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天后军队班师回朝,明日你就回去吧!我也不再追究你往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只希望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楚芜莜托腮瞧着坐在窗边看书的洺奕,慢吞吞地说道。
算起来,自楚芜莜救下洺奕已经两个月之久了,之前军队因为损失惨重所以停在这里修整,如今伤员们都好得差不多了,也应当随军队回皇都了。
“恩。”果然不出意料,洺奕仅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楚芜莜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隔了许久,站起身冰冷开口道:“奉劝你一句,明人不做暗事,调查身份这种低级的事,阁下还是省省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大步流星地出木屋。其实她也派人查过他的身份,只是不知是对方隐藏得太好还是自己的人太废物,竟没有查出一丝蛛丝马迹。
不自觉间她已经走到村外的树林里,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涓涓溪水潺潺流过的叮铃声,静谧却又莫名的孤寂。
“尽管知道那人与自己是敌对,可是毕竟医者仁心,只希望不要是放虎归山才好!”坐在溪水边,低头看着水中那清秀的倒影,楚芜莜自顾自地嘟囔。
在溪边坐到夕阳西下时,楚芜莜才回到木屋,果然,洺奕已经离开了。如今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木屋,竟然是寂静得可怕。
……
“公主,这不符合规矩。”陆戚砺听了楚芜莜的话,不自觉皱起好看的剑眉。
“陆将军小题大做了,本宫身为公主,自当替父皇体察民情的。”楚芜莜笑着摆摆手,她不打算返回皇都了,就着已经出来,那便好好在这边塞游玩一阵,之前因为战争,之后因为洺奕,她一直没能出去。而现在仗打完了,洺奕也走了,她落得一身轻松,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游山玩水。
“请公主三思,陛下定会怪罪的。”陆戚砺担忧道,他知道公主喜好游乐,却不曾想她竟然连皇都都不打算回。
“父皇无非是担忧我的安全,请将军如实向上秉明,我会保护好自己,下月初定会归朝。”语罢,不等陆戚砺回话,楚芜莜自顾自地背起收拾好的细软走出木屋。
楚芜莜,芜莜,无忧。她本应该像她的名字一样,无忧无虑地潇洒快意于山水之间,而不是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暗自神伤。出了村庄,她打算一路向西,沿着边塞看看这大漠风光。
离开军队后,约莫走了三个时辰,楚芜莜瞧见不远处有片树林,便走过去打算歇息片刻,她又不是赶路,用不着太过着急。掬了把溪水洗脸,楚芜莜坐在溪水边看波光粼粼的水面下鱼游动的身影。
“想吃鱼?”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楚芜莜猛地回头正好看见一旁的桉树下那个修长的身影,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昨夜接到暗卫来报,她的身份已经暴露,此时,对于突然发现的男人,她的眸子里迅速染上了一层探寻的目光。
洺奕熟练地升起篝火,把鱼烤上,除了篝火中带油的树枝被烧得噼啪作响,两人间就没了别的声音。
楚芜莜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发呆,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起伏着波澜。而洺奕依旧是那副不变的冰山脸,眼神幽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去哪儿?”楚芜莜没想到洺奕竟然率先开口说话,虽然脸上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
“既然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何故再来寻死?”烤好的鱼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楚芜莜自己留了一条,剩下的全部递给了洺奕。
说完,便没有了下文,洺奕安静地吃着烤鱼,楚芜莜看着逐渐熄灭的火堆发呆,时光在两人之间静谧着,倒也安好。
洺奕将目光对准前面的人儿,楚芜莜的个头很小,而且五官很精致,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但是这可不是他回来的原因,传闻九公主精通医术,柔弱善良,手无缚肌之力。可是眼前这个阴险聪慧的女人,眉宇间尽是倔强与算计,与纯良的小白兔可是两个极端。
“前方路途艰险,伴你三日以报救命之恩,今后再无瓜葛。”
之后就好像两人早就约定好了一样,楚芜莜继续向西,洺奕则跟着她,没有多言,默默地陪伴着。
临近正午,楚芜莜抱着一堆不知从哪儿摘的红果子,颜色很艳,看上去很诱人。不由分说地塞进他的怀里:“帮我拿着,我再去找找还有没有。”
洺奕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还从来没有过谁敢叫他拿东西的。低头看看怀中用绿色的树叶盛着的红莲果,洺奕鬼使神差地拿起一颗看了看,随后丢进嘴里。
咬破的一瞬间,津甜的汁水盈满了口腔,隐隐有什么东西顺着吞咽涌入他的丹田内,原本有些斑驳的内力微不可见地纯净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