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对沐霖的恩德,沐霖永生难忘。”那男子俯身作揖道。
木枫壹站了起来,抚着花白的胡须微微笑道:“别说什么永生难忘,有什么事睡一觉就会忘记了。”
“爷爷。”沐霖轻轻叫了一声道:“我忘不掉的。”
“如今西昭与东渚联姻,是北冥势必是是一个威胁和打击,你必须全力以赴,辅佐我们的北冥新女皇。”木枫壹眼神清澈,和当晚楚芜莜见到的那个糊涂的老头判若两人。
“想必你应该已经见到了我们的新皇帝了吧。”
木枫壹淡淡的问着,也把沐霖拉到了无尽的思绪之中,那一晚,那立于莲池畔的女子,碧绿色的衣裙和那接天的莲叶完全的融为了一体,美玉生晕,娇娇的面容,竟比那池中鲜红的睡莲还要艳上几分,那眉间的愁绪,那波涛一样层层叠叠深邃的双眼,给人一种宿命般的安定,又好比那雪山上的霜花,那般的圣洁,仔细的观赏,还能听见远山传来的波涛之声和冰花融化的潺潺乐声,嘴角还带着一丝调皮和一丝不屑,笑嘻嘻的对自己说着那只应天上有的佳话和传奇,只一眼,沐霖就知道,他会一生都为这个女子效劳和奔走,不仅仅因为她是北冥的新女皇,她还是自己不知不觉中就认定的信仰,在这偌大的沐府中,沐霖可谓是孑然一身,只是在那一刻,他仿佛拥有了整个天地,之后的试探,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自己的内心,值不值得让自己全力以赴。
“见过,不是凡人。”沐霖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把心里的波涛惊骇全部压下,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掩饰自己情绪的可怜之人,不过这沐府三公子再怎样的清高孤绝,她也是一个人,一个富有自己感情和思维的人。
木枫壹点点头道:“等你父亲经商归来,我就在祖宗祠堂面前公布你就是沐府的下一代家主,也是这陵城的主人,是这陵城的新城主。”
沐霖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之色,父亲,自从他把自己带回沐府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其他的叔伯也因为经商的缘故不是在皇都安了家,就是在其他的地方奔走着,已经很多年不见了。
“我真的是沐家的子孙,身上流着沐家的血吗?”沐霖伤感的问着,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不知道思索了多少遍了,这沐家上上下下的家丁和奴仆虽然都口口声声喊着他一声三少爷,谁能明白他们在背后是怎样的说着沐霖的,估计木枫壹也听不到吧,那些尖酸刻薄的语言陪伴了沐霖整整的一个年少时光,他索性闭门不出,不去面对这样或那样的流言蜚语,他有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独居一隅,默默地****着自己的伤口,像一只孤独的野兽,在暗夜里发着孤傲的光芒。
“你是上天赐予我们沐府的,这无关你的血统和身份。”木枫壹背过身去,喃喃道:“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努力了。”
沐霖久久的看着木枫壹身骑白虎离去,老人白色的背影瞬间消失在密林身去,树木葱茏,百花齐放,时有蝴蝶纷飞,沐霖伸手,就有一只虎斑蝶稳稳地停留在沐霖的手指上,虎斑蝶抖动着翅膀,仿佛是要掀起一场飓风。
我是谁,来自何处,会什么会在沐府生活这么多年?
这些问题沐霖本想抛诸脑海,可是在那一个星河无光的夜晚,木枫壹身骑白虎降临在沐霖的庭院,朝他伸出了双手,那双手凝聚着这天下之洁的光芒,瞬间就笼罩了这个在黑暗中泅渡的少年,他微笑着,像是天上的太上老君那般自在闲逸,又是那么的睿智无双。
“孩子,请跟我来。”
沐霖朝他伸出了双手,身骑上了白虎,白虎长啸了一声,似乎是想吓一吓这个柔弱的少年,沐霖虽然心里很害怕,却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毛发,白虎的毛发太过于柔顺,沐霖怎么都抓不住。
“它叫柏雪,以后它会是你的灵兽。”木枫壹拍拍柏雪的脑袋,对沐霖说道。
柏雪蹭了蹭木枫壹,显得十分的乖顺。
“不过,现在你还不能驾驭柏雪,等你有一天本领够了,它自然就会跟随着你。”木枫壹淡淡的说着,也对,这世界强者为尊,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凭什么驱使一个尚已成年的灵兽。
沐霖点点头道:“我会驾驭他的,请爷爷教我本领。”
风吹起沐霖的鬓发,发丝飞扬,像是随着风在起舞,那般的华美,那般的蹁跹,像舞动的枯叶蝶一般,美好而又决绝。
水色从沐霖的身后走出来,在沐霖的身前投出淡淡的剪影:“公子,夫人又开始在闹腾了。”
沐府除了木枫壹还有四位公子外,还有一位夫人,这是其他三位公子的母亲,但不是沐霖的母亲,所谓的“夫人”是钺家的长女钺月,在二八年华嫁给了木枫壹的儿子沐定淮,与沐定淮一直很恩爱,还生了三个儿子,至于沐定淮其他的兄弟早已不在陵城居住,而且广纳妾室,木枫壹觉得他们污染了沐家的正统血脉,不是他们不回来,而是木枫壹不让他们进沐府的大门,长此以往,木枫壹就沐定淮这么一个儿子还能时常相见,只是变故在沐霖来的那一天就发生了,钺月生性刚烈坚贞,见到沐定淮抱着一个孩童回来,还是酒后乱性的产物,不禁气急攻心,认为沐定淮背叛了自己,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发誓生生世世再也不见沐定淮,沐定淮也自觉对不起自己的结发妻子,安排好沐霖的事情后,就远走经商,多年未归,就算是归来也只是只住几天就走,从来不多做停留,钺月见在自己的丈夫身上看不到希望,就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沐闽的身上,可沐闽太过平庸,沐爽太过风流,沐川太过单纯,这让钺月一时受不住,在加上木枫壹这个公公的威严,已经让钺月濒临在崩溃的边缘了,这几年,她的身体已经越发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