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许主任，这位是？”谭芳在签到的时候见许亚文带了一个男人一同入场，礼貌性地询问。
“这是我们报社的代理公司老总，也是我的好兄弟，王总，正好想一起来听听。”许亚文和谭芳点了点头，就示意王华刚一同进去。
“许主任……”谭芳欲言又止，按照常理，代理公司既不是媒体也不是客户，座谈会是没有安排位置的；但是鉴于许亚文在A城媒体圈的影响力，不给面子似乎又有些不太好。
谭芳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徐瑞敏倒是刚好出现，见到王华刚似乎很熟稔的样子：“王总也有兴趣来听听我们JOC的座谈么？”
“食用油与民生息息相关，我自然也很关心JOC的产品如何——何况还有美丽能干的徐小姐在。”恭维的话总是不嫌多的，王华刚这么一说，徐瑞敏自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思索了片刻，便示意谭芳让二人进去。
既然客户发话了，虽然心里不是很乐意，谭芳也只好送上资料夹，并安排两人入座；过了不久，却看见付维和钱逸阴沉着脸并排走来。
“Chale，都准备好了。”谭芳和钱逸点头微笑，然后转向付维：“付总，媒体也已经都到齐了，您可以先和他们聊一会儿，我们大概十分钟之后正式开始。”
付维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谭芳的话，而是看了钱逸一眼，随后自顾进了会议室。
钱逸的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刚刚坚持要一起送陆羽繁回房间，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禁止她来参加晚上的座谈；但来会议室的路上，付维告诉他，是陆羽繁在装架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砸到，应该没什么大碍——可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心里似乎觉得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她，所以才无所适从吧！
“Chale，会议要开始了，你不进去吗？”谭芳看见钱逸在门口有些走神，不由出声提醒：“Fannie是不是不过来了？那里面刚好多一个位置，我们进去吧。”
谭芳的招呼让钱逸回过神来，沉默了一会，钱逸冷冷地扫了谭芳一眼：“你怎么知道她不过来？”
没想到钱逸会忽然有这么一问，谭芳愣住了，被钱逸盯得有些难堪，半晌才呐呐地说了一句：“下午弄背景架的时候她好像受了点伤，可能还蛮严重的，我想她应该是要休息休息的。”
“我记得我下午去会议室的时候，你好像没和我说她受伤。”钱逸抱着双臂，看着眼前的女人：“隐瞒同事工作上的努力不是一个好习惯，我一向不认为媒介组的人是好大喜功的，希望你不要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
尽管钱逸的级别要高一些，但他并不是谭芳的直属上司，从道理上来说，谭芳没有必要受钱逸的教训；但因着心里有着不一样的想法，钱逸的话在谭芳耳朵里听来就十分的重了。
就是为了一个陆羽繁而已！
“我觉得Fannie应该没有大碍，我并不是故意的，下午你来的时候付总确实已经去找她了。”谭芳的心里燃起了层层怒火，双眼却慢慢蕴起了眼泪闪烁，让钱逸也不好再深说。
“希望她是真的没有大碍，不是你刚才说的‘蛮严重’。”钱逸的眼角闪过一丝冷意，是他疏忽了，不管谭芳是故意还是无意，在MR这样一个四处是女人的公司，陆羽繁的成绩很难不招来敌意——而他，竟然没有保护好她。
“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非常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支持，也很感谢JOC的渠道经理能够来参加我们今晚的座谈会，我是JOC市场部公关经理徐瑞敏，大家可以叫我Rachel。”徐瑞敏今天穿的是黑色V领的小礼服，腰间延展下去的井然有序的层叠流苏，让原本平淡无奇的短礼服多了动感跳跃的美，和她整个人都非常协调。
“今天的主题是我们的新产品，金葵花的产品推广，这是总部最新研发的一款高端食用油，采用的是葵花籽油的调和方式，利润率也相当可观；我们高端产品线的产品经理去了总部培训，所以今天这款产品就由我们的市场经理于曼丽小姐来为大家做一个详细的讲解，有请Mary。”徐瑞敏款款落座，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她多么希望，他能有一个鼓励的表情，或者一句赞扬的话，来肯定一下她这个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公开出场的公关经理
付维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翻看手中的资料，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
这就是工作中的付维，不会为任何不相关的人或事情动心，甚至不会愿意去应酬一下任何他认为没有必要的人。
徐瑞敏执着地盯着身旁的男人，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可是付维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开始拿出笔，听于曼丽做产品介绍的同时，在资料上不断写写画画做上一些标注。
“徐小姐，我从来不知道有人第一天当公关经理也如此专业和……美丽。”一条恭维的短信，是没有姓名的陌生号码，徐瑞敏警惕地抬头，长桌四周并没有异样，有些媒体的记者已经有些犯困，有人开始拿出手机玩游戏或者发短信，有人甚至准备出去接起了电话……
“你是？”徐瑞敏回了一条短信，再次抬头，却看到了王华刚冲着自己晃了晃手机。
她真是傻，早就应该猜到是他了；她不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作为一个广告和公关活动都接的公司，王华刚想要的，无非是从JOC的宣传费用中分一杯羹罢了。
“那是谁？”钱逸皱了皱眉，扫了一圈会场里的人，仿佛刚才没有过不快一样，忽然问了谭芳一句：“桌上没有放席卡的那个。”
“那是许亚文主任的朋友，JOC的徐小姐好像和他也挺熟的，所以只好让他进来了。”虽然心里还有些赌气，但钱逸和自己说话，谭芳还是忍不住尽心回答。
“有没有说是做什么的？”钱逸尽量放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淹没在媒体记者的交头接耳，和于曼丽带着麦克风的讲解中。
“说是他们报社的代理公司老总。”谭芳皱了皱眉，她不是不知道媒体代理公司的性质，也不乐意放这个王总进来，但徐瑞敏既然开了口，她作为服务方就不好拒绝了；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钱逸：“我觉得不那么简单，不知道对我们营业额会不会有影响。”
“还不知道深浅，一会再说。”钱逸下意识地观察起了王华刚，他的表现比任何人都正常，时而认真地听于曼丽的讲解并做笔记，一会又看看手机——
片刻之后，王华刚拿起了手机，冲着徐瑞敏的方向微笑地挥动了一下。
长期的一线客户服务的经验，让钱逸心里已经有了五六分猜想，但他还不够确定。
他不确定的就是，如果是想撬JOC的单子，为什么不找于曼丽？
有这个疑问的，不只是钱逸一个人。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这次我请客，只请一个人。”座谈会结束，王华刚走近正在收拾资料的徐瑞敏，轻声开口——初次见面在咖啡馆被徐瑞敏奚落，这次他特意强调，可并不是一次机会请两个人了。
“为什么找我？”徐瑞敏看了看周围，付维已经在和渠道经理寒暄之后的第一时间先行离开，于曼丽在应付围绕在周围打听广告计划的媒体，谭芳和钱逸在收拾东西……
只有她，似乎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
“我只是想请美女喝杯咖啡，不知道肯不肯赏不赏光呢？”王华刚半躬了下腰，声音依旧是平静无波，却还是有她厌恶的挥之不去的冰冷粘腻的感觉。
“走吧。”聊聊也无妨，何况现在不少问题她自己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徐瑞敏知道，就算场面上应付得来，现在她还是在以做秘书的经验在做公关经理——她需要一个可以指点她一下的人。
不过，就是不知道要拿出多少筹码罢了。
“王总是聪明人，看不出利斯传播还是《江报》的快消独家代理呢。”徐瑞敏啜了一口咖啡，今天许亚文的介绍，让她知道了王华刚的另一面——商人的面目还真是多。
“徐小姐，王某是生意人，其实如果JOC考虑给一点费用让我们做的话，我们可以拿到很多特殊的优惠价格，这个政策不要说MR，我可以拍胸脯保证没有其他广告公司能拿到。”王华刚见徐瑞敏主动提了独家代理，便也少了几分顾忌。
“JOC的广告有专门的4A在做，宣传方面可能只有公关软文需要通过本地公司代理投放，但我们的常规PR已经签给MR了。”徐瑞敏轻笑，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打算给王华刚任何建议。
“有些东西不一定非要算到常规里面，”王华刚凑近了徐瑞敏，徐瑞敏下意识地往后避开了一些；“徐小姐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整个市场部的事情，你应该找Mary可能会更有用。”徐瑞敏故意把球又踢了回去——她就是想逼出于曼丽的弱点罢了。
“我觉得和徐小姐合作更有前途。”王华刚的眼角闪过徐瑞敏熟悉的冷笑，“其实只要徐小姐帮我们推荐推荐，于经理那边，王某该打点的一定都会打点的——当然，这个人情，王某还是只认徐小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