样。说起来,没人捧场,再好的想法也无法施展,再好的东西也难以卖掉。
林翠芝等人了解了赵根儿的真实情况之后,当即做出安排。在这里,林翠芝嫣然就是李铭九的存在一样,行事作风几乎一样。林翠芝吩咐道:“柴小四,你告诉倪万兴长官,请他出面打听打听跟赵家一样的还有哪几位,咱们能帮的话就一并帮一下,只有咱们人越多实力越大张作霖的手下人才不敢肆无忌惮的动手。”
“侯爷帮忙打探一下张作霖的口风,看看他对这样的事情是怎么看的?如果张作霖支持,那就要想另外的办法,如果只是他手下人这么做,那么咱们私下里解决也就是了,对付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只要抬出更大的后台就好。”
“胡老四,你联系一下黑龙江那边,看看吴俊生那里能做些什么,最好让他们能够跟赵爷有些买卖上的往来。这事儿只能你去办了。”
“放心吧,我家三哥这几年厉害了,当初我还真不知道他眼光那么远。”胡老四拍着胸脯打包票。
“杨大哥请你去跟周爷说明白这件事,另外希望周爷那边儿的买卖能够支持支持。”
“小姐放心就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杨大哥也拍着胸脯说道,他知道九爷跟林翠芝的关系,因此林翠芝说的话,他相信老周一定不会不管的。
“冯少俊,还请你跟关内联系联系,请莫大人帮帮忙,最好让赵尔巽能够有所作用,毕竟是前朝元老,放在如今也是个宝贝。发挥了赵尔巽的作用之后,咱们的压力也就小了不少。”
“至于我嘛,我嘛顺通镖局在奉天还有几分薄面,我想出面请他们照应一下赵爷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他们跟我们不是一条心,还请侯爷出面,咱们两家一块儿邀请,想来他们一定会出面支持。”就此,林翠芝作出安排之后,相约五天后再见把这件事处理完。
却说老周得到消息,自然告知了李铭九,李铭九说一定要支持赵根儿,这话出口,其他人自然分外出力。第五天时,约定明日晚上在庆吉楼宴请奉天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把赵根儿的事情给摆平。
第二天晚上,不仅仅是邀请的人过来,就连张作霖也派了一个出面。侯黑秀才已经打听到张作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于尚未做到奉天头把交椅的他,还不希望自己变得人人讨厌。而且他向来也讨厌狗仗人势的人。于是,侯黑秀才趁机把赵根儿的事情说明,张作霖立马表示要给他撑腰。侯黑秀才巴不得如此自然给张作霖出主意,于是就有了这一夜的宴请众人。有了张作霖的副官在场,众人也彻底打消了自己的顾虑,从此以后赵根儿家的势力越来越大,买卖越做越好。只是,受赵尔巽以及赵尔丰的影响,赵根儿也没法公开支持张作霖,就比如这一次赶走段芝贵,他们也无法向其他人一样公开支持让张作霖当都督。至于冯麟阁,那就更不用提了。到头来还是两边都不支持,只是不知道等张作霖坐上了东三省巡阅使的位子,还会不会对赵根儿网开一面。
尽管家里人不同意,但是赵根儿却依旧联系了侯黑秀才,希望 他给条“明路”。但是如今的侯黑秀才跟当年相比已经差了很多,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他在奉天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赵根儿说明来意,侯黑秀才沉思片刻后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呐,你就算是现在支持他,也未必就会得到他的认可。所以我觉着你还是坚持你们家的一贯作风,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该作买卖作买卖,该交多少钱还交多少钱,不要有什么异样。等日后真要是对付你们的时候,我们会出面的。”
“我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九爷已经有准备让我回去的想法。当然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我也不拿你当外人,只是不要告诉其他人就是了。所以说,如果等我回去之后,你最好还是把买卖往外边迁移迁移,这奉天成了老张家的之后,好多事儿都不是那么好办的。”
“你是说张作霖将上来而不是冯麟阁?”
“冯麟阁?”侯黑秀才颇为意外,随后笑了笑,“他算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张作霖让着他罢了,念在当年是把兄弟的份儿上让着他。你先想想两人原本势力相当,再加上吴俊生、马龙潭的支持,要是收拾冯麟阁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罢了。”
“那我们支持张作霖吧。”
“赵爷,这么明显的事情你怎么看不明白呢?要是三五年前你支持张作霖,他会感激你,到现在也记着你。但是现在已经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他还用得着你我这样的势力支持么?”侯黑秀才又把奉天的形势分析了一遍,原来,赵根儿这样的势力还真上不了台面。
“其实咱们加起来的话势力也不小了,但是这种事情只能是一个个来,所以我觉着你还是不要去花那个冤枉钱。等到张作霖真正上来的时候,你再送厚礼就是了。”
侯黑秀才给赵根儿出主意,赵根儿也只能答应下来,事情也只有像侯黑秀才所说的那样才是对自己有利的,除此之外,自己还真没办法。
奉天城里的事情李铭九尚且不知道,如今他正跟张大河加紧把东西运回去呢。这一次跟上次不同,这次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他们在运东西,所以,他们走的都是小路。张大河还开玩笑说如果在这种地方遇见了打劫的土匪,那才叫有意思呢。的确,土匪遇上土匪,真是好玩儿到家了。不过李铭九已经拿定了注意,任何看见他们的山头儿,一个都不能留,绝对不能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却说张作霖跟冯麟阁斗嘴,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是肯定的,都是为了利益而来,谁都不会让给对方利益,自然不可能谈拢。最终,两人决定要平分,并且不仅仅是平分军火,也要把那二百万官款平分了。这是冯麟阁提出来的,这钱是张作霖以段芝贵的名义取出来的,他要求分一些很正常,并且就算是有人不满也不会怪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