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虹摇了摇头,不管打谁,她都下不了手。当然了,眼前这贱货除外。若是有机会,定将他挫骨扬灰!
“这都不干?”马音也是疑惑了,要知道那可是以你的安全为诱饵啊!
黄虹默默,她能打谁?不相干的人下不了手,相干的人更下不了手。能打的只有自己的仇人,可是她这人偏生没什么仇人,统共就两,一个丘火,一个是眼前这货。丘火,她肯定下不了鞭子,最多使点小绊子。马音?放心!就算不借蒂娜子给她,她要是能打的着,绝对往死里抽。但事实上,她知道,这不可能。
“我可以放你安全的回去。”马音又加砝码,给黄虹添了一条自由。
黄虹不言,话说,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动摇她的心。她这人,只要不挨揍就行。自由不自由的,她一点也不在乎。
马音“呵呵”笑了,鞭子在手里“噔”的一下拉直。黄虹身形跟着一颤,又要挨揍了吗?话说,悲伤那股火辣辣的痛感还没消呢。
“你可想好喽。”马音轻笑着,那言语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黄虹心慌的看着鞭子,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把牙一咬:“最多你打死我!”
马音“呵”的又是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骨气。”
黄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腹部已然结实的挨了一鞭子。于是,又一声尖锐的嘶喊撕破人的耳膜。那声音,凄厉的跟冤鬼没差。
马音打的都不忍心了,所以在黄虹汹涌的泪水下,又问了一句:“做还是不做?”
黄虹鬼哭狼嚎,不点头也不摇头。但是她肯定做不到打人,只一直嚎着。
马音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将鞭子给了身旁一人。那人得到受益,噼里啪啦如雨点一般的朝黄虹身上招呼,黄虹身前身后落满了鞭痕。自然,哭的那是凶残无比。地狱也不过这般,以至于到了最后黄虹都没力气哭了,一抽一抽的。
她原本哭号的声音实在是大,震得人耳朵都疼。乃至于严皓仪十分听不下去,还跟马音提出替她挨两鞭子算了。
马音只看了严皓仪一眼,然后就瞅了下另一个闲人,那人得令,狠狠抽了严皓仪两下,还是朝脸上招呼的。于是,严皓仪就闭嘴了。
鞭打告一段落,马音品了口茶,悠悠坐到黄虹对面不远。看着全身上下好多处流血不止的黄虹,戏谑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人打多了就会上瘾,最近他特别手痒,特别喜欢打人。全是拜他们两人所赐呢,怎么能不好好回报他们呢?
“我曾以为你是墙头草,风往哪吹,你往那倒。没想到,你也有那么硬的骨头,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走一条路。”马音轻轻的说着,似乎是在夸赞黄虹。可那话音里的嗤之以鼻,彰显了他厌恶这种人的心理。
黄虹一抽一抽的哭着,遍体鳞伤的她实在无力反驳什么。
马音颇有于心不忍,他打过很多人。有凌佐那样的少见,却能够接受。严皓仪那样的,最为常见,他根本就不往心里去。也有那种挨打就死求你的,他也见得多。但是像黄虹哭的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还真是少见。
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他深为震撼,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阴了。
不过他还是想打她、折磨她,直到他不想折磨、不想打的时候为止。马音突然发现自己有往虐待狂倾向发展,但他又不想制止这种思想生根发芽,乃至茁壮成长。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想做什么,就去做,没得什么号后悔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多活一天,乐得一天。还不能随心所欲了吗?呵。
黄虹哭声一顿,已经渐渐低微的哭号更厉害了。她又不是男人,为什么不能哭?本来么,女人就是水做的,可不就是用来哭的吗?再说了,那鞭子没挨你身上,你当然不疼了?
黄虹的这种想法,让某人不乐意了。唉,你可说句良心话,我真的没挨鞭子吗?
严皓仪忍无可忍,怒问马音:“你到底叫她打谁?我帮她打。”同时又很无奈的白黄虹一眼:“人都没说打谁,你就忙着拒绝不打。说不定他要收拾的那人正是你恨之入骨的人呢?那你不是一举两得,何苦这样折腾自己?”
黄虹眼泪哗哗的:“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就是他了,除了他,我也没啥仇人了。”
严皓仪舔了舔唇,他无奈了。只有马音这么一个仇人,总不能叫他相信天上有掉馅饼,马音会自己讨打吧?
马音听黄虹说话,有些好笑道:“就算你不是墙头草,难道你也不会见风使陀吗?”
黄虹弱弱嘀咕:“你特么才不会呢!问题是我特么见风使陀有用吗?你可少打我一下了?我去年买了个表!贱货!”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要我打谁啊?”黄虹有些疑惑,并且问了马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打的过谁?这是个值得深刻检讨的问题。
马音睨了黄虹一眼:“怎么?想通了?”
黄虹流汗,才不呢!不然这么多下不是白挨了?我特么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默默无语。
马音言道:“其实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远在天边。”
黄虹心“突”的惊起,自然明白那下一句是近在眼前。眼前只有两个人是马音的敌对方,那么要打的自然不是严皓仪就是凌佐。但问题是,哪一个她下的了手?没有!凌佐她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伤他一根手指头了,已经愧疚到骨子里去了。严皓仪么?她也打不着,没啥仇恨,下不了手。
果然见马音斜了凌佐,黄虹在没有哭泣了。泪水戛然而止,心也不再怕了。浅浅的呼吸,遏制身上的痛楚。命由天定,人无法控制的冥冥中的力量。天要我生,我便生。天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有些事情上天已经安排好了,想去改变是不可能的,和上天抗争是很愚蠢的行为。黄虹认了,不管此次是生是死,她都放弃抗争。倘若老天给她活路,那么她就不会有事。倘若没有活路,那也罢了。人生来就是受苦的,生老病死、爱恨离别,既然有人帮自己离开这个困苦的凡尘,又何必多苟活那几十年?
虽然黄虹的内心更想活着,但她不愿做那徒劳的抗争,毫无意义。
严皓仪奇怪黄虹怎么突然不哭了,定神一看,但见黄虹一脸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严皓仪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一脸肃穆,同黄虹一般慷慨以赴的模样。
马音捏了捏唇,微微一笑,唇角流转出几丝玩味:“不愿意啊?那就再来一轮吧。”
话音未落,两人执鞭分别立在黄虹严皓仪的面前。黄虹心中大呼:你们特么玩飘移的么?而且还超速!我去!
严皓仪眼见鞭子拉直,疾呼:“我打!他不打我打呀!你也应该给我个机会啊!”
黄虹闻声即刻转头怒瞪严皓仪,怒火中烧:“你敢!”那是咬牙切齿的恨!人往往就是这样,很多人都有这样一种想法。可以自己吃苦受罪,自己伤痕累累,却不愿身边的人受到伤害。那伤害比自己受到的伤害严重百倍,恨不能代人受过。
严皓仪闷声,他倒不是怕了黄虹,只因为他也觉得这种行为不好,颇有卖友求荣的意思。
黄虹气愤依在,马音却微微笑了,他似乎知道了什么。黄虹宁愿自己挨打,也是不愿凌佐挨打的,那么如果在她面前抽打这人呢?哈哈好,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很爽。
马音轻笑一声,微声道:“松绑。”唇际的笑意愈来愈深。
那人很熟练的给严皓仪松绑,严皓仪也有些吃惊,不是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吧?
黄虹心慌了,紧张的没有怒意,没有央求,就那么盯着严皓仪死死的看着。
严皓仪不觉低头,他也是个好孩子,知道什么是非善恶,这种卖友求荣的事情也是他所不耻的。虽然,他们两算不得友。
严皓仪抓着强送进手里的鞭子,只觉得头皮发麻,那鞭子十分的沉重。可是不打他,那就其代价就是自己挨打。打他吧!又于心不忍。
万分艰难,他甚至不曾动过一个脚步。
马音敛去唇际笑容,漫不经心地催促:“去啊。”
严皓仪脚底很沉,似有千斤重。在道德与折磨下,他还是走近了凌佐。
黄虹的心,整个提起。要知道,凌佐已经伤成那样,如何还禁得起打?
鞭子扬起,黄虹闭眼,痛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明明是受制于人,她却说出睥睨天下的气势。马音不由一愣,茗茶而道:“当日我起誓,定要百倍偿还你们。我要的,就这么简单。”
他风轻云淡,事不关己。黄虹呵呵冷笑:“你起誓!呵,我发现我还真是够蠢的!”
马音也是随着黄虹的嘲笑而嘲笑,严皓仪的鞭子也不好意思落下,他到底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前有东郭先生施恩与狼,恶狼忘恩负义。后有农夫施恩与蛇,却被毒蛇反咬一口。自小我就受到种种告诫,要学会辨认是非,不要与坏人打交道。只能把援助之手伸向善良的人,因为狐狸也会哭泣、蛇也有落难的时候。然即使是恶人仁至意尽了,他们的本性也不改变。”黄虹咬牙恨恨的说。