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取弹的过程,流月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一点儿都没有拖沓,就好像……已经做惯了这种事情似的。
取出的子弹用手帕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又包裹起来后,流月转身取出布包里的银针,纫上线。
众人再次愕然的瞪大眼睛、不知道流月下一步要做什么,定睛一看,却见流月手握银针刺进了百里流冰腿上的皮肉里。
银针穿梭,黑线舞绕,没过一会儿,狰狞外翻的皮肉就被黑线密密匝匝但是又很有规律的针脚缝合在了一起。
把黑线打上一个活结,抽出针,丢进木盆的酒里,流月起身,眸色淡然的冲刘大夫吩咐了一句,“弄点儿止血的草药给他敷上,然后把伤口包扎起来,再开一点儿消炎的药叫下人去熬一熬。”
“这……?”刘医生愣在原地踟蹰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小姐,请恕老夫愚昧无知,敢问您所说的‘消炎药’是一种什么药?”
十分没有底气的语气,年逾古稀之年的刘大夫面露微红惭愧之色,枉他行医数几十载,知道各种中草药的习性和效用,可真的没有听说过‘消炎药’这种药啊!
流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又从桌上挑了一把匕首,放在烛火下打量了好几番,这才声线懒散的回道:“就是黄连、黄芩、大青叶、鱼腥草、金银花之类具有清热解毒、缓解疼痛功效的中草药。”
“你自己看着开吧,就开一些你们这儿的人、受了刀伤剑伤之后,常开的内服中草药就好了!”
你们这儿的人?
其他人都没注意流月的话,尚还震惊在流月“取弹”的血腥过程中,唯独心思细腻缜密的宗政翼,发觉了不对劲儿。
流月用的字眼是“你们这儿的人”,难道,她不是这里的人?!
眼眸清冷,眼角微眯,陡然滑过一抹快到难以捕捉的意味不明,宗政翼微眯着眼角貌似不经意的瞥了流月一眼,视线中满是复杂的探询和质疑。
流月正耷拉着眼皮、在烛火上烤匕首,根本没有发觉宗政翼看她时的目光里的异常。只是,困得很。
轮到百里流霜时,流月按部就班的重复了一遍取弹的程序。
只是,滑开百里流霜的手腕上的皮肉时,流月坏心肠的用了几分力,缝合的阵脚也非常难看,这样子、肯定是会留下疤痕的。
如此恶趣味,纯属流月那变态又扭曲的报复心理。
一切完成,抽出的针随手丢进木盆里,流月打了个呵欠,无视一众还在装石头的人,冲如玉挥了挥手,“如玉,我们回漓苑了,困死了。”
刚转身、还未等提步,又转回来,一脸认真的吩咐如玉道:“如玉,别忘了把那张椅子搬回漓苑去,不然,你明天早上就没有饭吃了。”
如玉一 ,小脸上三根黑线滑下,“小姐,我可以拒绝吗?”
“拒绝?”流月眉梢一扬,眼皮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眨了眨。
与此同时唇角一勾,声线淡薄的浅笑道:“如玉你要绝食吗?绝食对身体不好,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反对。”
如玉,“……!”小姐,你好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