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遮还在向着小美阐述陆子远的恶行,颠倒黑白的本事绝对不是牧遮独有,但是能把黑白颠倒的这般彻底除了牧遮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整件事情说下来,全然不提被子是自己让陆子远铺上去的事实,更加让我想不通的是她又凭空捏造出数句恶毒的话说是出自陆子远口中,到底意义何在,在旁人面前一再诋毁自己男友,蠢货,怂包等等谩骂不断自她嘴里吐出,早已越过了夫妻两人吵架向闺蜜诉苦的界限。
难不成让别人知道自己男友有多么无能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还是说她想表达自己跟了这么一个无能的男友是多么的命苦与委屈?
这两条原因中的任何一条都不能被我接受,但凡是有一点爱情存在的情侣在外人面前都会对着爱人尽量维护,谁又会丧心病狂的对着爱人狂泼脏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美本着让两人重回幸福的美好目的前来,听了牧遮这席话后会有什么反应,怕是不止目的达不到,还平白无故对陆子远添了厌恶,或许这正是牧遮的目的。
这其中的沟沟壑壑我懒得去猜,反正猜也猜不透,不如另找消遣,隔壁的小黑就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至于身遭的尸体,我的兄弟姐妹们,永别了,在这个阳光大好的日子,真正的夜晚已经降临在了我与母亲的头上,事态无常,月有圆缺,白日与黑夜在过去的亿年光阴中不断交替,希望与绝望针锋相对,谁也不能将对方彻底消灭,我已认命,无话可说。
愿你们下辈子能做个幸福的狗子,出身在一个真正爱狗的人家,有机会吮吸甘甜的母乳,能够看到最可爱的亲人,我亦将怀揣着对你们的痛心去面对这个世界,不要难过,我替你们而活。
就在我还沉浸在不可言述的哀伤与美好的祝福中时,小黑突然对着母亲出言不逊:“喂,性感的妞,别难过了,有什么大不了,黑爷找机会再赐给你几个孩子就是。”
我原以为它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狗,它的确没有让我失望,真是与众不同的放浪与好色。
母亲没有心情搭理小黑的无赖,作为它唯一幸存的孩子,我必须挺身而出。
“哟,这是哪来的黑家伙,抱歉啊,天黑了,还真是不容易看见。”我说。
“你妈挺老实的,怎么生出来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算明白你怎么活下来的了,还真是祸害活千年。”
我自认说的话已经算是难听,小黑也确实反击了回来,可是它是嬉皮笑脸的说着,最后还不忘吐出舌头扮做鬼脸,让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的鬼脸真是逼真,别说,跟鬼能有九分像了吧。”我用这句话来勉强撑住局势。
小黑哈哈大笑:“有趣,真是有趣,对我胃口,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你那些兄妹都是幸运的,早死早超生,你看这满屋子的狗,哪一个不是该死的,天天活在笼子里坐吃等死,活着不如去死。”
我非常怀疑它的精神状态,试着问道:“你不怕死?”
它将头枕在爪子上,不屑的说:“死算个球。”
这个消遣对象还真不是我能享用的,目前为止,它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能用四个字概括:大逆不道。理所当然的我在它身上贴了标签:病入膏肓的神经病患者。
“得,那您老人家别只顾着说大话了,赶紧去死吧!”我说。
“你这是瞧不起老人家啊,还真不怕告诉你,我呢,有个志向,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笼子,走出这扇大门,老子死也要死在外面。”小黑难得认真的说。
“切。”我不以为然的看着它的笼子与大门的距离,并不远。
我打趣它说:“这有什么难的,跨过两把锁而已。”
这句话对小黑造成的创伤超出我的预料,它瞬间如泄了气的气球瘪了下去,耸拉耳朵,精神萎靡不再搭理我。
我不过是点明真相。是的,路途不远,远的是摆在眼前的两把锁!将它的志向锁的死死的。
“小黑,你怎么不说话了。”
“要你管。”
“小黑,你是不是特别渴望自由。”
“要你管。”
“小黑,你觉得牧遮长的怎么样。”
“丑,太丑。”
“小黑,你觉得小美长的怎么样。”
“丑,太丑。”
“小黑,你觉得我母亲长的怎么样。”
“还行。”
“嗯?我警告你啊,不要对我母亲有什么想法,不然我把你尾巴咬掉。”
“你先学会走路再说狠话吧。”
“嗯?听你意思,真的对我母亲有意思啊。”
“啊?哦,你给我滚蛋,我什么时候说了。”小黑明显激动。
“你知道它们都死了。”我没说明它们是谁,但是以小黑的聪明,肯定知道。
“废话,我又不瞎。”
“所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到时候我真的会把你尾巴咬掉。”
“你咬我跟它们死不死什么关系?”小黑说。
“因为除了我,已经没有谁会保护母亲了。”我认真的回答。
“小子,你靠近我一点。”小黑冲我摆着前爪。
我唯恐它耍什么花样,一直在迟疑,直到小黑又说:“你怕什么,咱们中间也隔着两把锁呢。”
说的很有道理,我照做着爬到笼子的边缘。
“看仔细了。”小黑提醒我。然后站起来踱了几步,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背对着我,将尾巴高高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